第41章 四十一只阿飄
四十一只阿飄
Chapter41
璟雨手指輕動，包裹着大陰的黑氣放緩消散。
小狗站在臺面上，又想靠近她們兩人，又因為茶幾太高不敢躍下來，着急地團團轉。
“賭...鬼？”
赫陽聽到這個名字不免有些迷茫，手上做了個發牌的動作：“這個賭鬼？”
璟雨嚴肅的表情沒挂住，伸手勾上赫陽的頭發：“你想哪兒呢，這種鬼是鬼界很狡猾的一個種族。”
“他們的出身并不高貴，大部分賭鬼的血脈都平平無奇，但是他們的血脈能力很作弊。”璟雨說：“賭鬼會和別的鬼打賭，他們提出的賭約需要承擔風險，有時候甚至是一邊倒的幾率。
但是賭鬼永遠都是無所顧忌的，他們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輸，通過天生的賭徒思想在鬼界贏得了很多能力，甚至有鬼以血脈為交換。”
赫陽聽懂了些：“要麽強，要麽死？”
“可以這麽理解。”璟雨點點頭：“賭鬼的賭約具有絕對性，只要答應和他們打賭，血脈多麽強大都得被賭約桎梏。”
“這種鬼怎麽會纏上我們？”赫陽皺眉：“或者說，為什麽罪魁禍首是它？”
“你從九歲開始召喚鬼界的鬼。”璟雨掰着她的手指數：“到你出事那年，人間足足過去了十一年，而鬼界時間流速是人間的三倍，已經過去了三十幾年。”
“我被彈回鬼界之後，思考了很久。”璟雨得出結論：“我覺得他在鬼界就盯上你了，很早。”
赫陽：“然後想盡辦法，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想辦法從我的裂縫中逃離出來，借助賭約讓我的能力失控，最後靠着從黑鬼市買的東西在人間逍遙？”
明明還沒有當時的記憶，但是赫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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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沉默了兩秒，糟糕的記憶湧上心頭，她若有若無地點頭。
在鬼界漫長的時間流速中度過這些年，她沒有一日不在回憶那幾天發生的事情。
她每次都在想，如果當時她再強大一點，她就可以保護好她的女孩。
赫陽則是沉吟了半晌：“我懂了。”
她站起身來抱起眼前的大陰，說：“好啦，別皺着眉了，反正那家夥還沒到我們跟前來。”
因為當年發生的事情終于開始進入她的視野，赫陽的心情還有一些奇異的愉悅。
她在房子裏踱來踱去，抱來了不用的墊子，兩只小舊碗，還有壓箱底了不知道多久的報紙，給大陰搭了一個簡易的住所。
剛才下單的幼犬用品外賣還沒到，赫陽先煮了一個雞蛋，扒了蛋黃給大陰吃，一邊自己啃了蛋白。
璟雨一直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還在想什麽？”赫陽走過去，微微彎腰捧住璟雨的臉。
女人看着她：“我現在閉上眼睛，還能想起那一幕。”
“什麽？”赫陽想起了她這幾年做的那個噩夢。
讓她恐懼的絕望氛圍，璟雨喊着她的名字，渾身疼痛，視線焦糊。
“你想要違抗他的賭約，然後被反噬了。”璟雨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真的很吓人。”
“...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赫陽說：“你不是鬼王了嗎？”
“嗯。”璟雨點頭：“沒事了，早點睡吧。你明天不是就要上班了？”
“嗯...”赫陽猶豫了幾秒，說：“怎麽找到那個賭鬼？”
“一般來說，他應該會主動找上門。”璟雨說：“你出事那年，我被強行召回鬼界之前，在你身上動了點手腳。”
赫陽：“？”
“鬼界的鬼靠血脈和靈來識別身份。”璟雨說：“我怕那些逃到人間的鬼找你麻煩，就用一縷我自己的靈把你的靈給裹住了。”
赫陽：“...所以這些年來都沒有鬼找我麻煩，但是你回來之後他們就又出現了？”
“對，那些家夥能感知到你的靈，所以如果有什麽想法，就會來找你。”璟雨說：“當然，不排除那個賭鬼感受到了你的靈還不來的可能性。”
她想了想，補充：“但我覺得他會來。”
“為什麽？”赫陽不解。
“你還記得那本...《百鬼圖鑒》嗎？”璟雨沉默了幾秒，手一翻，一本厚厚的冊子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赫陽當然記得這本書。
那次在小巷子裏召喚出了一個大頭鬼之後，璟雨就把這本書收起來了，然後赫陽就再也沒見過。
赫陽:“這本書怎麽了嗎？”
“現在想起來。”璟雨拿着厚重的書，似乎嫌棄它硌手，将其抛在了空中，用她的黑氣墊着：“我覺得這本書來歷也不明。”
“前陣子找上門來的那些媚鬼幻鬼欲鬼的，”璟雨似乎在思考文雅一點的措辭：“都挺蠢的，她們應該只是為了來人間逍遙一趟，沒想到我隐藏了你的蹤跡，然後他們就回不去了。”
赫陽：......
被璟雨這麽一說，那天在山上那群鬼顯得有些可笑。
“所以那麽多年，她們在人間估計就一直蹲着你的下落，”璟雨說：“等你的靈一露出來，她們就迫不及待地上門想把你擄走。”
“嗯。”赫陽贊同地點點頭。
“但這個賭鬼不同，他沒有出現過。”璟雨說：“我想應該不止他一個，會有和他一樣'聰明'的鬼。”
“而這本《百鬼圖鑒》，應該就是藏在後面的這群鬼寄給你的。”璟雨說着，黑氣抛了抛圖鑒。
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随着一字一句的分析，璟雨似乎已經推出了賭鬼的用意。
“......陽陽，”璟雨看向赫陽：“我們得回一趟鬼界。”
赫陽：？？
“等等，等等。”赫陽按住璟雨。璟雨一句一句地推理，她好不容易才跟上了節奏，但現在又暈了：“為什麽要回鬼界？”
幾十分鐘前還在用純粹而幹淨的眼神看着小狗的璟雨，此刻眼神發暗，帶着點隐晦的殺意。
赫陽皺起眉：“你怎麽了？小雨。”
“我突然覺得，這件事情，和那個幽，脫離不了關系。”璟雨輕聲說，拉上赫陽的手：“乖，跟我一起回去一趟，我去找那老玩意兒算賬。”
幽。
赫陽聽過這個名字，是鬼界的另外一個王，也是原駐王。
璟雨作為鬼界後來的王，沒有完全搶去幽王的所有，而是手一揮劃了條線，把血脈低的鬼都帶走，自立門戶去了。
但是璟雨一個鬼的血脈養着整個領域的鬼，赫陽覺得......璟雨可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璟雨現在的狀态并不對，她好像陷入了某種憤怒和殺意中，赫陽知道她在鬼界這些年變得易怒而暴躁，她熟練地上前，試圖先安慰璟雨。
“你冷靜一點，我們就去。”赫陽搓了搓她的臉蛋：“而且大陰還沒吃飯。”
聰明的狗狗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什麽，聽到赫陽叫它，邁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走過來了，從赫陽的褲腿蹭到璟雨的褲腿。
璟雨的眼神這才冷靜了點。
“喂完去。”璟雨清了清嗓子道：“不會太久，留一點時間給你睡一會兒。明天照常上班。”
“好。”赫陽點頭。
十幾分鐘後，外賣敲響了房門，赫陽把大陰的幼犬狗糧布置好，純淨水也倒在碗裏，然後蹲下來對狼吞虎咽的小狗說：“大陰。”
小狗狂吃不擡頭。
“不要亂拉噢。”赫陽摸摸它的頭：“我給你墊了報紙，拉在那兒知道嗎？”
璟雨靠在一邊看一人一狗的互動，黑氣又從她身後鑽了出來，以狗窩為中心圈出來一塊地，手動創造了一個圍欄般的環境。
“這樣就好了。”璟雨說：“總不會亂拉到卧室去。等回來了我來收拾，你只要睡覺就行。”
赫陽鼓掌：“真不錯。”
“走吧。”璟雨向赫陽伸出手：“進步了的赫陽小姐。”
赫陽一把抓上她的手，示威般朝她擡擡下巴，身體的另一側，空氣中泛起波紋，一道閉合的裂縫出現在空氣中。
“你看。”赫陽說：“我可以關着它了。”
對于赫陽來說，她對自己能力的掌控程度非常的玄妙。
不需要什麽訓練，這扇門的開啓與否，開在哪裏，召喚出什麽樣的鬼，她的心中都有一個可控的預感。
“嗯，很棒。”璟雨笑起來。
赫陽将裂縫控制在了沒鬼的地方－－也就是璟雨的房間。
裂縫展開，璟雨拉着赫陽走進了裂縫。
赫陽再一次來到璟雨的房間，感覺竟然還有些親切。
雖然比不上出租屋那樣熟悉。
璟雨一落地，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大抵是鬼之間奇妙的聯系方式，赫陽已經聽到了樓下祁洺的聲音：“璟。”
璟雨拉着赫陽下樓，看到了祁洺。
“沒想到您那麽快就回來了。”祁洺唇角挂着笑容，看到一邊的赫陽也不意外：“您好，赫小姐。”
“你好。”赫陽沖他颔首。
“璟，有什麽需要嗎？”祁洺打完招呼，就看向璟雨，很熟練地拿起了一本筆記本。
“聯系幽。”璟雨開門見山，冷笑一聲：“我要宰了那個老東西。”
“......”祁洺一抖，僵硬的目光轉向一邊的赫陽。
赫陽沖他聳聳肩，表示她也不明白璟雨怎麽了。
這章評論的小可愛都有紅包，麽麽
ps.沒看懂的話告訴我哦！下章都會解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