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挽心面色淡淡看着他們，她從未聽過有人叫過攝政王的名字。他姓周名沉，大周王朝前廢太子的遺腹子，後來翻雲覆雨，成了大周王朝的攝政王。

憑着他的權勢富貴，全大周上下沒人敢這樣叫他。挽心能斷定這個姑娘不是晚心，她有些好奇起來，他心心念念，為之其發狂成瘋成魔的晚心呢？

攝政王神色的微不可查變了變，眼神冰冷在挽心身上掃過，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小姑娘眼眸純淨，帶着不谙世事的好奇，沒有再去管滾下石階的刺猬，轉而對挽心道：“你是誰？姐姐你真好看，我還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呢。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呀？”

小姑娘也不管挽心回不回答，蹦蹦跳跳跑到她面前，笑得眼睛完成一道月牙，“我叫沈雪芙，不過以前阿娘都叫我雪寶，沉哥哥也叫我雪寶，姐姐你也可以叫我雪寶。

姐姐，你能到我家來玩嗎？長安候府的高二姑娘長得最美，每次可威風了，你若是下次來，一定能比她美。”

她說完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忙轉頭對攝政王笑盈盈地道：“沉哥哥，我可以邀請姐姐來府裏玩嗎？”

問完攝政王，不待他回答，又忙着跟挽心解釋，“我家裏人都去邊關打仗啦，就留下我在京城，所以我住在沉哥哥府裏，邀請你來得經過他同意。沉哥哥管得可寬了，這也不許那也不許。”

挽心前世雖然足不出戶，也斷斷續續聽到了京城一些事情。大周大長公主嫁進了戰功赫赫的沈家，沈家是當初支持廢太子的最主要家族。後來，攝政王屠盡沈家滿門。

挽心有些不明白，攝政王為何獨獨留下了沈雪芙，她又為何這樣天真爛漫，甘願與仇人為伍。

攝政王沉默片刻，終于點點頭道：“以後邀請來便是。走吧，天色已晚，該下山了。”

“不，我才不想下山呢，我想在山上看落日，你總是不陪我。”沈雪芙嘟着嘴，使小性子扭開腰，又對挽心笑眯眯地道：“姐姐，你是不是要上山，我跟着你一起上山去玩好不好？”

涼亭向陽，石縫裏的草木長得生機勃勃。涼亭另一邊向陰的山石上，布滿了層層苔藓，上面留着蟲蟻爬過的痕跡。

挽心眼含微笑，看着如晨曦葉尖上露珠般純淨美好的姑娘，自己與她，就如這亭子的兩面。

攝政王臉色微沉，聲音中不由自主帶着了些愠怒，拔高了聲音道：“不可貪玩，否則以後不帶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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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芙被他吓住了，身子劇烈顫抖，眼淚一顆顆滴落下來，雪白小臉更是慘白無比。然後她雙眼發直，空洞看着遠處。

攝政王察覺到她的不對，神色大變，上前将她攬在懷裏，軟語輕聲道：“雪寶，雪寶。不怕，沉哥哥在這裏。”

他一遍遍呼喚，深情缱绻。半晌後，沈雪芙慢慢回過了神，五官皺成一團，神色痛苦，“沉哥哥，我頭好痛，好像有什麽在我腦子裏閃過，可我總是記不起來。”

攝政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含笑安撫她道：“沒事，不會有事的，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沈雪芙點點頭，轉身對挽心招了招手，“姐姐，我身子不好，要回去了。以後再找你玩。”

她小臉上重新帶上了笑，耍賴道：“沉哥哥，可是我走不動啦。”

攝政王無奈搖頭，半蹲了下來，寵溺地道：“好了好了，上來吧。”

沈雪芙一聲歡呼，然後蹦上了他的背。

挽心神情始終淡淡，見他們慢慢消失在轉角，才收回目光，對旁邊噤若寒蟬的秦媽媽道：“歇好了，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