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沈雪芙離開了很久，挽心還是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

原來，她們所有的人，不過都是一些碎片。

攝政王拿她們來，拼湊成一個完整的人。

那個他愛而不能，愛而不得的人。

他可與枉顧世俗禮法，人倫道德，可他卻不敢背叛自己的母親。

哪怕他恨極了她，卻下意識不敢背叛，又下意識感激她。

因為她那幾年的教導，才讓他能從地獄裏爬起來，最後殺出重圍，成為說一不二真正的王。

前世攝政王教挽心讀書習字，那時她笨，總也學不會記不住，他曾說了幾句玩笑話。

他說若是他母親在，肯定會把她關到陰冷黑暗的屋子裏，什麽時候學會了，什麽時候再放出來。

挽心那時候不理解，當母親的怎麽會這麽對自己的兒子，以為他不過說的是吓唬人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他能說出來的，只怕還不算嚴重，真正的恐懼，根本無法訴諸于口。

挽心很想見見那個晚心，可天氣涼下來之後，攝政王就回了京城，連着她又回到了以前的院子，連沈雪芙都沒有再見到過。

她也不能再出門，只能在院子周圍走走。外面天氣一天冷過一天，她太怕冷，連屋門都不想出，只安心養着手腕的傷。

早上秦媽媽進屋，水裏捧着一束臘梅，瞬間屋子裏就幽香撲鼻。她拂去肩頭的雪花，笑着道：“姑娘，外面下雪了。”

臘梅這種花不夠貴重，攝政王種的都是些名貴的梅花，挽心見着小巧黃色的花朵，有些驚訝：“這是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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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媽媽笑道：“奴婢知道姑娘不喜歡花園裏那些花，早上奴婢見到偏門那邊有人在圍着貨郎買胭脂水粉。

奴婢走過去一看，貨郎居然還賣花，奴婢覺着有趣，便買了來，姑娘可喜歡？”

挽心對這些無可無不可，不過還是點點頭道：“喜歡，秦媽媽有心了。不過我沒有銀子，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匣子裏的頭面，你去挑選一個吧，喜歡什麽就拿什麽走。”

秦媽媽慌忙拒絕，“姑娘好就是奴婢好，這些東西太過貴重，奴婢哪裏敢拿。王爺最恨奴大欺主，下人貪拿主子的東西。

以前欺負過他的那些仆人，都被他挫骨揚灰了。若是被他知曉奴婢拿了姑娘的頭面，奴婢全家都活不了。”

挽心知道攝政王的殘忍，怕他發起瘋來倒害了秦媽媽，便沒有再強求。

到了傍晚，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許久未見的攝政王來到了院子。

他一進屋聞到裏面的香氣，便緊緊皺起了眉頭，冷聲嫌棄道：“香氣太濃，有失于風骨，街頭巷尾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虧你也能當成寶貝供着。”

挽心見他一來便發瘋，不再像以前那樣，而是仔細打量着他的神色，不動聲色地道：“附庸風雅的人，才會故意說喜歡那貴重的花，可實際上，誰不被這樣的花香吸引呢？”

攝政王臉色大變，眼神比外面的雪還要冷上幾分，死死盯着挽心，一字一頓道：“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