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挽心不知道顧長生的打算,他離開了隔壁的小院,她回去了她的牢籠。
攝政王的院子裏什麽都沒有變,好似她從未離開過。伺候的秦媽媽與紅豆也仍然在,見到她回去,只是恭敬地迎上來,打水伺候她洗簌。
就如她以前出去散步回來一樣,不問她去了哪裏,臉上沒有任何驚詫之色。
挽心知道她們肯定被攝政王好好交代過,為了活命自然不敢有異樣。
只是她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她是生無可戀的麻木,現在她每一個呼吸之間,都像是在上刀山下火海般煎熬。
她喜歡以前小巷外熱鬧的市井生活,哪怕清貧寒酸,可那是她甘之若饴的地方。
那裏,曾經有顧長生。
五年,挽心不知道還能不能捱過五年,可是為了顧長生,她一定會忍過去。
秦媽媽拿了最新的織錦緞寬幅裙要伺候挽心換衣,她擡手拒絕了:“不用,我就穿布衫。”
秦媽媽面露為難,遲疑了片刻,見其他伺候的人都遠遠站着,她才低聲說道:“姑娘,多謝你臨走之前替我們求情,王爺最後才放了我們一馬。
以前伺候沈姑娘的下人都沒了,只有這個院子沒有變,我們都知道是因為姑娘。
王爺其實也很可憐,這麽久以來,他都一直住在這裏。屋子裏姑娘用過的東西,他都不許人碰,經常孤零零一看就是半天。”
秦媽媽又拿起手上的衣衫給她看,“這是王爺親手挑選的,說是姑娘皮膚白,又不喜歡豔麗的顏色,還是穿青色素淨的好看。
繡娘送了許多衣衫來,他選了半天,只選了這麽幾身,還下令讓繡娘再做更多的來。”
挽心連看都未看一眼,穿好自己帶來的舊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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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媽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忙跟在了後面。她見攝政王已經走進了屋子,臉色吓得發白,生怕他責備她沒有伺候好人,一怒之下砍了她的頭。
她恭敬退到一旁曲膝施禮,趁他不注意偷瞄了一眼,見他向來冰冷的臉滿面春風,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心裏微微一松。
看來他沒有生氣,如以前一樣,姑娘做什麽,最後他總是讓步的那一個。
挽心坐在案幾前,鋪開紙筆,低頭鑽心畫着花樣,攝政王走到她身邊,她仍然沒有理會他。
攝政王背着手,站在案幾旁邊看了一會之後,出手指點道:“這一筆是畫蛇添足,太密反而失去了原有的靈動。”
挽心頭都未擡,抓起旁邊的鎮紙朝他手敲去,他手嗖一下飛快縮了回去,然後悶笑出聲。
“惱羞成怒了?指點你還不領情,算了。還有你這身衣服,廚房裏的燒火婆子也比你穿得好......”
他見到她已經揚起了畫筆,忙側身躲開了,眼角含笑:“好好好,我不說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挽心擡頭看着他的笑容,神情鄙夷至極。
她半點都沒有掩飾對他的厭惡,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臉笑得出來。
真是十足的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