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罪過(倒V開始)

第29章  罪過(倒V開始)

陸輕帆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去思考過,但如果從江淩的角度出發,從一開始的娃娃親,再到今天為了徹底讓張鳴澤死心而做出的擁抱行為。

他好像一直都在無意中誘導着江淩,不斷地在給他發出錯誤的信號。

其他的暫且不論,光是想到和江淩談戀愛,他就覺得離了個特朗譜。

這事不能多想,首先他過不了心理這一關,下不了手,也做不出這麽禽獸的事情來。

其次,萬一江淩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會怎麽看他?

騙子,變态……

這性質簡直比張鳴澤還要惡劣!

連續遇到兩個不靠譜的,若是江淩從今以後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那他真的是罪大惡極!

陸輕帆在心中瘋狂抹汗,他現在只希望江淩對他萌生出的那絲好感還處于風一吹就能散滅的狀态,那麽一切就還來得及。

趁小正經不注意,陸輕帆快速從浴缸裏站起來,扯過一旁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身體,邊穿衣服邊裝作自然地說:“明天你們可以自由支配時間,西河很大,三天也逛不完。第二十四橋附近有個大型購物商場,你們可以去看看,順便給家裏人帶點小禮物回去。”

他說到這頓了頓,“我明天……可能起不來,所以就不陪你們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再聯系你。”

陸輕帆今天喝了太多酒,即便是泡了澡,身上的酒味依舊沒有完全散去。

宿醉最難受的是第二天,他這套說辭倒也不算借口,至少江淩就沒有多想,乖乖地點頭“嗯”了一聲。

陸輕帆匆匆撿起地上的衣物:“那我先走了,水已經涼了,你別泡太久。”

江淩那一栽,衣服全濕了,陸輕帆知道這小子是不好意思起來當着他的面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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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歸想,可他依舊覺得自己像極了始亂終棄的渣男,心裏莫名産生了點負罪感。

當他走到客廳,看到江淩放在茶幾上的蜂蜜枸杞茶時,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陸輕帆按捺下心中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深吸一口氣:“解酒茶我拿走了啊,你早點休息。”

“晚安。”卧室傳來江淩輕軟的少年音,又清又脆,似乎隐隐還帶着絲不可言說的纏綿。

陸輕帆捶了下自己的腦門,覺得自己可能有大病。

對,他一定是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這一晚陸輕帆的思維太過活躍,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奇夢。

光是這樣倒也沒什麽,最離譜的是,他居然罕見地做起了春夢,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江淩,地點是情侶房那個大浴缸。

就好似放電視連續劇般,将他們昨晚的後續發展給延補了下去。

陸輕帆一臉驚悚地坐起身,揭開被子看了一眼,頓時倍感窒息。

你他媽精神個錘子哦!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陸輕帆頭痛欲裂地重新倒回床上,胳膊搭在腦門上,眼神略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覺得自己真的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了。

他決定回去後就到外面找個房子,不能再和江淩同住一個屋,同睡一張床了。

就算他內在的靈魂是個三十好幾的性丨冷淡大叔,但架不住這具身體太年輕,血氣方剛的,沒準一點就着。

罪過罪過!

午餐是馮啓年安排的,去的是一家挺有情調的餐廳。

馮老爺子和馮啓周都沒來,這次馮二少是以朋友的身份請的客,席間的氛圍很是輕松。

本來以為七天長假夠他們好好商談個幾天,結果陸輕帆今天下午就得回去,需要好幾天讨論的事宜全部壓縮到一天內完成。

昨天他們從上午一直談到晚上,在一旁打醬油的馮啓年光是陪同都累得夠嗆,更別提陸輕帆和馮啓周了。

馮二少不由得抱怨道:“你們學校的老師真的是魔鬼,國慶節居然只放三天!”

班長和學委頗為認同地點點頭,陸輕帆對此倒是沒有絲毫怨念。

其實放三天的又何止是他們,學校老師也同樣沒的休息,而且還是無償補課。

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大環境一變,要想遇到這樣真心對他們負責的老師,怕是難了。

陸輕帆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單純少年,他內心十分清楚,無論是學習還是做生意,想要取得好成績,除了比別人付出更多的時間和努力之外,并沒有其他捷徑可走。

即使他擁有前一世的經驗和信息前瞻性,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辍學搞事業。

他自認為三十多歲的人生經歷,還不足以支撐起他未來想要架構的藍圖。

他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知足吧,有假放就不錯了。”陸輕帆習慣性地給江淩夾了點菜,夾完才意識到自己這種看到小正經就下意識想去照顧他的行為得收斂一些,靜默了好幾秒他才接着說,“你數數你哥一年有幾天是休息的。”

馮啓年當即哀嚎一聲:“陸哥,學什麽都好,千萬別學我哥成為一個工作狂!”

“可他年紀輕輕就事業愛情雙豐收了,而你呢,同一個爹媽生的,你除了會叫哥還會幹什麽?”

“……”馮啓年一時語塞,繼而轉向江淩,“你管管他!”

“我現在也只會叫哥。”江淩轉了下轉盤,主動給受了刺激的馮二少夾了個雞腿以示鼓勵,“所以馮哥,我們得努力了。”

陸輕帆忍不住笑出了聲。

馮啓年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譚宏飛和蘇謙對視一眼,默契地想到了“夫唱夫随”這個成語。

陸輕帆送完班長兩人回到五合村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狹長的鄉間小路上零星點着幾盞昏黃的路燈。

車子還沒開到家門口,他們就看見不遠處影影綽綽地圍着一大幫人,裏面傳來張茂龍的破鑼嗓子。

“這個小畜生,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翅膀硬了是吧,要登報跟我斷絕關系!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今天只是來通知你一聲,你嗓門再響也沒用,大夥兒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

張鳴澤的聲音裏也滿是火藥味,仿佛憋了太久,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

“成天喝酒賭博,手腳健全還沒老到幹不動活兒呢,就跟自己還在讀書的兒子要錢。你看看街坊鄰居,有哪個當爹的跟你一樣不思進取,不要臉面!”

“我不要臉面,你抱着個男人在房間裏親嘴,你就要臉了?”

此話一出,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張鳴澤臉上一片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甩了十幾個耳光。

“你老子我再怎麽混賬,也幹不出這麽變态惡心的事兒來!”張茂龍好似覺得自己占了理,越說越來勁,從邊上的柴堆裏抽出一根胳膊粗的木棍,照着張鳴澤的屁股就是狠狠一下,“我今天就要當着大家夥兒的面,把你這個混賬玩意兒給打醒咯!”

“茂龍啊,孩子大了,打不得!”陸輕帆聽到了江峰勸阻的聲音。

“你走開!”張茂龍不耐煩地推開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将矛頭指向了江峰,“我說我好端端的兒子怎麽突然就喜歡起了男人,原來是跟你學壞的。”

“你!”江峰睜大眼睛。

正要去奪男人手中木棍的張鳴澤,聞言也是一愣。

張茂龍懷着丢臉不能只丢他一家的心思,好不容易抓住江峰這個假正經的把柄,立馬跟條惡狗似的死咬着不放:“想當年你跟何南華多風光啊,啧啧啧,二中的年級第一和第二。村裏人都把你們當成了驕傲,平時念叨你們的名字都會覺得沾了光,簡直比拜菩薩還誠心。誰成想,你們兩個居然搞起了對象……”

“別說了……”江峰聽到何南華這個名字,劇烈地喘了幾下,胸口仿佛突然被壓了一塊大石頭,眼前一陣陣發黑。

張茂龍卻是不依不饒,繼續機關槍似的喋喋不休:“兩個男人搞對象,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說到這,他又轉向張鳴澤,扯着嗓子大聲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知道他們什麽結局嗎,一個辍學,一個瘋了,你要是學他們,你……”

“爸!”陸輕帆撥開人群,快步上前,一把接住倒下來的江峰。

張茂龍像是抓到了證據,急于沖大夥兒展示:“瞧瞧,這就叫上爸了,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的是變态,小的也是,還傳染給了我兒子!”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陸輕帆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殺人。

男人被他這個眼神震了震,當即閉上了嘴巴。

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被一個小鬼恐吓太沒面子,剛想張嘴,那個年輕人刀片般的視線在他和張鳴澤身上刮了一下,冷冷地丢給他們一句話:“都給我等着!”

陸輕帆背起江峰,語速極快地沖一旁臉色煞白的江淩道:“給劉叔打電話,讓他把車倒進來。”

圍觀人群給他們讓出一條路,在他們走後又自發地閉合上了,望着他們的背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江峰只是短暫的昏厥一下,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他按了幾下太陽穴,為自己的無故暈倒找了個相對體面的理由:“我沒事,就是這幾天晚上開了會兒夜工,有點睡眠不足。”

“不行!”陸輕帆的口吻中第一次有了不容拒絕的強硬,“您必須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他想到了上一世江峰的結局,這種後怕和後悔一直埋根在他的內心深處,在這一刻破土而出,頃刻間攀到了頂峰。

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再一次開口時,聲音中不自覺就帶上了一絲懇求:“聽我的,別吓江淩。”

也別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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