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Act16
Act 16
黑暗的電影院裏，紅發的女人抽出煙，點燃。她像是黑暗中的火焰，暴風雨中的燈塔一樣引人注目。即便是這樣粗辱的動作，在她做來，也有一種被灼燒一樣的驚豔感。
電影還在放映，主角一隊和反派大戰，把城市陷入一片戰火之中。
女人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光倒映在她的瞳孔內，閃爍不定。她抿了抿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随即起身，離開放映室——旁邊一個男人看她的小動作都呆滞了，被女朋友狠狠地掐了一把。
“可是真罕見吶，你居然搞得這麽狼狽。”紅發女人靠在大理石的牆壁上。她是個很美的女人，鮮紅的頭發在燈光的照耀下不斷的變化顏色，裏面澎湃的生命力和熱情幾乎鋪面而來。
在女人的面前，站着一個面容隐藏在兜帽和口罩裏的男人，他聳聳肩，聲音悅耳好聽：“艾莉克希娅，德拉庫拉死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他本來就是我們的試探。難道你那冰冷的內心裏還有什麽同僚之情嗎？”
“你說的可真絕情。”男人低笑一聲，“作為創世紀五龍總能享受到各種特權……而作為小角色的我，不但要忙着偵查，還要監視作者……”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微微有點變調，但被他完美的掩飾過去了。
“我想，你來找我來，該不會就說這些無聊抱怨的話吧。”
“嘛，有兩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男人聳聳肩，說，“德拉庫拉的死，林德撒穆爾插手了……我有點搞不懂他在想什麽，明明是個絕妙的機會殺掉魔王，不是嗎？”
聽到了那個名字，艾莉克希娅臉色微微一變，她背後的大理石立刻變紅融化，流淌下來。艾莉克希娅側過臉，克制了自己的情緒，“誰知道你們男人都在想什麽，你好歹還只是冷得像是石頭一樣的心，林德是壓根都沒有心吧……更可笑的是……”
艾莉克希娅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還有一個消息呢？”
“作者正在做實驗。他對作為我們的世界的創造者，正在了解哪些是他能做的，哪些是他不能做的……糟糕的是，他目前已經有了進展……”男人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他似乎覺得兩個世界的交錯是很糟糕的事情，以福娃為原型的世界碎片就是他的成果——五個集齊之後，能斬斷兩個世界的聯系。”
“福娃？”
“這個世界上的一種和五龍顏色對應的東西。”男人耐心的解釋，“因為兩個世界的法則相互扭曲，作者必須借助這個世界原有的東西才能做出新設定——這件事對我們很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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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吧。”艾莉克希娅對此不太關注，“反正我的目标只有巴爾德。”
男人呵呵了一下：“愛情真是可怕的東西。”
艾莉克希娅聳聳肩：“對了，我剛才在電影院看了一部電影，我很喜歡它的名字。按它來稱呼我們怎麽樣？”
“什麽？”
“複仇者聯盟。”
“……”男人拉了拉自己的兜帽，語氣幽幽的，“說真的，艾莉克希娅你最好還是克制一下沉醉在美國大片和韓國肥皂劇的行為吧。它們會把你的審美拉低到和二逼一樣的程度的，真的。我從不騙人。”
……
在這個每天桑拿浴的日子裏，大半的市民都成了夜貓子。林德在精挑細選中排除了很多肯定會出事的工作（魔王：為什麽不選那個！林德：我就算喝西北風也不會讓你去當牛郎的！），最後發現不需要文憑之類的工作少得可憐。
矮子裏拔高個。
林德最後挑中的職業是一家KTV會所的服務員——那是市裏排的上名號的大型KTV會所，自備柴油發電機，似乎和政府和□□上還都有那麽一點關系，財大氣粗。面試員看到了魔王大人的那張臉就立刻給出了相當不錯的價位，甚至不介意附帶上林德這只明顯是拖後腿的贈品。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魔王對此相當地不滿意，比起KTV小哥這種需要端茶送水賠笑臉的工作，魔王更心儀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的活計。但在林德“不要逼我恨你”的一臉被強X的表情下，魔王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盡管他看起來并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站在KTV門口就能不停地遇到撞到天線杆或者路燈的路人。不過看在每拉一個人進來，就能賺50元的獎金的份上，魔王大人喊一聲過來，那些撞路燈的路人們就會踩着棉花一樣的飄進來。
當然也有想占魔王豆腐的，但魔王急着增加人頭，對于一切在門口磨磨蹭蹭的，他像是拎小雞一樣，全部把對方扔了進去。
最後，一個晚上過去了。林德兇殘地發現，魔王第一天所賺得的獎金，就已經高達他半個月的工資的份了——這讓林德加劇了魔王貞操的危機感。
想要和魔王大人發展出超越友誼的感情的GAY男人全部要砍死砍死。
想要和魔王大人展開一段愛戀的軟妹子……請繞道左轉，外面有勇者一枚，又帥又溫柔還附帶主角光環，請務必不要打攪他家魔王大人。
但令人憂心忡忡的是魔王自己的态度，想起魔王大人對自己的“啪啪啪宣言”，以及魔王部下們瘋狂地搶劫公主們的行為——雖然最後的效果是把公主們送進了勇者的後宮——這讓林德有點拿不準魔王的态度。
林德想了又想，決定旁敲側擊一下：“魔……利未安森大人，你和公主相處的怎麽樣？”
林德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和撒穆爾一樣直呼其名，他心虛地拐彎抹角地問。
“公主？”魔王大人歪着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的深處挖出她們的存在，“相處？……被部下獻過幾只，不過都太瘦了，骨頭多肉少，塞牙，不好吃。”
這一瞬間跳躍到恐怖頻道是怎麽回事！？
林德掩着臉想了很久，最後發現自己拿人類的思維去規定一條龍，這簡直是太蠢了。
……
“唉唉，要小心。”林德腳一滑，差點把刨冰潑在一個客人身上。好在對方身形敏捷，穩穩地拖住了林德的手臂。那瞬間林德只覺得手臂被鐵鏈鎖住了，被勒得隐隐作痛。
“謝謝。”林德換了只手拿着托盤，對對方點頭示意。
那是一個個頭很高，身形魁梧的男人，穿着洗得白淨地襯衫，領口和袖口都像被電熨鬥燙過一樣的一絲不茍。林德皺了皺眉頭，雖然對方溫柔得體地笑着，但男人身體裏隐藏着一種東西，尖銳的，本能地讓人不喜。
男人也沒有在意一個服務生，他找到最裏面的那間包廂，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進去。立刻就有人做到他身邊，竊竊私語起來。
林德想起了這家KTV的某些傳聞。
不過這和他無關，林德扭頭關掉包廂的門，随即被站在他身後的魔王大人下了一大跳。
魔王饒有興致地摸摸下巴。
林德被他這個表情弄得心理發毛，魔王第一次見到他的手機也是這個表情：“怎麽了？”
魔王沒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從門上把某個隐形的存在扣下來了：“喵——喵嗚——！”
聲音凄厲得像是玻璃刮過黑板。林德想，魔王一定是用了大力氣。
某只姜黃色的肥貓被魔王拎着手中。
小姑娘薇薇安可憐兮兮地看看林德，又看看魔王，默默地吸了吸鼻子：“那個……陛下？陛下怎麽會在這裏？”
“你在做什麽呢，薇薇安？”魔王松開手。薇薇安往地上一滾，變回了女巫帽女孩。她怯怯地看了魔王一眼，随即彙報道，“陛下，炸掉發電廠的事情引起了這個世界的統治勢力——政府的注意，他們認為這是一場恐怖襲擊活動，于是派出了一些調查員來調查真相。”
薇薇安咽了咽唾沫繼續說：“裏面有一個男人就是政府的人，我在監視他。”
魔王抿了抿唇，不屑而笑：“蝼蟻也想觸犯吾之尊嚴，哼。”他擡起手，試圖推開門，不料薇薇安驚慌地尖叫一聲，撲到魔王的手臂上。
即便是巨龍本體，魔王也被某個可怕的重量拉得下移一厘米。
魔王挑了挑眉，大有不解釋清楚，我把你和他一起送進地獄的意思。
薇薇安可疑地臉紅了，她喵嗚喵嗚地忸怩半天，最後在迫于不解釋清楚就……說不定會被吃掉的命運下，開口了。
“那個……喵嗚，我想，我戀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