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受傷

受傷

俞歡看着對方回複的信息,驀然覺得松了口氣。

她想起之前小午問她支持哪支隊伍,現在她沒辦法否認,自己希望看到mir贏,說不上原因,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堅持和期盼。

所以在今天看到leg前面連扳回兩局的情況下,心裏開始慌亂,以至于忍不住給程曜發了一條消息。

不止是給對方加油,更是給了自己一種心理安慰。

第六局比賽開始。

因為是決定是否進入巅峰賽的一局,賽場上的氣氛相比之前,異常緊張。

從開局開始,兩隊都打的非常謹慎。

時間來到了近6分鐘,暴君依然沒有被打掉,兩隊都嚴防着對方,誰也不敢貿然入侵,雙方經濟都還是屬于一個持平的狀态。

“我們看到張飛這邊幫西施清完線往mir藍區過來了啊,leg打野楊戬也從草叢裏過來了啊,我們看到曜神現在在下野區啊,趕不過來。”可能是預料下面會有一波節奏,解說的聲音都激動了起來,将俞歡的視線也吸引到大屏幕上。

林寬的張良已經注意到對面在打藍,丢了一個二技能,沒能搶到。

對面拿了藍,看到西施搶完線,已經将自己的兵線帶入,配合西施強殺了一波張良,順便把中塔推掉了大半血。

程曜這邊打掉了暴君後直接來到下路,幫容易抓了一波對面狄仁傑,但是礙于有防禦塔,對面輔助之前殘血回城之後又及時趕來了下路,沒能抓死。

解說:“這一波leg就是把時間卡的很好啊,支援撤退都很及時,mir這波有點虧。”

俞歡也能感覺到節奏開始慢慢被leg掌握,而且現在肖南的豬八戒也被對面曜牽制着。

一時間中上兩條線都處于一個劣勢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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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肖,把上路塔放了。”冷淡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

肖南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什麽,你瘋了吧,程曜。”

程曜:“再疲于守線的話,對面的優勢會越來越大,來下路,下一波需要你留人。”

林寬:“聽他的,老肖。”

肖南雖然還是不明白,心裏還是信得過程曜的。

果不其然等到他來下路,盤古進場先手繳械到了狄仁傑,等對面中野趕到,狄仁傑已經被秒掉了。西施牽到了盤古,好在蔡文姬開了大招将血量擡上來。

前排的張飛和楊戬殘血想走剛好被豬八戒大招給封住,人頭被後排輸出的容易拿下。

半血的西施這邊看隊友都陣亡了,想走,面前突然閃過一道令牌,緊接着就被張良大招捏住,拿掉人頭。

“隊長?”容易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

“怎麽了?”

“你這手支援真靈魂。”

林寬笑了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波一換四的團戰很快将戰局扭轉,mir三兩下拆掉了下路一血塔,順便拿下了主宰。

有了優勢後,mir這邊節奏掌控的很好,同時也很謹慎,不給對面半點翻盤的機會,不斷侵線,将雪球越滾越大,直指高地,點爆了水晶。

俞歡舉起相機,聽見耳邊熱烈而震動人心的呼喊聲,看着鏡頭裏一群熱血又張揚的少年,記憶仿佛和第一次在賽場上見到他們的場景重疊。

鮮活又真實。

走下賽場。

肖南火速沖到了程曜身邊,雙手勾住了他脖子,可能因為心情還沒平複,他語氣激動得變了調:“程曜,老子太他媽愛你了,嗚嗚嗚~”剛

程曜不耐煩的掰開他的手,趕緊撤的離他兩步遠,雖然還是冷着臉,語氣裏卻有藏不住的情緒,笑罵了一句:“滾開。”

“卧槽,無情。”看着避之不及的程曜,肖南又轉眼看向容易,“來,小易,給哥哥抱抱。”

容易:“我去,你他媽變态啊,滾開。”

“抱一下會死?”

“我去你媽的,你給我撒手,莫挨老子,滾啊......”

容易一邊推開他,一邊往選手休息室跑,其他人還沒走到休息室門口,就聽見一陣巨響的關門聲,像砸上似的,而後傳來了肖南聲嘶力竭的一聲:“容清易,你把老子給門開開......”

維大師:“寬哥,你快讓他倆歇歇吧。”

leg休息室。

“隊長,對不起,最後那一波我不應該沒和你商量好就上的。”徐正昀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非笑有些愧疚的開口。

非笑聞聲轉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沒事,你才剛上場已經打得很好了,以後還有機會,回去好好訓練,争取秋季賽拿個好成績,走吧。”

說完又看了眼坐在一邊的斯陽,沒說什麽。

剩下的人看着非笑徑直往外走,也跟着後面,打輸了比賽總歸是要先撤的。

俞歡結束了現場所有工作,往後臺走時,正好遇上leg的一行人退場。

本來通道就有些狹小,她靠邊站了站,當隊末最後一個人路過她時,衣服擦到了她的肩。

她自然反應突然擡起頭,看到對方正在看着她,她不是臉盲,記得這個人,是之前打電話被她撞見的leg的打野:斯陽。

意識到這個,俞歡側了側身往前走。

好在對方也沒有多做停留,拉開一段距離後,俞歡這會想起剛剛對方看她那個眼神,還是讓她莫名的不舒服,越想越忍不住泛起了雞皮疙瘩,趕緊把剛剛那一幕甩出腦袋。

繼續往前走,mir的選手休息室門沒關好,漏出一絲縫隙。

俞歡聽到裏面傳來陣陣笑談聲,還夾着一兩句騷話,聽着聲音就知道出自肖南之口,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門突然從裏面被打開了。

“俞歡?”維大師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要不要這麽湊巧啊,這麽站人家門口,看起來像個偷聽的一樣。

俞歡尴尬的笑了笑:“你好,恭喜你們啊。”

裏邊應該是聽見動靜了,肖南第一個好奇的湊過來:“小歡歡,你怎麽在這,下場一直沒看到你人,還以為你走了呢。”

“我剛好路過,正準備走。”她越發覺得這個解釋聽着就尴尬,但肖南嗓門這麽大,這會裏面的幾個人都知道了,發現程曜的目光這會也看了過來。

肖南逮着機會,不打算放人:“都這麽恰巧了,怎麽能讓你走呢,夜宵去,老宋剛定了烤肉。”

“今天太......”

“晚了”兩個字還卡在喉嚨裏,俞歡就被一道甜甜的女聲打斷了:“怎麽都站門口了,我收拾好啦,可以走了沒?”

她打量着身側的女人,穿了件黑白條紋的襯衫,下身配了條包臀短裙,踩了一雙八公分左右的高跟鞋。

“馬上走。”肖南回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肖南剛剛那句話語氣有些冷淡,說完他又看向俞歡:“對了,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

“哎,這位是?”那女人這會才轉過頭來,再次打斷她的話,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她淡淡開口:“俞歡。”

她伸出手,但目光裏閃過幾分警惕:“你好,我是唐靜。”

俞歡見過她一面,而且還被小午逼得去看了她的微博,自然認得是唐靜。

本來準備回去,不知道是否對方兩次打斷她說話心裏這會暗暗不爽。

她輕輕握了握唐靜的手開口道:“我說今天太晚了不好打車,我和你們一起吧,到時候要麻煩蹭你們車回去了。”

“對了,我還有個朋友和我一起,方便嗎?”說完看向了肖南和一旁神色複雜的唐靜。

“可以。”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還隐含了一絲笑意。

這熟悉的聲音——

不對,程曜是什麽時候站到她身邊的,那她剛剛說的話豈不是都被他聽了去,尴尬。

不過程曜也沒再說什麽,一群人有說有笑的往外走着。

等落座在烤肉店,已經是近11點了,是個适合吃夜宵的好時間。

他們之間聊得話題基本上就是俱樂部,游戲和一些圈內的事,俞歡不太了解,大多數時候都在一邊吃一邊靜靜的聽着,好在小午也一道跟來了,她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你喝嗎?”俞歡拿過一旁的小瓶雞尾酒側頭看了眼小午。

其實這酒看着挺漂亮的,度數卻很低,她想着喝一點也沒事,而且明天也沒工作,便往自己杯子裏倒了小半杯。

可才剛拿起酒杯,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俞歡,小心!”

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她手頓時僵住,還沒來得及放回去的雞尾酒“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還沒來得及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一股有些重的力道将她整個人扯進懷裏。

劇烈的心跳聲砸在她耳邊,跳的很亂,毫無規律。

怔了幾秒,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痛呼。

她回過神,驚慌地從他懷裏退出來,桌邊不遠處躺着一個被碰翻的鐵網,帶着被高溫烤過的熱度,烙紅烙紅的。

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口。

她下意識得去看對方的手,卻被對方先一步收了回去。

“程曜。”她着急去拉過他的手腕,沒發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你的手,給我看看。”

衆人剛剛也被吓得一愣,現在聽到俞歡的聲音也着急的去看程曜的手。

手背上到手腕處被燙出了一道長長的紅痕,破了皮,這會看起來有些吓人。

“我靠,曜神你這手,沒,沒事吧。”

“容易你他媽瞎啊,都這樣了,還沒事!”

“那,那決賽馬上就——”

一片混亂中,俞歡去喊來了服務員。

在店裏簡單的先清理噴了燙傷的藥之後,随後還是把人趕緊送了醫院。

俞歡這會心裏就像一團棉花被踩的稀爛一樣,讓小午先回去休息,自己也跟了去。

醫院裏。

肖南看着程曜被一層紗布裹着的手,焦急的看着隊內的翻譯:“哥,這醫生這叽裏咕嚕說了一堆,程曜的手到底啥情況啊?”

“他說隔三天換一次藥,傷口結痂前盡量不要碰水,還有好之前盡量少用這只手,雖然燙傷面積不大但養不好也容易留後毛病。”

“怎麽可能少用呢,一周後決賽了.....”肖南小聲嘀咕了一句,偷偷看了眼程曜。

他垂着眼看不清任何情緒,臉上平靜的有些吓人。

肖南讪讪的閉了嘴。

聽完醫生交代的事項,拿完藥單,三人推門出去看見蹲在牆邊的俞歡,肖南識相的拉着翻譯小哥走開去取藥了。

“別蹲着。”程曜站到她跟前,高高的身影遮住了她面前的光籠罩出一片陰影。

這熟悉的聲音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會心裏說不出是愧疚更多,還是擔心更多,開口問一句傷勢的話都說不出。

“腿麻了?”程曜見她低着頭沒動靜,下一秒就伸出手去拉她。

俞歡低頭偷偷抹了抹臉,撐着牆壁站起來,清了清嗓子,确保對方應該聽不出自己的情緒後口:“程曜,對不起。”

“我沒事。”程曜略微彎了彎腰,低下頭看她。

她眼角有些濕潤,此時看起來微微紅着,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握住一樣,酸痛的難受,想讓她別哭,別難過,但千言萬語到嘴邊只化作了一句簡單的安慰。

“你手給我看看。”俞歡小心翼翼避開傷口,拉過他背後的手。

此時上面已經纏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雖然看不到傷勢,俞歡依然是心驚,“程曜,還有一周要比賽了,你的手怎麽辦?”

“沒事,很快就好了,這次比賽沒問題,你放心我......”

“你別騙我,我都聽到了,醫生說的我都聽到了。”俞歡聽他說的這麽雲淡風輕,心裏那種絕望和自責更是像潮水一樣湧上來,這會再也控制不住壓抑的情緒,說出口的話都染上了一層哭腔。

這可是職業選手的手,不同于普通人,都說打職業的人,手是和命一樣重要的東西,且不說肯定會影響到這次比賽,萬一沒辦法恢複到最好的靈敏度,拖累他以後的職業生涯。

她不敢想象,那種負罪感好像要一點點把她淹沒掉。

程曜見她眼裏一片水光,這會還強撐着眼眶不讓它掉落。

他感受的到,她在自責,在難過,但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她從這種情緒中脫離出來,他從來不想讓她難過的。

“俞歡,你,別哭了。”他沒有安慰人的經驗,糾結了一會還是忍不住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去撫上她的眼角。

滾燙的淚水從他的指腹一路滾落到他心裏,燙的他的心都在抖,那種痛意和深深的無力感從心髒向四處蔓延出來,只能僵硬又笨拙的一遍遍給她擦眼淚。

俞歡也不知怎麽的,從他開口的那一刻,那股情緒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越想止住眼淚,眼淚越是像決了堤似的,這會說出口的話也因為抽了氣斷斷續續的:“程曜,你,你今天晚上幹,幹嘛要幫我擋呢,你—知不知道,你...手很重要的...你這樣打算讓我賠多少錢?”

賠錢?

難道自己看起來像是碰瓷的人嗎?

程曜覺得好笑又心疼。

但“幫你是因為你在我心裏是最重要的”這一類煽情的話,一時又說不出口。

可她還在哭,眼睛紅得看着就覺得疼。

不能再這麽放她自責下去了,程曜猶豫了一會,低聲開口解釋:“今天是別人的話我也會幫忙,我的手沒沒有醫生說的那麽嚴重,我自己心裏清楚,你不要哭了。”

是別人也會這樣,并不是因為她才去幫忙擋的。

俞歡眼淚慢慢止住。

他本來就很好啊,這有什麽奇怪的呢?

但這會聽他這麽說,俞歡心裏還是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澀的感覺。

歡歡,你別擔心,他買保險了,不用你賠

程曜: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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