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冷漠
冷漠
許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了，一大早醒來，俞歡感覺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她滿足的從被窩裏起來，想起昨天程曜他們也回來了，也不知道他的傷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一邊擔心他的手，一邊又想起小午說的，喜歡就要對他好暗示他。
糾結了一會，俞歡去網上了解了一下燙傷病人的适合吃什麽。
她目光在清一色差不多的答案中翻了一圈，最終決定給他煲個雞湯。
出門買好材料，她順便帶了本菜譜，按照上面的說明一步步來，煲好後，自己先嘗了一小口，味道意外的還不錯。
等全部準備好，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沒有他們俱樂部的地址，趕緊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程曜，你現在在基地嗎？
片刻後那邊回了過來：嗯。
俞歡：我想去看看你，你們基地的地址方便給我一個嗎？
程曜：不用了。
怎麽辦？怕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上次表白，她至少說出口了，這一次該不會自己給她扼殺在搖籃裏吧。
俞歡覺得有些不妙，打開肖南的微信頭像戳了過去，但對方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覺，一直沒有回。
等了一會還是沒消息，她只能打電話給汪子洋三言兩語說了一下。
好在他和宋明泉關系還不錯，很快要到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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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基地離俞歡的公寓比較遠，她今天帶的東西還不少，打車過去也不方便，剛好汪子洋今天有空，便蹭了他的車過去。
她一上車，汪子洋就八卦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哎，聽老宋說程曜那手因為你受的傷。”
什麽叫因為她受的傷，雖然是和她有關系，但她也不知道那個烤肉鐵網怎麽就突然掉下來了，她後來想想也覺得很倒黴，這麽說好像把一口鍋全扣她頭上了。
她心裏有點不舒服，“是幫我擋東西受的傷。”
“看不出來，他看着挺冷淡一人，還挺有正義感的。”聽她這麽說，汪子洋也大概明白了，但又忍不住調侃她一句，“不過，俞歡，這麽多年我沒看出來你原來是這麽有愛心的一人啊。”
“呵，我這是知恩圖報，而且我一直挺有愛心的。”俞歡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是嗎，那你想想以前老師家長面前我幫你背了多少鍋，也沒見你報過恩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被戳到秘密的俞歡心裏驚了一下。
汪子洋要是知道了，照他的性子肯定會先嘲笑自己一頓，然後去問程曜喜不喜歡自己。
要是對方不喜歡的話，估計當場就得動手，想想就——
她随即冷靜下來：“別胡說八道，你想想以前我給你抄了多少作業，還有檢讨都給你寫了好幾次。”
汪子洋點了點頭：“也是，不枉你洋哥對你這麽好啊。”
俞歡見好像糊弄過去了，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四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座獨棟小別墅門口，
俞歡将一只手的東西放下敲了敲門，聽到裏面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俞歡？”肖南拉開門，驚訝地看着她。
看她手裏這麽多東西，對方馬上也反應過來，趕緊拿起地上的幾個袋子：“我剛起來呢，才看到你給我發的微信，還沒來得及回呢。”
“沒事。”
俞歡跟着他走進去，看着沙發上的其他三人颔首笑了笑，又轉過頭來問肖南：“對了，程曜呢？”
“樓上呢。他現在手傷沒法訓練。”剛說完好像意識到不對，肖南尴尬的笑了笑，“我去叫他。”
俞歡那句不用還沒說出口，就看人已經往樓梯那邊去了。
好歹幫我搬完東西再去啊，車上還有一堆呢，阿喂！
這次她來覺得就給程曜帶有點不太好，就想着給大家也買點，結果挑着挑着就買了一大堆。
算了，看着走得沒影的人，俞歡嘆了口氣，繼續去搬東西。
“哇，俞歡姐姐，你這是把超市搬我們基地來了吧。”等搬的差不多了，看着客廳空地上成堆的東西，容易放掉手機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沒有，就買給你們吃的。”聽他這麽說，俞歡這會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也太幸福了吧。”
“哎，你手上那個是什麽啊？”容易指着俞歡手裏的保溫桶和兩個袋子問道。
“啊，這個......”俞歡剛要解釋，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擡頭見程曜已經走到了樓梯轉角處，他穿了件白T長褲，襯的他身形修長。
俞歡看得怔了片刻，剛想開口打個招呼，沒想到汪子洋的聲音先插了進來：“我說，俞大小姐，你買這麽多牛奶幹嘛，重死了。”
汪子洋提着最後兩箱牛奶和一大袋水果從門外進來，走到她面前，頗無奈地開口：“你看看，放哪啊？”
他嗓音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
“先放地上吧。”俞歡小聲的應了句，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停在樓梯上的程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對方視線好像從他們兩人身上掃過，讓她莫名的感到有點心虛，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正猶豫着要說點什麽時，卻沒想到對方先開口，對剛好從樓梯上下來的肖南冷冷說了句：“我們基地什麽時候允許外人随便進了。”
語音剛落，俞歡感覺自身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一般，四周突然安靜的像一場默劇。
她仿佛能聽到時間無聲的游走，一秒，兩秒，三秒......
汪子洋最先反應過來，把俞歡往身後拉了一步，臉色頓時沉下來：“你怎麽回事，會不會說話——”
“汪子洋！”俞歡趕緊打斷他。
等她再擡眸，程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在樓梯上了，留下剩下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肖南三兩步從樓梯上垮下來，打着圓場：“你們別和他計較，程曜他這幾天沒法訓練，估計心情不太好。”
“今天我剛起來就被他罵了一頓，是吧，容易？”
容易心想曜神哪裏罵你呢。
但下一秒就收到了肖南的眼色，趕緊應和道：“對對對，俞歡姐姐，你們別生氣。”
“我，沒事。”俞歡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其實說不上多生氣，心裏更多的是委屈。
本來心想既然對方不領情就把湯帶走，但想想都煲了一早上，還是把東西交給肖南，交代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媽的，這小子白眼狼吧，氣死老子了。”回去的路上，汪子洋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發出一陣尖銳的喇叭聲。
俞歡沒說話，他繼續嗆聲：“有沒有點禮貌，要不是你要去，老子才願意不跑這麽大老遠呢，結果去了還被人家潑一盆冷水，我非得給老宋說道說道，怎麽管理的隊員，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
嗐，您老當年脾氣可更壞。
俞歡心裏想着，但一時也提不起精力反駁，聽他抱怨着，身體裏的力氣好像全被程曜那句話給抽幹淨了。
明明早上出門精神挺好的啊，怎麽回事？
得不到回應的汪子洋這會也反應過來她情緒不對，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小聲到：“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先睡會。”
汪子洋聽她這平淡的語氣，心裏覺得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他打幼兒園起就認識俞歡，別看她表面一副溫順無害的樣子，絕對不是那種忍氣吞聲好脾氣的人，雖然她從不挑事，但誰要是主動尋事尋到她身上，那她必然是要加倍讨回來的，不管是語言還是行動上。
他小時候性子野愛鬧事，第一次就是折她手裏了，本以為兩個人就此結下大仇，沒想到最後竟然相安無事變成了發小。
”哎，俞歡。”想到這他又叫了一聲，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閉上眼了，應該是真的累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基地二樓。
程曜冷冷看了眼推門進來的人：“出去。”
肖南無視他的态度把東西直接放在桌上：“得了，你以為我想待在你房間啊。”
放下東西後，程曜又叫住了他：“東西也拿走。”
“你确定？正好想喝雞湯了，這可是俞歡特意炖的，你既然不想喝就我幫你解決好了，哦還有水果，剛好不用我自己切了。”肖南說着又轉身回來就要把東西拿走。
“等等，把東西放那，你走就好了。”剛剛還是冷得掉渣的語氣裏現在洩露出了一絲急迫。
肖南偏不，執意拿起東西：“你自己叫我拿走的。”
他起身，直接将東西從他手裏拿回來：“說了，讓你把東西放下。”
“行行行，服了你了，程曜，如果我是女的，就你這個反複無常的脾氣，我也不喜歡你。”
“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會看上。”
肖南氣結：“......我他媽。”
算了，不能和傷患計較，特別是這種腦子還有問題的。
關門聲重重地響起，仿佛是在表達剛剛離開的人的不滿。
但程曜無暇顧及這個，此時他腦子都被“俞歡是不是還是因為愧疚才來看他？為什麽要和汪子洋一起來？那麽多東西是不是他們兩人一起準備的？”這些問題給占據的滿滿的。
想到這些，他心裏那種強烈的厭惡，嫉妒和占有欲晦澀的交雜在一起，慢慢蠶食着他的心髒。
一邊渴望她，一邊又厭棄自己的這種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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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醒醒啊。”停下車，汪子洋正打算拿手機敲敲她的肩膀，不過還沒碰上，就看她突然睜開了眼，“卧槽，你吓不吓人啊。”
俞歡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做虧心事了？”
“不是。”
“行了，我回去了。”俞歡迅速鑽下車，沒心情和他扯皮。
其實這一路上她根本沒睡。
回到家，俞歡把自己窩進沙發裏，看着一旁的手機屏幕上上閃動的“俞雪萍”三個大字，完全沒有想去接的想法。
但她知道她母親的性格，若是今天沒接的話，她總是會想辦法聯系上她的。
為了避免對方找上門來，俞歡終于在手機響起的第二遍接了起來。
那邊先出聲：“聽說你回來了？”
“嗯。”
“那怎麽也不回家？”
她沉默，其實她畢業一年多基本上沒怎麽回去過，也不是這一次了。
況且俞雪萍平時工作也很忙，回家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您不是也不回家嗎？”她如實道，聲音平靜地堪比電視臺的天氣預報。
但對方顯然被她這漫不經心的态度激怒了：“你成天在外面搞你那亂七八糟的工作，像什麽樣子，以前你是年紀小，我放任着你，俞歡我告訴你，你現在是二十三歲，不是三歲的小孩了，你清楚嗎？”
她有些想笑，她媽什麽時候放任過她，任何事情恨不得都是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放任不過是掌控不了的結果。
她沉默了片刻，開口：“媽，我二十三歲生日還有一個月。”
話音剛落，對面安靜下來。
幾秒後，那邊聲音突然尖銳了幾分：“別和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今年你必須給我回公司來上班，這幾年是我沒管好你，讓你學了一身壞毛病，到時候不會的東西會給你時間學。”
“我覺得我現在的工作沒什麽不好......”
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只剩下一陣“嘟嘟嘟...”的挂斷忙音了。
算了，她們母女間的關系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
自從大一她因為不願意學金融擅自轉了專業，兩個人之間的裂縫就無法修複了。
她把手機丢到沙發上，思緒不自覺地又開始飄遠。
也不知道程曜這會在幹嘛，有沒有喝她煲的湯？
他今天看起來确實不太樂意自己去看他，可能是因為受傷沒法訓練所以心情不好？還是說他當時好心救她是頭腦一時發熱，事後覺得不值當又後悔了？
不過這好像也不能怪他。
想着想着，某人又鑽進了她的腦子裏，但接下來浮現的都是他今天冷淡的表情和語氣。
俞歡雖然生氣委屈，但她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給程曜找借口了。
肖南：我得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社會險惡
程曜：神經病（冷漠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