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潮(500營養液加更)(捉蟲)
風潮(500營養液加更)(捉蟲)
幾個孩子小胸脯挺的板板的,氣場十足,去的一路上,但凡看到他們的,無不形注目禮,回頭率那叫一個高。
有了這身裝扮,小家夥們玩的自然就更開心了。
曉揚和家寶還是走直趟,兩人小手張開,也不按照蘇星夜說的微微弓身了,站得直挺挺的,滑起來後面的披風跟着獵獵作響,好家夥,還挺威風。
兩個孩子興奮地滑個不停,當然,跟頭摔的也不少。
曉柳就自在多了,和兩個哥哥相比,他就像冰上的一只小燕子,腰上帶着個圈,絲毫不影響小家夥的發揮,蘇星夜教的姿勢,學得很标準,甚至蘇星夜放的兩塊磚頭,他還能來回畫八字。
蘇星夜看得有些驚奇,這小家夥,有潛力啊。
小月月跟在媽媽後面,滑的慢吞吞,自得其樂。
不光孩子們玩的開心,蘇星夜也是盡興。
上輩子她就喜歡一些極限運動。
滑雪滑冰,騎馬賽車,她都嘗試過,每到假期,她自己一人,拍拍屁股,想去哪裏去哪裏。
她愛極了這種在冰上飛翔的自由感。
考察員高博到湖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那片耀眼的湖面上,一個年輕的母親和她的孩子在冰上滑行,剛開始還是四散的,後來就排成了小火車,母親在前頭,孩子們從小到大排在後面,一個抓一個的衣服,彎彎曲曲慢悠悠滑行,不知是哪個沒站穩,一下摔倒了,連帶着前前後後的人,一齊摔個仰倒,歡快的哈哈笑聲傳出去很遠。
勤務員小張跟在他後面,看的目瞪口呆,伸手指着他們,“這,他們……”
高博帶着眼鏡,伸手扶了扶,笑着接話,“像一群精靈一樣,對不對?”
他踱步就要過去,小張連忙扶着他,“您可慢點。”
高博笑呵呵的,“啥慢點,我這才五十歲,你可別搞的我和七老八十一樣。”
小張很擔心,“來前首長特意叮囑我,不能讓您到處亂跑,您倒好,不僅亂跑,還跑這麽老遠,回去首長該訓我了。”
他又絮叨,“您說您也是,考察員誰來不行啊,您非要親自跑這一趟,天寒地凍的。”
高博搖搖頭,“這是什麽話,咱們就是要到困難的地方去,到艱苦的地方去,去看看咱們手底下的兵,到底是怎麽樣的。”
“再說了,你覺得這裏環境艱苦,可是有些人,可是過得怡然自得吆。”
蘇星夜遠遠的就看到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也沒在意,這裏離家屬院近,平常不少人過來。
直到那人走近了,她才發現她好像不認識。
蘇星夜一想,就明白了,“是軍區來的觀察員同志嗎?”
高博笑着應了聲,“同志你好啊,這四個孩子,都是你的啊?”
蘇星夜點頭,“都是我家的。”
高博又看了看四個玩的開心的小家夥,“好啊,你把孩子們教的很好。”
蘇星夜笑了,“什麽好不好的,就是玩。”
沈家寶見蘇星夜和一個陌生人說話,叉着腰滑過去,仰頭看人,“你是誰?”
蘇星夜摸摸他腦袋上的銀角,“這是外頭來咱們這裏做客的爺爺,喊爺爺。”
沈家寶大聲喊,“爺爺好!”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歡迎你到我們這裏做客。”
高博被他逗得發笑,“真是聰明的小朋友,你這身裝扮,是什麽大王啊?”
沈家寶神氣活現,“銀角大王,西游記裏面的,爺爺,你聽過西游記嗎,美猴王的故事。”
高博有些驚訝,又看向他的銀角和披風,忍俊不禁,“聽過聽過,你可真神氣。”
沈家寶朝後指了指,“我哥更神氣,金角大王!”
他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逗的高博和小張都忍不住笑起來。
高博就逗他,“我看你們這個金銀角兩兄弟,都不如你們那個小弟弟厲害啊,他滑的最好。”
沈家寶更是驕傲了,“這有什麽,我媽說了,弟弟有天分,我們有熱愛,都很棒。”
高博就更驚訝了,看蘇星夜一眼,問沈家寶,“你還知道熱愛啊?”
“當然知道,熱愛就是喜歡,我和哥哥還有妹妹都喜歡”,沈家寶看高博,“爺爺,你知道第一個發明溜冰鞋的人嗎,媽媽說,他穿着溜冰鞋,一邊溜冰,一邊拉琴,雖然老是摔跟頭,可是他還是很高興,就是因為熱愛啊。”
高博和勤務兵小張對視一眼,滿臉震驚,拍手鼓掌,“好啊好啊,你這個娃娃,很好啊。”
他看向蘇星夜,“你是一位了不起的母親。”
蘇星夜沒想到自己冠名就成了了不起,“您這實在是誇獎了,就是我們駐邊軍裏普通軍嫂而已。”
高博搖頭,看向沈家寶,“你爸爸是誰啊?”
“我爸爸叫沈開躍”,沈家寶看一眼已經滑遠的大哥弟弟和妹妹,拉着蘇星夜就要追上去,“爺爺你玩吧,我們要去滑冰啦。”
蘇星夜被他一扯,跟着滑起來,只得回頭喊了一句,“考察員同志,小心地滑,回見。”
高博眯着眼看着他們滑遠,嘴裏輕輕重複,“沈開躍……”
沈開躍還不知道他已經在考察員那裏挂了名,這幾天他有一樁新任務,教家屬院的兄弟門,做鞋。
這是說起來好笑,那天蘇曉揚兄弟幾個一身裝扮,在大人眼裏那是可愛好笑,可在孩子眼裏,那簡直就是威風凜凜,特別是家寶自認滑的熟練了,回家的時候還吭哧吭哧滑着回去的,雖然摔倒了不少次,可頭上那尖尖角,身上那小披風,再加上一雙溜冰鞋,嗖嗖一滑,就像飛一樣,簡直就像孩子們夢中的小英雄。
這套行頭直接榮獲家屬院年度小孩最愛裝扮。
各家小崽子們回家就是個鬼哭狼嚎,必要搞到手才行。
這尖尖角和那小披風不難,婦女們看一眼就能做個差不離,可那勞什子溜冰鞋難啊。
打聽到這是沈開躍做的,大家這就登門了。
劉建設聽完沈開躍的講解,一臉苦相,“小沈你可真是有功夫,就那轱辘,還得一個個磨出來,哎呦呦,這細致活,我可怎麽做得來哦。”
做得來做不來的,家裏娃天天鬧,你也不能幹看着,家屬院掀起一陣磨轱辘風潮,有事沒事的,下班回來,抱着轱辘就是磨,你搞慢了還不行,小崽子天天報告誰家又穿上溜冰鞋了,催的那叫一個緊。
眼瞅着這要溜冰的人越來越多,都朝着湖那邊跑也不合适,蘇星夜一合計,找王鳳嫂子商量了一下,得了,都別往滿月湖跑了,婦女同志們一人提一桶水,直接把小操場潑成了冰場。
連高博都聽着熱鬧去圍觀了一下,見着那麽多孩子在小操場上滑來滑去,孩子們你來我往,撞到一起也不哭,哈哈大笑互相拉扯着起來,手牽手繼續滑。
“你們這裏,年年冬天這麽熱鬧啊?”高博問政委媳婦王鳳。
王鳳看着孩子們玩得開心,跟着笑得不行,“哪兒啊,考察員同志,以前可不這樣,冬天都煩着呢,這不,自從開躍,哦,就是沈開躍媳婦來了,我們這裏就變了,她會玩,帶着孩子們也會玩,你看看,這家夥,一個個的多高興。”
“這像什麽樣子啊!”
王鳳話音一落,旁邊有個聲音插進來,錢有花滿臉笑意湊上來,“考察員同志,您說說,這是不是不像樣,你說咱們軍人家屬,那就得穩重,這麽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像什麽樣子,我就說,自從這沈開躍的媳婦來了,就帶的孩子們不學好,你看我家,我是孫明的媳婦,三連長孫明,我家就不這樣,我老大在外邊上學,家裏兩個小的,我不讓他們玩這個,就在家好好學習,長大了報效祖國。”
高博看她一眼,點頭,“好好學習是對,可是也得勞逸結合啊,同志,小孩子多玩玩不是壞事啊。”
他說完,背着手朝着小操場走近看孩子們去了,留下錢有花一頭霧水,“唉,鳳嫂子,你說我剛才的話不對?觀察員那啥意思。”
王鳳看她一眼,皺眉,“啥意思,觀察員覺得,孩子們這樣很像樣!你要是覺得不好,你就別來看,指名帶姓地提開躍的名字,你那小心思我門兒清。”
錢有花看着王鳳的背影,無聲呸一下,小聲嘟囔,“我又沒說錯,政務媳婦了不起啊,哼。”
孩子們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一頂有點造型的小帽子,一塊布,一個木頭鞋,就能樂此不疲,有人一起和曉揚他們滑,蘇星夜就不參加了,她站在邊上看孩子們玩耍,這剛清閑一些,劉秀美就找上來了。
“小星姐,你說,那個考察員高博,他,他要去我們班聽我講課,可怎麽辦啊?”
蘇星夜揚眉,這個高博老同志,真是考察的挺全面啊,沈開躍那天還說,他一把年紀,竟然還跟着他們雪地拉練呢。
“那有啥哦,聽就聽呗,正好讓他看看,咱們邊疆軍嫂教學風采。”蘇星夜笑着應。
劉秀美嗔她一下,“說什麽呢,還風采,我一想到軍區來的考察員,我話都說不出來了,找你出個主意呢,你還打趣我。”
蘇星夜搖頭,“哪裏打趣了,你講課我又不是沒聽過,那叫一個好,你就看孩子們多喜歡你就知道了,我當初沒說錯吧,你一定是個好老師。”
說到這裏,劉秀美又笑起來,想到那群可愛的孩子,她眉眼又柔和幾分,“孩子們雖然有的很調皮,可也都聽話,學習勁頭都很足,我這教的也是高興,小星姐,不瞞你說,現在我家志國說,每天看着我這麽高興,他自己在前頭就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兒。”
蘇星夜用肩膀碰她一下,“哎呦哦,擱這兒給我秀恩愛來啦。”
劉秀美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我這是感謝你呢,那時候要不是你勸我,我也沒有現在的日子。”
她不善表達,只把這份情記在心裏,想着以後小星姐的孩子上學了,她一定好好教他們,想到上課,她才想起今天的主題,“小星姐,你可別打趣我了,你腦子活,就給我出個主意吧。”
蘇星夜想了想,這倒也不難,“你啊,你就先在家給你家志國講課。”
緊張嘛,逐漸脫敏就行了。
不料劉秀美臉一紅,“嗯,我現在每天都給他講的。”
蘇星夜嘻嘻笑了一下,“埃,你看看你這個臉紅的,啧啧。”
和劉秀美打趣兩句,蘇星夜又琢磨出個主意,“這樣吧,前陣子,就咱們大喇叭上,王鳳嫂子,不是廣播了一首詩嘛,就《沁園春·雪》,這偉人作品,大家耳熟能詳,像我們家沈開躍,你讓他背,他滾瓜爛熟,可是你讓他解釋,那可是難了,那天周嫂子還和我說呢,趙大哥也是一樣。”
“要不,咱找王鳳嫂子說說,你給這幫大老爺們上一課,就解釋解釋,這北國風光裏,到底啥叫‘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講好講壞無所謂啦,你想想,這麽一群男同志聽你講課,你要能能講下來,等高博考察員聽你給孩子們講課的時候,那還是事兒嗎,你看怎麽樣?”
“這”,劉秀美想到那麽多男同志心裏就開始打顫,“這我不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我看行,而且啊,是太行了”,劉秀美話音還沒落呢,王鳳一下就蹿過來了,摸着劉秀美的手就笑開了,她是左看右看看不夠啊,又誇蘇星夜,“要不還是你腦子活呢,老早我就和團長嫂子說了,這群泥腿子,讓他們說個訓練打仗的,那是張嘴就來,讓他們整個學習的東西,那是比趕鴨子上架還難呢。”
她握着劉秀美的手,“就那天,我廣播完那天,那個誰,就一連副連長,周勝利那小子,還找我理論呢,說這詩寫的不對,我問他咋不對,這說這大河咋能頓失滔滔,那只有水幹了才能頓失滔滔啊,可那是大河啊,可幹不了。”
她說着說着,幾個人都笑開了,“你聽聽,你聽聽,可把我氣個好歹,那年陳英妹子給大家掃盲,這首詩講過好幾遍,他現在還來問我這話呢,我看啊,一個個的,都得接受再教育,秀美,小星說的不錯,就你來。”
劉秀美趕緊搖頭,“那哪兒行,我就教個一二三年級的,那個我也沒講過,讓陳英嫂子來,讓她來。”
王鳳埃一聲,“那不行,她孩子小呢,這沒講過咋了,你又不是不會,學一遍就能成,沒啥難的,就是教他們再認認字兒,解釋解釋這意思就成。”
這知識倒是不難,可對着那麽多人呢,“我,我……”
蘇星夜一把扯住她另一手,“她能行。”
王鳳一拍衣服,“成!我找團長嫂子說說去,這眼瞅着就周末了,就這周天上午九點,和小星那時候一樣,就這麽定了啊。”
她一走,劉秀美抓着蘇星夜的手就不放了,“你說你,我這一個還沒解決呢,你又給我扯個更難的,虧我拿你當好姐妹。”
蘇星夜笑眯眯,“這個解決了,那個就不是事兒了,怕什麽,不就是講課嗎,你這都講了一個多月了,沒問題。”
她給劉秀美出主意,“我幫你,你呢,就先備課,然後呢,先給你家陳志國講一遍,再呢,給孩子們講一遍,最後再給那幫子大老爺們講,熟能生巧,這不就行了?”
她見劉秀美還在猶豫,挎着她胳膊小聲說,“行啦,我知道,你喜歡講課,不就是一群大老爺們嗎,天天的看不起咱們婦女同志,咱這回就讓他們看看,咱婦女同志的風采!”
劉秀美一下沒忍住笑起來,“就你知道,成,我聽你的,行了吧。”
當了老師,她這也有了使不完的勁,小星姐說的對,講就講嘛,仔細想想,沒什麽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