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十三
明玉兒的死對玉章門打擊很大,接連廢了一批長老門主後新門主也去世,這個本就不大的門派差點就此解散,玄深最後将李皆枉喚回來留在此地繼任門主。
當然,玉章門的弟子都很乖覺的沒有反抗,唯一反抗的李皆枉被玄深以武力鎮壓,此時正苦兮兮的在前堂處理事物。
而那千舍早在明玉兒身死後拿着千葉蓮不知跑哪去了。
和玄深一起留下來的除了李皆枉還有楊聽覺,因為誤傷了這孩子,玄深一直處于虧欠狀态,留下來這件事他也不阻攔,不過是多一個小尾巴罷了。
等玄深将事情全部交給李皆枉跑路找到千舍時,這人正在玉章門山腰亭中飲酒,身旁正正好躺着三個罐子
玄深覺得照那不怕死的喝法只怕不到三天便會下去見明玉兒,他快步上前将酒壺奪下。
“別喝了”他還不想以後沒人裁衣服。
千舍冷笑一聲,說話有些糊塗“為什麽女的,都喜歡……你這種小白臉?”
玄深:“……”
跟在後面的楊聽覺心想,何止女的,男的也喜歡啊。
玄深将酒壺塞回千舍手裏,冷漠無情“喝,喝死了我給你收屍。”
“你別想多了,我喝酒,那只是因為我想喝。”
玄深敷衍道“嗯”
過了會,千舍砸吧嘴,人已經半迷糊狀态,喝的多了什麽都敢說,“你想知道我和明玉兒的事嗎?”
玄深坐在千舍對面,端起桌上茶盞用靈力溫熱後給楊聽覺和自己倒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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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聽覺自然接過,“謝過劍尊”
“說吧”
千舍笑了聲,講起了他們的故事。
那時千舍在妖界還是只頗為浪蕩的狐貍……
碧湖邊一個正值成年的狐妖坐着,手中石塊狠狠的打向水面,他眉目漂亮帶着戾氣,似火焰一般,身後三只紅色大尾巴搖擺,“你們怎麽就不去死呢?”
千舍一邊罵着一邊朝水中扔石子,“憑什麽……都是皇子你們憑什麽!”
千舍生氣的朝水下扔了個石子,不知打到什麽,和開啓這碧湖的開關一般那潔白又漂亮的千葉白蓮花一朵朵綻放,而湖中心有一朵腦袋大的花骨朵緩緩綻放開來,四周盛開的千葉蓮瞬間成了陪襯。
花瓣層層疊疊,潔白無瑕,如雪如玉般。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花,出淤泥而不染,層層花瓣疊而不繁。
千舍直接看呆了,等明白過來這是水蓮中的花王後立馬來了興致,他将狐貍尾巴收回,自己跳下湖中朝着那水蓮花王的方向游了過去。
等真正靠近,這才發現這水蓮花竟然有一人合抱那麽大。
上千的花瓣層層疊疊,明明是皎潔無暇的白蓮,卻可同牡丹比雍容。
千舍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朵水蓮,剛才想動手摘花的心轉變為愛護。
“你說,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千舍戳了戳水蓮
千葉水蓮并沒有動,只是花瓣在風中微顫像是在回應他一樣。
就這樣,碧湖變成了千舍的常來地,不管有事或者無事都會來此坐一坐,皆因這裏的千葉蓮。
某一日,千舍滿臉戾氣,手上沾着血跡,他坐在岸邊将手洗淨。
待看了眼千葉蓮,他忽然嘆了聲,“你說為什麽要背叛我呢?”
知曉千葉蓮不會回答,千舍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如果她不背叛我我也不會親手殺了她。”
說完,他躺在岸邊,兩只腳放入水中,狐貍尾巴壓在身下。
他磕着眼,在千葉蓮的花香中睡了一覺。
突然他感覺鼻尖癢癢的,用手一摸竟是一個觸感溫涼的東西,千舍睜開眼,發現手中拿着一片大花瓣,是千葉蓮的。
千舍起身望去,只見那巨大的千葉蓮同垂老一般,花瓣從中脫離,失去生機的花瓣被風一吹便落入碧湖,有的順着微風飛向了遠方。
千葉水蓮,花期七天,過期不候。
不知怎的千舍想到這話,他起身跳下碧湖,朝着那疏疏落落掉花瓣的千葉蓮游過去。
“你要死了嗎?”千舍不想讓它死,至少希望不要在自己孤獨的時候離開。
他手中白色妖力一動,朝着千葉蓮渡了過去。
有了妖力加持的千葉蓮發出瑩瑩白光,花瓣搖曳,安慰人一般輕撫過千舍的腦袋。
千舍動作一怔,好笑道“你是開了靈智嗎?”
千葉蓮左右搖擺以示回答
經此一事,千舍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碧湖給千葉蓮輸送妖力,那七天開敗的定語也沒有實現。
不過短短十幾天,等千舍再次到碧湖時,那千葉花王已然不見,只有個女子跪坐岸邊一身白衣美麗淡雅,出塵不染白色長發蜿蜒在地,同千舍預想的一般。
看見千舍,女人笑了笑,喊了聲“恩公”
千舍好奇的打量她,“你是千葉蓮?”
她點頭,起身動作不協調的朝着人走去。
她剛修出人形,涉世未深還有些懵懂,連正常人走路都不會,就連衣物也是花瓣幻化的。
千舍覺得或許是老天可憐他,特意派了只妖下來陪伴,他扶住千葉蓮,對人笑道“你以後就跟着我吧。”
“有名字嗎?”
千葉蓮搖頭
“那我給你取一個吧。”
“就叫……白菡,朝為白露,菡萏獨盛。”
就這樣,千葉蓮有了名字,千舍也有了人陪伴。
他教會這只妖何為人間,世事易變,人心不古,因為她在身邊千舍倒是清心寡欲了幾日。
直到某日一個冤家過來
“呀,離溪哥哥她是你誰呀。”來的女人扭着水蛇腰靠上千舍肩膀。
女人動作妖媚,一雙蛇瞳帶着嘲諷的盯着白菡。
“滾開”千舍一掌将人推開,随後急忙看向白菡。
那蛇妖被打開不敢置信的看向千舍,“你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千舍沒有理會她,只是對人解釋“她不是……”
蛇女冷笑一聲,“你可別忘了你哄我上床時是什麽嘴臉,難不成過去一個月你就膩了?”
千舍臉色不算好的看向蛇女,眼神有些冷,“你情我願而已,若無事便滾開。”
蛇女打不過他,恨恨的朝白菡咒罵了幾句便利索的離開了。
白菡看着眼前鬧劇,只是微笑,“恩公不必同我說這麽多,那是恩公的私事。”
千舍張張嘴,突然覺得無從解釋,索性白菡也不需要,她将詩集放在腿上,跪坐研讀了起來。
千舍修建的小院子很好,雖然小,五髒俱全,今日不是個好日子,繼剛才那蛇女過後千舍名義上的兄長也來了一趟。
“千舍你在這藏了什麽美人啊?”來的人身穿黃色錦衣,身上繡着九只尾巴的狐貍。
千舍看他一眼,“滾出去”
“呵,你叫我滾?”千暢手中扇子指了指千舍,再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三個侍衛。
“看見了嗎,金狐衛。”千暢搖着扇子嘚瑟。
金狐衛是妖族一支保護皇室的暗衛,個個修為元嬰,而如今的千舍也不過才剛剛元嬰而已。
千舍一手将白菡護在身後皺眉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得長什麽樣才會讓你護着啊,啧啧,你們,把他弄開。”千暢指揮金狐衛将千舍壓到一邊。
千舍手中一把白骨紅扇展開,同一個金狐衛長匕撞上,另一只金狐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側方,手中雪亮的匕首朝他手砍去。
千舍連忙往後退,如此一來便将白菡露了出來。
“恩公,無事吧?”白菡擔心的看着千舍。
千舍将她推至門邊,“進去,別出來。”
白菡無法,只能進去
“嗨,千舍我們什麽關系,這麽漂亮的妖不給哥們享用享用?”看清楚白菡的長相,千暢露出驚豔,妖族美人遍地,都是些妖豔賤,貨,像這樣清雅的美人倒很少。
“呵”千舍不屑于施舍他一個眼光,連忙和兩個金狐衛對招起來。
見千舍似乎迎刃有餘,千暢踢了踢身旁那個金狐衛,“你,去給他點顏色瞧瞧。”
那金狐衛抱拳道“是”
随後拿出一把長匕沖向千舍,千舍以元嬰之力對上三個同級不免有些吃力,連忙用扇子擋住攻勢,只可惜速度李皆枉還是慢了些,金狐衛的長匕在他胸前留下一大道口子,從肩膀到胸前。
千舍捂着傷口,冷笑一聲,從袖中拿出一個九尾狐狀的令牌“你若敢動我和她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千暢咬牙,“為了個女人将狐王令都拿出來了?”
“你再不離開我便叫人了。”千舍靠着門邊胸口是血,卻還慢悠悠同人談判。
對面那位二皇子冷笑,将手中扇子一摔,“你給我等着。”
千舍微讪,“恐怕不會有那麽一天。”
千暢憤怒離開,待确定人走遠後,千舍吐出口血
金狐衛暗器上都淬過毒。
他抹幹淨唇瓣上的血,推開門倒在了一個蓮香的懷裏。
“恩公!”白菡連忙将人扶起來,一手探脈。
“恩公你中毒了?”
千舍沒有力氣說話了,金狐衛的暗器不愧是妖族一絕,這才不過半柱香時間,就連元嬰的千舍都受不住毒性。
白菡見千舍失去意識慌忙從袖中拿出一瓶解毒丹塞到人嘴裏。
只是等了會,再次把脈發現沒有任何作用,白菡有些慌,把人擡到床上後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對了,我是千葉水蓮妖。”這傻姑娘眼睛一亮。
千葉蓮可入藥,亦有解毒功效,白菡想起後連忙從本體摘下一瓣送入千舍口中。
痛倒是沒多痛,只是很難讓一個昏睡的病人吃下去,白菡試了幾次,雖然能塞進千舍嘴裏卻無法吞咽下去,于是這傻姑娘還特意将花瓣融成水給人喂下。
效果倒也是非常好,畢竟是千葉蓮的花王,不僅毒解了,身上傷口也飛快愈合,只留下一道肉粉色的傷疤。
千舍不一會便醒來,醒來時已經被白菡移到了床上,身上傷口消失,毒也解了。
“恩公你醒了?”白菡連忙放下藥碗快步走過來扶起千舍。
“嗯,你……給我喂了什麽?”千舍猶豫的問。
他體質特殊,百毒都可在體內消化,只是會讓他難受了些,這次不僅沒有難受,就連身上傷口愈合速度也快的讓人驚嘆。
白菡支支吾吾說“解毒丹”
千舍皺眉,砸吧了下嘴,“解毒丹會是蓮花味的?”
“……只是一片花瓣而已。”謊言當面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白菡臉紅連忙撇開臉。
千舍定定的看着面前姑娘,從床上起身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唉?去哪,藥還沒喝呢!”白菡慌忙道。
“回來再喝”
千舍突然将人帶出來,地方也不是很遠,就在小院子側方,那裏便是碧湖,碧湖邊上有一片寬廣的草叢,為何說是草叢呢?
因為這裏草有小腿那麽高
千舍牽着白菡走到草叢裏,千舍昏睡了一下午,現在已經是晚上。
千舍手中妖力一動,源源不斷的從他散向四周,白色的妖力在接觸草叢後被染上了綠意。
白菡看過去,以千舍為中心,四周百米以內草叢長滿花骨朵,簌簌的綻放,絢爛而美麗。
千舍妖力使用過度,臉色微白,他笑着對人說“你贈我一片花瓣,我送你一片花海如何?”
她點點頭,“你身體還沒好完,暫時先別使用靈力了。”
千舍失笑,“我的意思是,以後就跟着我了。”
可是現在她也是跟着他的啊,白菡疑惑問出。
“不一樣”千舍眼神溫柔的看着他。
白菡那時還未懂這話的意思,正欲問他,千舍低下頭封住了白菡微張的唇。
很短一瞬後離開,“現在懂了嗎?”
“是今日那個女子說的那種關系?”懷裏女人好奇問
千舍臉色一僵,和她解釋“你和她們不一樣。”
白菡點頭,“所以我是哪樣的?”
“她們只是玩玩,而你是想共守一生的那種。”千舍真摯說
“共守一生嗎……”白菡有些失神,不等她繼續開口
千舍将人抱住壓在花叢中“花前月下的,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我自己。”
“可是我并不想……”白菡想拒絕千舍的示愛,一頭白發鋪散在紅色的織微花上聖潔而漂亮。
千舍并沒有聽到白菡的拒絕之聲,他封住白菡唇瓣碾磨,一只手抓住白菡纖細手臂壓在叢上,另一只手扯開白菡衣帶。
白菡眼眸睜大,猜到了自己恩公的想法,她想反抗,卻無法抽離自己的手。
千舍解開她的外衣,對人開玩笑的道了句“你這條命是我給的,你不從也得從了。”
對啊,自己這條命本就是恩公的,行一次那事又有什麽呢?
白菡瞬間想開了,垂着眼眸任人動作,乖巧得不像話。
待月上中天,花叢隐約傳出嗚咽聲。
玄深聽到這,問他,“你強迫她了?”
千舍握着酒壺一雙獸瞳睜開陷入死寂,沉默一瞬後點頭。
玄深大為痛心,他知道自己這位好友花心不已,曾有過許多露水情緣,更是萬花叢中過片片都沾身,卻不知以他的長相身份會去強迫一個小妖。
“一步錯步步錯”楊聽覺評價,心中卻想,幸好他從未有過這種精蟲上腦的想法,否則自己的結局也不見得會比千舍好上多少。
不過以他的修為想用上強的恐怕得再修煉個兩百年。
千舍繼續講
“當時我和她行過房事後日子還是同以前一般。”
那晚過後,白菡變得有些沉默,每日不是看書便是在窗戶處看日升月落。
千舍有時會和她一起,有時嫌無聊出去游蕩,晚上那檔子事成了兩人為數不多的交集。
一日白菡去鎮上采買,碰見個男人,他說他來自玉章門。
“姑娘,你真的不修仙嗎,我看你頗有資質。”那人傳銷玉章門的好,拉着白菡不放。
“多謝,我夫君是凡人,我作為他妻子不會抛棄他修仙的。”
“啊,原來你這麽年輕就已經嫁為人婦了。”那弟子撓了撓腦袋,對她道歉。
“你和你夫君是怎麽認識的?”
這人不說讓她修仙了,轉而換了個話題,白菡笑了笑,簡單道“夫君對我有救命之恩。”
“哦哦,原來如此。”見她沒有聊的想法弟子只好離開。
白菡轉身在原地站了會,擡腳離開了此處。
夜晚,千舍從外面回來手中捧着個紅色盒子,“阿菡,我今日……”
“你先進來吧。”房中白菡放下畫眉的筆。
千舍拉開珠簾,梳妝臺前白菡一身紅衣,眉目如畫,白發迤逦。
千舍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今日怎麽想起穿紅色了?”
白菡轉頭,“恩公,我們結束這段感情吧。”
“你說什麽?”千舍不免懷疑自己聽錯了。
白菡垂着眸子不看他,“我的恩情已經報完,您能放我自由嗎?”
場面有一瞬間寂靜,千舍艱難開口“所以你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我?”
白菡不願面對這樣的千舍,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是”
“你在同我鬧嗎?”他手握緊,直到手背出現青筋複而放開。
“我和前天那個妖沒有關系,她來找我只是因為我和有合作。”
“你別誤會了。”千舍說着想動手将盒子遞給白菡。
白菡只是瞄了眼推拒道“不必了,恩公今日算我最後一次跟你,今晚過後就此別過吧。”
“……為什麽?”
“大概……因為我不愛你吧。”白菡說。
“呵呵……不愛?”千舍冷笑一聲,指着門外。
“要走的話今晚就走,別回來了。”千舍将盒子扔在桌子上。
白菡沒有說什麽,将自己會用上的東西收拾好便打開門出去。
“你要是踏出這個門以後都別回來了。”千舍坐在椅子上不看這邊,視線盯着桌上盒子。
玄關處白菡腳步不停直直走了出去。
千舍只是盯着盒子,一個時辰後,千舍起身将盒子裏的兔子放出,盒子扔出窗口,而他人則是躺在了床上。
兔子沒有送出去,它的主人卻已經不想要它了。
“別喝了”玄深搶下千舍手中酒壺,怕這狐貍真把自己喝死了。
這破狐貍耳朵尾巴全部露出來了,幸好在場的都是自己人,玄深對楊聽覺道“這家夥是妖族。”
楊聽覺絲毫不驚訝,魔族收集的消息早就發現過了,就連這狐貍有三十七個前道侶都扒拉出來了,不過他還是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啧,你怎麽老管那麽寬啊?”千舍嘴裏這樣說,倒沒有搶回來,只是起身,步伐緩慢卻穩的往亭子外走去。
玄深覺得這樣放任他出去很是危險,特別是這家夥屁股後面還晃蕩着三只火紅色大尾巴。
他起身追了出去,玄深一走,小尾巴當然要跟上。
“後來怎麽樣?”
玄深絕對不會承認他八卦,他只是關心好友生活。
千舍慢悠悠的走,回味一般的講述“當時她走後不過三天我便後悔了,我們狐貍鼻子都很靈敏,我跟了上去發現她拜師玉章門。”
千舍撇開擋在眼前的樹枝繼續講“我怕她看見我不喜就想着離她師門遠一些,在人界有一個身份好過來看看她,誰知,後來被她發現她說自己和我已經沒有關系,不要追到人界來。”
千舍在一棵大樹面前蹲下,從儲物袋中拿出那枯萎得只剩下花芯的千葉水蓮,“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她若不喜歡我也不一定非她不可,當初的我一氣之下便離開了,就連玉章門裏她的信息都沒有去察看,可是誰知她在這玉章門裏過得如此慘烈。”
“便是随便換個普通人我也會幫忙,可是受苦的是她。”千舍默不作聲的用妖力挖了個坑,将花放了進去。
“可是千葉水蓮是水生花,應該水葬。”玄深如是道
千舍就算喝醉了也保有理智,他轉頭大叫“你能不能別破壞我醞釀了半天的情緒!”
兩人身後的楊聽覺更是控制不住的笑了出來,捂嘴都止不住的那種。
玄朝佑,真有你的。
魔尊大人笑完默默的為自己心酸
玄深自覺說的沒錯,奈何千舍不聽,他也沒辦法。
千舍短暫的重新平複了下心情,翻土将花掩埋“不管怎麽說,明玉兒是在我心中停留最久的女人,為她立碑是我該做的。”
玄深的問題終于是沾了個邊,“你愛過她嗎?”
這位花心的好友用靈木做了塊碑,立在墳墓之上,他坐在碑前一手撫摸碑身,獸瞳裏沒有了情緒
“曾經愛過。”
埋葬對方的同時也埋葬了自己的過往……
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千舍一身紅衣跪坐碑前。
玄深抱劍站在一旁“狐貍當真那麽花心?”他問。
千舍笑了聲,“也不全是,只是我算不上愛她到要死要活的程度罷了,到底也只是愛過而已。”
他想了想繼續說,“如果你問癡情狐貍的話……也不是沒有,傳說中有一位九尾狐,為了愛人肯刨心挖骨,只是結局過于慘烈。”
玄深:“……”那還是不愛的好
“劍尊,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楊聽覺在身後喊他。
玄深轉身離開此地,“知道了。”
楊聽覺看了眼那跪着飲酒的男子追着玄深離開。
有時兩人注定無緣也無分,世間匆匆一程,卻不如過客一個
只是,希望他不要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