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
四十
玄深不想讓天山衆人擔心,主要是人多了七嘴八舌的聽着煩,隐瞞了自己受傷一事。
于是回到洞府後楚擇就一路跟着他回來了。
他上次走時在洞府口設了暖陣,進入後暖意便充斥着身體,“玄朝佑我看看你傷口。”
楚擇把人摁在牆上就開始脫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不過顯然,兩個當事人絲毫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麽不對。
要不是玄深覺得兩人呼吸挨得太近了楚擇恐怕能就着這個姿勢把人衣服脫光。
楚擇有些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間,玄深不舒服的将人推開,“我自己有手。”
被推開的人笑了聲,“你有手你不好包紮啊。”
“咣當”一個流紅色的劍穗掉在地上,玄深一愣,這才想起當時為了方便自己将東西塞進了胸前。
他撿起劍穗,放到一旁,将自己身上衣物褪下。
楚擇不自在的從劍穗上移開目光,見人已經坐在凳子上這才上前拆去昨日包紮的布條。
過了一個晚上,傷口沒有絲毫要愈合的跡象,兩人已經大乘,這種傷最多半個月就可以痊愈,少的比如他,一個星期就好全了,大乘的體質怎麽到了這人身上一點用都沒有?
楚擇難得沉下臉,“你的傷怎麽會愈合的這麽慢?”
玄深不想多談這個話題,簡略回答“體質原因。”
體質?
楚擇想起自己以往和人打架,這人傷了從來不肯多說,頓時再次升起了回去捶死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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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深倒不知他在想什麽,這次不用再消毒他就比較好受了,一只手拿起劍穗,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這劍穗的玉比給他妖形的小鈴铛還要多些,玉像紅寶石一般透明,其中有金色光華流轉,看模樣像一顆珠子,上面紋路遍布,玄深不認得。
“這是什麽?”
楚擇以為他問的是材料“鳳凰火晶”
見沒明白他的意思,玄深重新問了遍“這個放哪?”
楚擇:“……等下”
他将傷口處理好,用最為好的療傷藥給人上好藥後,“手給我”
玄深照做,楚擇捉住他的手,将他手臂上的一圈紗布拆下。
玄深身上沒什麽味道,如果硬是要找出些,那可能就是凜雪的冰雪混合着雪松的味道。
也只有靠的近了才聞得到,就比如現在,明明有暖陣在洞府內,他卻依然能聞到凜冽的雪松香。
楚擇有些懷疑的擡起臂膀嗅了嗅,“為什麽你身上有雪松的味道?”
而我什麽味道都沒有?
同樣是去了凜雪,也在那坐了會,這家夥的氣息就可以停留這麽久的?
玄深猜不到他的跨度為什麽這麽大,但這件事他還真知道原因,只是不好解釋罷了。
他是月影一族,生來便可吸收月華,而在此範圍下,一個雪松的味道并不算什麽。
只要他想,身上可以沾染上各種氣息。
他咳了聲,“或許……你呆的時間不夠。”
知道他在瞎扯,楚擇不回答,給人包紮好後還包含穿衣服務,只是……
“你衣服在哪?”楚擇在洞府轉了半天,硬是沒見到可以放衣物的地方。
這洞府是真的窮的發慌,是那種賊看了都要搖頭的地步。
除了上次楚擇好心送的東西外恐怕也就桌上那兩本劍譜最為值錢了。
玄深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從桌上儲物袋掏出一件白色衣物遞給人,“最後一件了。”
楚擇接過,不敢置信“沒衣服穿了?”
不知道玄深什麽情緒,他嗯了聲。
楚擇再一次知曉了自己未來道侶的貧困,不敢置信的後一個想法是:
幸好我有錢。
他當年見過玄朝佑穿白衣,一時驚為天人控制不住手将人畫了下來。
而如今玄深扔給他的衣物不同于當年那件,這件衣物是以金線勾勒,袖口是織紗,飄飄灑灑的零落了幾段,上面繪了些奇怪的圖案,楚擇陣法不錯,當然能看懂上面繪制的是什麽,是無數的清潔咒加上防護陣法。
楚擇:“……”
他一時間起的心思玄深不知
玄深将衣物丢給人這才想起來是自己要穿,他對于楚擇的話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了。
将衣服從人手上拿過,堪稱嫌棄的掃了眼,最後還是慢吞吞的穿上了。
這件衣物可以說是千舍給他的儲物袋中最為複雜的,這也是為什麽他這麽嫌棄的原因之一,其二就是袖子太大不适合他練劍。
其三就不用說了,太白了。
不過或許是玄深周身氣質的原因,穿上白色當真好看。
不過他穿什麽不好看?楚擇不由自主的想。
這件衣物不似一般,長袖飄搖,其內是将手腕包裹的樣式,下身作裙裝,腰帶收攏,就算束冠也不會影響美感。
玄深将腰帶束好,擡眸便見楚擇一雙眼緊緊的盯着自己,他不由得出聲怼人,“看什麽,想看不如回去照鏡子。”
楚擇的身材可比他好得多了。
楚擇以手作拳抵唇咳了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頭,“那什麽,你的劍給我。”他耳尖紅得像血
玄深将月弧喚出,問都沒問一句就這樣将劍遞了過去。
或許是太熟悉,亦或許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信任。
月弧到了人手裏也沒有掙紮的跡象,像它那不靠譜的主人一般。
楚擇将鳳凰火晶從桌上拿起,随意搗鼓的一下便栓在劍柄後,給他的東西還真的是劍穗。
一邊遞給人一邊給他解釋,“鳳凰火晶可蘊體,同時也可保暖,往後一人在凜雪練劍便不會冷了。”
他沒有說的是這是他想了三日才刻下的,更沒有說裏面封存了一道大乘期的魂印。
“多謝”玄深暫時還不明白這東西的重要性,但這般聞所未聞的晶體他也喜歡。
玄深接過月弧,以往銀白的劍身後跟着一小團火紅,那火晶像是會發光一般,也算漂亮。
得了新東西,玄深就想着去試試,拿起劍就要往外走,楚擇拉住他“你去做什麽?”
剛才上藥時沒發現,現在兩人接觸玄深這才感覺身旁那人的不對勁,他單手握住人的手。
楚擇的手就像是烙鐵一般,在這本就設有暖陣的洞府裏熱得發慌,楚擇額上都有了些汗。
玄深一手探脈,“日灼劍意複發了?”
楚擇将手抽回來,有些慌亂的往洞府深處走,“沒事,你別管我,我冷靜一下!”
放任楚擇一個人玄深當然不放心,連練劍都抛之腦後了,他跟着人而去。
“雪潭處有容恒留下的冰寒劍意,不如趁此機會将日灼劍意解決了。”
楚擇當然想解決這什麽日灼劍意啊,但他現在複發的可不只是劍意
深處洞府尚未有燈,楚擇站在黑暗中,趁着人看不見自己,他忙道“你不用管我,我出了些特殊情況。”
手中月弧一動,金色的雷弧照亮了這有些寬大的洞府。
面前的楚擇紅着張臉,見洞府被照亮驚得連忙轉過身,速度雖快,但玄深還是看見了。
他意味不明,“你當真是因為日灼劍意複發?”
楚擇咬牙,面紅耳赤“我想泡冷水澡行了吧!”
玄深嗯了聲,沒說行還是不行,只是淡然告訴他洞府盡頭有冷泉。
楚擇憤憤離去,當然,是因為在人面前丢了臉。
而此時楚擇被□□折磨得渾身難耐,将衣物褪下直接往冷泉裏跳。
有些刺骨的冷意終于是讓他冷靜了些,這處洞穴很是幽靜,洞中青發着微藍的光,讓楚擇看清了這處地方。
他體內異火躁動,其中也有那日灼劍意的功勞,不過說來,如果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會引得異火躁動。
楚擇嘆了口氣,這處洞府雖說在深處,卻不潮濕,除了冷泉寒冷外,其他的地方都還不錯。
楚擇閉眸,不知想了些什麽,一手将衣物裏的玉佩抓了過來,仔細打量。
不一會,一道腳步聲從外傳來,來人步伐很穩,楚擇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只是他現在……有些不适合見到人罷了。
玄深在人面前蹲下,他手中持着把長劍,長劍外貌有些普通,但上面冰寒的劍氣煞是逼人。
玄深面不改色的将長劍橫在人面前,抓住人的右手往長劍上放,刺骨的冰寒重新割裂了楚擇虎口,冰涼的氣息往傷口處鑽去。
玄深放下劍,擡手覆上流血的傷口,以雷鳴作引讓兩種劍氣在楚擇體內互相消磨。
楚擇由于無事,呆呆的看着玄深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虎口處有些繭,一雙手骨節分明,但不知為何,楚擇眼中就是覺得他合該是軟的。
将心頭大患解決,玄深睜開眼,默不作聲的收起長劍離開,作為劍峰主人,他還算有良心的安排人的住所,“今晚住這裏就好。”
楚擇挑眉,體內日灼劍意除了,整個人卻還在水中泡着,臉皮厚如他,剛才的事已經抛之腦後,“一張床夠睡嗎?”
而且還是石床
玄深背影一頓,“你睡地鋪”
“不是吧玄朝佑?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楚擇其實很滿意,畢竟還未曾在玄深洞府住過。
衣服堆裏的玉簡閃爍,無法,只得将玉簡隔空遞了過來。
“何事?”
對面的人是幕一,他單膝跪地,“魔尊,魔族的布置已經快瞞不住了。”
楚擇走時便已經将魔族事務安排好,但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本是決定出去玩幾日便回去将魔尊之位奪回,卻在妖族浪費了些許時日。
“明日”說完兩個字他便挂斷。
他從冷泉中起身,一個法決将水除去,從儲物空間裏拿出玄黑織金衣物披上。
忽然,他想到什麽,重新摸出玉簡給人傳訊
“準備一些衣物,款式越多越好,顏色以青白藍為主,紡織清潔咒。”
随之,他報了人的身高腰圍。
對面的慕十“……是”
魔尊終于在繼偷劍尊物品過後,把人家正主也偷了過來。
挂斷傳訊,他滿臉恍惚,問身旁的幕九“我們魔族是不是要有魔後了?”
幕九沒有回答,給了他一拳,“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