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
第 6 章(修)
說着,她含笑看向虞斐硯後邊的人。
方溪溪腿受傷了,自然是站在原地,等着他們敲門。
梁玉正正好好擋住了方溪溪半拉身子,她探着腦袋往裏瞅,似乎想看看裏面啥樣。
等女知青一出來,梁玉和方溪溪不禁松了口氣,因為看這細皮嫩肉的女知青,應該我沒受多大苦吧?
虞斐硯沒搭腔,好在林有堅、莊保二人給了她面子,要不然還真是有點尴尬。
“季知青好!還沒上工呢?”莊保笑呵呵打了個招呼。
林有堅熟稔道:“季知青回來了。”
季安蘊笑容不變:“恩,還沒上工去呢。我這剛探親回來,想着明天再去上工,正好也認識一下新知青。”
說着,季安蘊好奇地看向江言等人。
她有自信,就算再來八個女知青,她也依舊是知青裏的一枝花,村裏那些個灰頭土臉的姑娘跟她沒得比。
然而......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江言确實是挺斯文的,也生得挺俊,可是季安蘊的目标不是他,倒也沒有多看他,只一心去打量女知青。
待看清楚梁玉後,她笑容微微頓了一下。
因為梁玉确實生得不錯,鵝蛋臉大眼睛,皮膚雪白雪白地,是當下最最标志的美人兒。
一時間季安蘊心中浮現出幾分危機感來,她看向梁玉的眼神也帶了點警惕。
梁玉自然也察覺到了,不過她并沒有在意,只笑了笑:“季知青好,我是梁玉!”
季安蘊笑容不達眼底:“你好!我是季安蘊。”
正說着,方溪溪扶着牆探了探頭,沖季安蘊粲然一笑:“季知青你好,我是方溪溪!”
她這冒頭,先是把季安蘊吓了一跳,緊接着就是心裏敲起了警鐘。
因為這姑娘生得太好了,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鐘靈毓秀,起碼就季安蘊自己而言,她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本來她在整個鄉裏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兒,結果方溪溪這一來,倒是把她襯地像個灰頭土臉的柴火妞。
這樣的人為什麽要下鄉來?
霎時間,季安蘊看方溪溪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敵意。
可心裏卻不自住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明明這個女孩子給了她很強烈的威脅感,可自己竟然讨厭不起來了。
甚至、甚至還覺得她既可憐又可愛。
季安蘊,你在想什麽!
季安蘊眼神變幻無常,一會兒喜一會兒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方溪溪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這人想幹什麽?
她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啊!
自己又沒得罪她?
怎麽一副自己搶了她東西的模樣?
這也就算了,還突然又用溫柔的眼神看她。
反正怪怪的,叫人捉摸不透。
方溪溪搞不明白,但是梁玉很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她沒注意到季安蘊後邊的神情,只看到了有敵意的眼神。
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瞅了方溪溪一眼,咋回事啊?
這要是過去啊,方溪溪絕對不會輕饒了季安蘊。
都是那對惡毒母女造的孽!
梁玉心中暗罵一聲,直接就擋在方溪溪面前,揚了揚下巴:“季知青幹嘛這麽看着我們溪溪,雖然溪溪确實是漂亮,但是也不用這麽盯着她看吧?”
“你胡說什麽?”季安蘊瞪了她一眼,反駁着。
這時其他人不禁看了過來。
方溪溪這才明白過來,這人是嫉妒她,可是嫉妒就嫉妒吧,為啥要用那麽複雜的眼神瞅她。
她沉默了一瞬,看向季安蘊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嘆息,這人長得也不差怎麽就腦子不太好使呢。
她雖然不像原主那樣小辣椒,但也不是好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季安蘊要是再這樣她也不客氣了。
“梁玉沒有胡說啊。雖然我們倆天生麗質,但是姐姐,你看也沒用,不如好好保養保養。”
方溪溪擡了擡胳膊,想學着電視劇裏的女主角,霸氣地撩撩頭發,結果胳膊一擡她就倒抽一口冷氣,小臉狠狠扭曲了一下。
知情的都知道她是因為扯動了傷口,不知道的麽......
季安蘊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只覺得方溪溪是故意埋汰她。
虧得自己剛剛還為自己的敵意愧疚了一秒鐘,哼!
最後她一跺腳,扭頭就跑回屋裏了。
留下他們面面相觑。
梁玉噗嗤一聲,笑道:“不愧是我們溪溪啊!”
就連江言也一副理所當然甚至與有榮焉的模樣。
兩人都見過以前方溪溪怎麽怼人,現在這還是收斂地不能再收斂了,啧啧啧。
本來還想着給方溪溪一個鍛煉的機會,不行他倆上,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溪溪被人欺負啊。
結果她這軟糯糯的幾句話,可真是戳到季安蘊痛處了,畢竟在鄉下待久了,皮膚自然比不得城裏人。
江言和梁玉突然間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消散了,只剩下神清氣爽了,哈哈哈哈!
莊保和林有堅倆人有點懵,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
怎麽突然之間,季安蘊就跑回去了,臉色還那麽難看。
咳咳,仔細一想方溪溪剛剛的話,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過分哦。
不不不,不過分,要不是季安蘊先撩撥,還吓唬人家方溪溪,人家也不會這麽說她。
而且人家方溪溪也沒說啥,就是普普通通幾句話而已,還是季安蘊自己多心。
至于虞斐硯,女知青間的交鋒從頭到尾他都聽得明明白白,只是對于方溪溪的反擊還真是挺意外的。
畢竟這姑娘看上去嬌怯怯、傻乎乎的,還單純,沒成想也是個帶刺的。
奶兇奶兇的,像是個奶娃娃在扞衛自己的奶瓶,想到這虞斐硯不禁彎了彎唇。
這樣也好,想在鄉下好好過日子,就不能太腼腆。畢竟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聽到小夥伴們的鼓勵,方溪溪不禁挺了挺胸脯,眼睛也亮晶晶的,感覺自己真是棒棒噠。
虞斐硯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挪了挪眼神,這姑娘怎麽回事。
本來那兒就鼓鼓/囊囊的,還這麽挺,他真是為這姑娘的衣服擔心。
霎時間,他就想到了剛剛不經意間看到的那一抹白皙,瞬間整個人都有點不自在了。
“行了,趕緊進去吧。”
說着,虞斐硯扛着方溪溪和梁玉的行李箱就往屋裏快步走着,生怕被人發現他現在這幅窘迫的模樣。
事實上,大家的重點都在方溪溪身上,根本沒人注意他。
“溪溪,以後就這樣,可不能退縮。要不然別人就會像你那個惡毒的......咳咳一樣。”梁玉義憤填膺說着。
說到後邊她感覺不大對勁,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方溪溪笑容不變,在梁玉的攙扶下,一拐一拐忘裏走。
她歪了歪腦袋,道:“沒事!都過去了。”
說是這麽說,可梁玉和江言都清楚,哪裏會過得去呢!
想想方溪溪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氣得不行,更何況是當事人了。
莊保和林有堅聽得雲裏霧裏,不過也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
到了院裏,三人才開始打量。
還別說,這知青點還真是......挺破。
要不然別人也不會同意租給大隊裏。
不過也還行,因為經過知青們數十年的努力,這裏變得像個家了,頂也變成了瓦片,好歹是不漏雨。
院子裏的地裏種着蔬菜,還有一顆高大的桃樹,廁所自然就是磚頭壘出來的露天廁所。
“那邊是堂屋,也就是咱們知青點吃飯的地方。”林有堅給他們介紹着,然後繼續補充,“咱們知青一般就是吃大鍋飯,大家夥一起做,每個人每個月交固定的糧食或者糧票。做飯的是霞姐,因為要辛苦霞姐一天三頓做飯,所以霞姐是不用交糧票的,這個你們應該可以理解吧?”
方溪溪三人點了點頭,覺得這是應該的,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總不能讓別人出錢又出力吧。
見他們都沒意見,林有堅繼續道:“當然了,你們想自己開火也可以,咱們知青點也有幾個知青是自己開火吃飯的。虞哥因為工作的原因,所以吃飯不固定,他一般就是自己解決。”
“那邊的是女知青住的房子,這邊是男知青住的房子,中間的菜種是村裏大娘們給的,所以大家可以随意用。對了,霞姐說裏面的床鋪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你們直接進去就行了。”
林有堅簡單給她們介紹了一下,就扛着方溪溪和梁玉的東西放在女知青住的地方門口,然後就跟虞斐硯一塊帶着江言去了男知青那。
院子挺大,就是只剩下梁玉和方溪溪。
梁玉嘆了口氣。
方溪溪安慰似得摸了摸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艱難地把東西挪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見中間空落落的,兩邊依次是六七個房間,一看就知道是隔出來的。
倏然,季安蘊從一道門裏走了出來,板着一張臉道:“你們的房間在最裏頭。”
她指了指裏頭那個明顯犄角旮旯,大敞着門的很小的一個房間。
方溪溪和梁玉還來不及說話,她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季安蘊坐在床上有些懊惱,幹嘛給她們指路,看她們自己瞎胡轉悠不好麽?
門外,梁玉嘟囔了句:“脾氣還不小。”
其實一進來,方溪溪就似有所悟,因為這些個房間都挂着鎖,只有最裏頭那個敞着門呢。
等進了那個房間,兩人才發現,這個房間不止是看上去小,是真的很小了。
不過......
“雖然挺小,但是竟然比我家大。”梁玉一屁股坐在床上,自嘲一笑,“不過也好,不在家也不用伺候我那個剛出生的弟弟了。”
方溪溪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其實也算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了,大概五六平米的樣子,有個小窗戶,倒是不黑。
但是有一張木板床,還有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啥都沒有。
地上雖然全是土,但好歹是比較平整的,沒啥蟲子,一看就知道被打掃過的。
看着這又髒又破的小房間,方溪溪側頭道:“以後新生活開始了,咱們好好過日子!”
方溪溪一臉鄭重。
梁玉只記得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她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
兩人幹勁十足收拾着東西,鋪着床單被罩。
當然,只有一張床,于是兩人約定,以後兩套床單互相用。
至于杯子,各自用各自的,這張床一米五,兩個人睡剛剛好。
可惜沒有櫃子。
“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大隊裏有沒有手藝人,我們花點錢或者送點糧食給他,讓他幫忙做一個。又或者我們去廢品站淘一下也行。”
方溪溪努力回想了一下火車上大家關于下鄉後如何淘東西,有些不确定地說。
梁玉覺得有道理:“那回頭也問問看,不行就只能買了。”
她們倆這回下鄉,都是因為家裏的原因,所以家裏人愧疚之下也補償了不少東西,短時間內還真不缺錢花。
只是大家也不知道要在鄉下待多久,還是能省則省。
倆人一合計,從行李箱裏拿出一些常用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在屋裏弄上兩根線,挂上幾件衣服。
光這一趟弄下來,倆人就累的不輕。
偏偏一身汗,也不敢做床上,畢竟床單都是幹淨的。
方溪溪看着這一身衣服,實在沒法昧着良心說換身衣服就行,“要不然洗個澡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