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方溪溪一臉驚愕地捂着嘴巴,大大的眼睛裏一片狡黠,語氣中帶了點委屈和無辜。
即便是說出這種話後,方溪溪依舊是那麽的嬌弱無辜。
季安蘊氣結,顫巍巍用手指指着她:“你、你、你......”
本以為是個軟柿子,沒成想卻是個硬嘎達。
其他人不約而同噗嗤了一聲,笑了出來。
就連虞斐硯也是勾了勾唇,這姑娘可真是又聰明又牙啊。
方溪溪悄悄勾了勾唇角,眼底滿是狡黠。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誰叫這個季安蘊總是沒事找事。
季安蘊氣壞了,滿臉委屈和幽怨地控訴着:“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虧得我還挺喜歡你,一直給你推脫!
季安蘊只覺得是方溪溪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于是一直看負心漢似得看着她。
然後哭哭啼啼就跑回屋了。
方溪溪:......???
她做什麽了?
她不就是怼了一句麽?
季安蘊欺負人,還不讓人反抗了。
還有,她的眼神叫人覺得渾身上下毛毛地呢。
那種感覺方溪溪形容不出來,反正就是覺得怪怪地。
方溪溪一言難盡地扭頭問:“她平時也這樣麽?”
林有堅搖搖頭。
平時季安蘊還是挺正常的,今天怎麽...?
“對了,那個......林知青,想問一下咱們知青要是洗澡的話去哪裏洗啊?”
方溪溪眼神帶着幾分羞澀,她掰着手指頭問。
這問題着實有點暧昧。
可現場的男知青就四個,江言和她們一樣才來,虞斐硯冷着一張臉,方溪溪不敢上前,糾結過後她就随意問了莊保和林有堅中的一個。
“是這樣,堂屋那有個隔間,咱們知青都是挺愛幹淨的。所以之前大家商量了一下,以後就把那兒當做是洗澡間。裏面有個堵頭,從裏面能鎖住,還是比較安全的。哦,對了,那個廚房也在堂屋那兒。平時咱們知青開會說事兒的時候,都去那兒。”
林有堅眼睛一亮,感覺被點中是自己的榮幸,于是就認真地跟方溪溪說着知青點裏的情況。
能幫到女神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林有堅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一時間看莊保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似乎在鄙視莊保。
莊保瞥了他一眼,有什麽好得意的,不就是因為他離人家方知青近一點麽。
要不然人能選他?
而虞斐硯則是意味深長瞅了方溪溪一眼,心底總覺得不是很自在。
只是他的不自在,方溪溪半點是沒看出來。
畢竟他一直都是這麽繃着臉,除了熟悉的人,誰能看出來高興不高興。
此刻方溪溪和梁玉對視一眼,都很高興。
女孩子都愛俏,這大夏天的不說別的沖一沖身子也是好的啊。
以前在家裏住的時候,都是一棟樓一個洗澡堂,這裏能有個單獨的也不錯了。
當然,方溪溪家條件要更好一些,家裏有獨衛,湊合沖一沖也是可以的,不過隔三差五地也得去澡堂子洗洗熱水澡。
有專門的隔間,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虞斐硯倏然道:“方知青,你的傷......不能碰水。”
方溪溪下意識瞅了瞅胳膊和腿上的傷疤,懵了一下,尴尬一笑。
“那、那也得擦擦吧。這天太熱了。”
方溪溪撓了撓頭,怯生生道。
這人兇巴巴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她老爹,可偏偏這人生了一張俊臉,叫她沒法發脾氣。
嗐,顏狗就是這個亞子,她想改改不了啊。
等等......
方溪溪驀然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裏有一個荒唐的想法。
她的金手指,莫不是讓所有人只要看到她的臉,就想親近她、幫助她?
同學們、江言、楊幹事、還有這幾個男知青。
就連季安蘊對她的态度也是奇奇怪怪,似乎在掙紮什麽!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了。
方溪溪眼睛裏劃過一絲遺憾,因為虞斐硯就不在這裏頭,或許意志過于堅定的人不受影響叭。
虞斐硯沉聲道:“身體重要,最多擦擦,傷口千萬不能見水,要不然發炎了怎麽辦?”
鄉下條件又不好,再留了疤,這姑娘得哭死。
他頓了頓,仿佛解釋一般:“當然,我是為了怕你影響上工。你這一瘸一拐地,上工怕是困難,下午我去幫你給生産隊那請兩天假。但是,過了這兩天,你必須得上工,不許偷懶!”
方溪溪糯糯道:“知道了!”
一時間,她有點怯虞斐硯了,好兇哦!
不過能請到兩天假也不錯,她正好歇一歇,适應一下環境。
“你們屋裏是不是沒有鎖也沒有煤油燈?”虞斐硯問。
梁玉道:“對,完全忘了這一茬事,咱們這邊有賣的地方麽?”
方溪溪也是滿眼希冀。
虞斐硯輕咳一聲,莊保搶先回答了。
莊保道:“當然有!只是在公社那邊,離這邊有點遠。而且你們也不知道路,要不然等一等看有沒有人要去公社,你們跟着一塊。”
方溪溪有些失望,紅豔豔的小嘴嘟了嘟:“哦,那好叭。”
沒有煤油燈,夜裏豈不是啥也看不到?
還有就是鎖,雖說應該不會有人偷東西,可是她還是有點擔心,自己一小部分家當都帶來了,可不能讓人偷走了。
不知怎麽的,虞斐硯鬼使神差道:“我下午準備去趟公社,你們要啥東西提前說好,準備好錢和票。”
這話一出,兩個女孩子都高興了。
“謝謝虞知青!”
“虞知青,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
看着方溪溪眉開眼笑的模樣,虞斐硯感覺心裏挺舒坦的,反正他是不想看到方溪溪哭地。
至于原因麽,大概是因為她哭起來太招人了!!
他答應下來以後,梁玉和方溪溪一琢磨,定好了東西。
“煤油燈、兩個洗臉盆、鎖。就這三樣!虞知青,我們大概給你多少合适?”
方溪溪眨了眨眼睛,手裏篡着錢和票。
洗臉盆倆人都沒帶,于是想着各自買一個,這樣她倆洗臉洗頭用一個盆,洗衣服洗腳用另一個盆,剛剛好。
至于暖壺,她們倒是也想買,但是不好意思麻煩虞斐硯。
畢竟第一回見面讓人家帶太多東西不太好。
“兩個盆兩塊,煤油燈帶上一斤煤油得七毛八,鎖得一塊二,一共是三塊九毛八。”
虞斐硯飛快算了一筆賬,把每一項都列了出來,這個價格都是公開透明地,省得出啥誤會。
“好嘞!”方溪溪道。
說着,她從兜裏數了四塊錢,梁玉又回去拿了相應的票。
方溪溪綜合就一下,然後伸出手要把東西遞給虞斐硯。
她的手纖細白嫩,指甲上透露出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很是可愛。
虞斐硯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瞬,便伸手去接,他修長的大掌在和方溪溪白嫩小手碰到的一瞬間,不知怎麽的,虞斐硯仿佛觸電了一般,微微顫抖了一下。
好在他心理素質強,努力鎮定下來接過錢數了一下,畢竟是幫忙帶東西,銀貨兩訖才是正事。
“四塊錢還有票,有剩下的我給你們帶回來。”虞斐硯擡眸道。
方溪溪擺擺手:“不用不用,虞知青,今天麻煩你了。剩下那兩分錢是我和梁玉請你吃的冰棍錢,今天就麻煩你了。”
說着,她那雙澄澈的眼眸中一片感激。
虞斐硯眼神恍了一下,“不用!”
“要的要的,這是我倆的一番心意。是不是,梁玉?”方溪溪見他拒絕,連忙給梁玉使眼色。
倆人輪番上陣,虞斐硯只得答應下來。
嗐,女知青就是麻煩啊。
心裏這麽想的,可實際上他卻不是這麽做的,頂着大太陽就出門了。
嘴硬心軟大概就是這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