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更合一
三更合一
一擡頭,原來是熟人。
沒錯,來人正是剛剛碰見的喻聞深以及有過一面之緣的高珊珊。
此刻的高珊珊滿臉嬌羞,小鳥依人地挽着喻聞深的胳膊,半點不見之前和吳蘭蘭吵架時的蠻橫、潑辣。
方溪溪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公社就那麽大,碰見也是正常。
“喻知青、高同志好。”
方溪溪沖倆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一笑。
或許是因為偏見,看見這倆人她心裏就有點不自在。
尤其是高珊珊。
這個人的手段,怎麽說呢,有點像小說裏發生的事情,很戲劇化。
不過人家也确确實實成功了。
光看高珊珊一臉幸福抱着喻聞深的胳膊,就能看出來她對喻聞深那叫一個情根深種啊。
不過喻聞深的表情和隐隐抗拒的手卻能看出,他和高珊珊不熟,也不太喜歡她。
或許,真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吧。
“是啊,好巧!”喻聞深淡淡一笑,看了眼正在排隊的虞斐硯,“那我也去排隊了。高珊珊,你在那邊等我吧。”
高珊珊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眼巴巴看着他過去排隊,才把大兜小兜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然後有些好奇問:“方知青,你是新來的知青吧。不知道咋回事,我感覺看你好眼熟啊,好像見過一樣。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方溪溪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吧!”
心中腹诽:可不是眼熟,那天我就是圍觀你和吳蘭蘭吵架的吃瓜群衆之一啊。
“那你這是......”
高珊珊瞅了瞅她那一堆東西。
方溪溪無奈,只得解釋道:“是這樣,剛下鄉感覺缺的東西不少,所以就來了趟公社,想采買點東西。沒想到,不知不覺就買多了。然後正好虞知青也在公社,所以就說一塊吃個飯再回去。”
高珊珊若有所悟,随即戲谑道:“真的是偶然麽?虞知青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方溪溪摸了摸鼻子,搖搖頭:“我們就是普通朋友關系。”
“那可不一定,現在是朋友,以後不一定是啊。這樣的好男人,方知青你可要好好把握才行,最好是主動出擊。”高珊珊來了興致,開始說教。
方溪溪抿了抿唇:“還是不要吧,我......”
高珊珊托着下巴,“你可別不好意思啊,這感情就是這樣,主動才有故事啊。就像我和喻聞深,如果我不主動,那我們就是陌生人,但是我主動了,所以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這虞知青啊,平日裏慣會對女知青冷言冷語,對誰都不熱情,結果到你這卻是熱心幫忙了,那肯定心裏是有點想法的。所以,你不主動,等等看也行。喜歡你的人,一定會想辦法博你歡心的。而且你這麽漂亮,肯定不愁嫁的。”
她這個分析是對的,只是方溪溪卻覺得有些尴尬。
其實因為吳蘭蘭的事情,不自覺對高珊珊有些意見,可是和真人一接觸,這個女孩子卻不像是壞人。
一時間,這三個人的糾葛,她也不知該如何評判。或許,身為局外人,她不該因此而對高珊珊有什麽意見的。
“哪啊。”方溪溪輕笑一聲,“再看看吧!反正我不急。”
高珊珊打量了她一下,啧舌道:“你當然不急了,又年輕又漂亮,正是好時候呢。不過我要提醒你,再漂亮的女孩子也禁不住農活的打磨,得盡早想想辦法才是。”
方溪溪有些意外,這人竟與她說了這些交心的話,她心下很是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方溪溪沖她盈盈一笑,“你......也要小心把握才是,畢竟你們的關系确實有些複雜。”
高珊珊垂眸一笑,她明白方溪溪也是知道她的事情的,不過也是,他們那點事誰不清楚呢?
跟個笑話一樣!
她衣袖下的拳頭緊緊握着,眼神一黯,随即又笑了起來:“我知道,所有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在追求我的幸福啊,有什麽不對呢?而且,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誰願意做別人口中的惡人呢。只能說各自有各自的立場,我們三個沒有誰對誰錯。”
就算有錯,也是原主的錯,跟她有什麽關系?難道她就願意這樣倒貼麽?
一時間,氣氛變得凝固,方溪溪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來緩和氣氛。
只是,這一遭确确實實讓她對高珊珊改變了看法,她并不是一個心機女,但也僅此而已。
能不能過得好,能不能守住這份愛,全靠她自己。
等等......方溪溪驀然擡眸看向高珊珊,主動才有故事?
她難道也是?
方溪溪眼前一亮,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卻又咽了回去。
她糾結的表情看在高珊珊眼裏。
高珊珊苦笑一聲,擡眸看向她:“經歷這事兒的是我,怎麽你倒是一副愁苦的模樣。”
方溪溪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用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看。
“我知道,村裏村外的都是風言風語。可是有啥法子呢?這種事情對你們知青來說,可能沒什麽,可是到我這種村裏女孩身上就不一樣了。光是村裏的風言風語就能紮死人,我也說了不用他負責任,可我家裏人......”高珊珊頓了頓,用紙巾擦了擦眼睛,挪開眼睛道,“是他自己答應的,還跟我家裏人做了交易,給吳蘭蘭換了一個......反正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一無所有的我能怎麽辦?我自然是不甘心家裏付出了那麽多,卻得不到這男人的心。所以,方知青,你相信麽?我一定會讓喻聞深愛上我,并對我死心塌地。”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認真地看向方溪溪,眼底除了執着還是執着。
方溪溪沉默了一瞬,勸說道:“有時候,不是努力就能成功。對許多人而言,得不到的,有時候才是最好的。而且,說不定高考什麽時候就重新啓動了,你最好,早做打算。”
明年就要恢複高考,這個買賣其實不大劃算。吳蘭蘭現在就算離開了也不知是好是壞,但喻聞深這人,高珊珊不一定留得住。
從大城市裏出來的,哪裏就能心甘情願留在農村。
高珊珊家在稻花大隊是有幾分勢力,可哪裏就真的能困住喻聞深,光聽高珊珊說的,方溪溪就感覺這人不簡單,着實是不簡單。
吳蘭蘭倒是好運氣,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人幫她把路鋪平。
不說別的,喻聞深起碼是對吳蘭蘭一片真心的,高珊珊......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她是穿越的,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她為什麽就是不明白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麽?
高珊珊低低一笑,然後擡眸道:“我當然知道,高考肯定是會恢複的。而且喻聞深這個人最是沒心沒肺的,只是他既然算計了我,就別想跑!”
這話裏帶着說不出的狠勁兒,但她的面上卻是笑着的。
方溪溪怔怔地望着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可是,這也是在折磨你自己啊?”
方溪溪擔憂地望着這個執着的老鄉。
再等一等,就算流言蜚語又怎樣?
只要恢複高考,她們就有機會離開這裏,去往大學的校園,從而走上一條光輝燦爛之路。
高珊珊她何必呢?
方溪溪驟然捏緊了衣角,心裏亂的很。
“好了,別說這些了。你......記得做農活之餘,也看看書。說不得明年高考就恢複了呢。你不會才下鄉一兩天,就全忘完了吧?”
高珊珊捂了捂嘴巴,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着。
方溪溪忽然有些難過,她勉強一笑:“怎麽會呢?這才畢業沒多久呢。”
高珊珊緩緩擡眸看向屋頂,也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說給方溪溪聽的:“還是上學好啊。以前不覺得,現在卻是發現了,只可惜回不去了。”
方溪溪側過頭去,眼底劃過一絲難過。
是的,回不去了,她們都回不去了。
方溪溪正想着自己的事兒,虞斐硯就回來了。
他小心翼翼端着兩盤熱騰騰的菜,放在桌子上後,又繼續去取菜。
“他對你,還真是不錯。好好珍惜啊妹妹。”
高珊珊沖她眨了眨眼睛,鼓勵道。
方溪溪腼腆一笑,不肯承認:“別誤會,我們就是朋友。”
高珊珊無所謂地挑了挑眉,俏皮無比。
喻聞深端着兩碗面條回來,就看見高珊珊這幅嬌俏可愛的模樣,他腳步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又走了過去。
下一秒,高珊珊馬上收起了那種嬌俏,有些不自然地道:“這麽快啊。”
她還沒跟小妹妹聊完天呢!
真是該快的時候不快,不該快的時候瞎胡快!
她有意無意瞅了眼喻聞深的褲子,很快收回目光,仿若什麽也沒有發生。
喻聞深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
這個女人,一天天的胡思亂想,不幹正事,除了纏磨他還是纏磨他。在家裏也就算了,現在在外面竟然還敢胡來,別以為他沒看見這女人剛剛瞅的是哪裏。
“吃飯!”
喻聞深黑着一張臉,把一碗肉絲面條推給她。
高珊珊嘴上甜甜蜜蜜道:“知道了!”
卻是暗自撇了撇嘴,人家妹妹真是好運,有菜又有肉的,哪裏像她。
這狗男人不舍得給她花錢,那不用說,攢着錢給別人花了呗?呵,等着瞧,最好別讓她抓到把柄,要不然......
高珊珊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瞅了眼喻聞深,在他看過來後,馬上換作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危險。
喻聞深深呼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和女人計較。
可最後還是沒忍住,喻聞深輕咳一聲:“吃飯注意點,別吸溜吸溜的,一點女孩子樣子都沒有。”
高珊珊吃面的動作頓了一下,誰吃面不是這麽吃?這年頭還真有斯文人不成?
高珊珊一個眼刀子橫了過去,要不是為了這張臉,她真是差點就想翻臉不認人了。
方溪溪有意無意注意着兩人的相處,發現他們的關系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僵,反而有種打情罵俏的感覺。
看來老鄉是太悲觀了,以她多年看電視劇、小說的經驗,一般這種都是不自覺愛上的,然後男方追妻火葬場,最後倆人快快樂樂把家還。
她腦補了一下倆人的愛恨糾葛,不知怎麽的渾身一哆嗦。
“怎麽了?感冒了?”
虞斐硯一回來就看見方溪溪身子抖了一下,連忙放下菜和白面饅頭,關切問。
方溪溪擺擺手,“沒事沒事!咱們趕緊吃飯吧,吃完飯好上路。”
說完,她覺得有點不對勁,趕忙呸呸呸了三聲。
虞斐硯沉默了一下,“要真是不會說話,可以少說兩句。跟我這麽說沒事兒,但是跟別人的話,不太好。”
方溪溪委委屈屈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脫口而出了。
本來天黑也不好走路啊。
一旁的高珊珊輕笑了一聲,對着方溪溪擠眉弄眼的,似乎在看笑話。
喻聞深趕緊戳了戳她,示意她別多事。
方溪溪無語了一下,扭過頭氣鼓鼓地認真吃飯。
虞斐硯也覺得自己說話語氣可能重了點,可是高珊珊、喻聞深在這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小聲道:“剛剛我說着玩兒的,你別在意。”
方溪溪用筷子戳了戳饅頭,“昂”了一聲,然後開始吃菜。
還別說,這菜真是不錯,魚香肉絲還有水煮肉片裏肉絲多菜少,土豆絲也是爽口的很。
菜量又多又美味,可見這大廚有點刷子啊。
畢竟是國營飯店的廚子,就靠手藝吃飯了,要是沒點手藝哪裏能呆得下去。這平日裏最常來國營飯店的就是領導幹部們了,主廚要是做不好,那換人是分分鐘的事兒。
“快吃菜吧,還挺好吃的。”
方溪溪吃了一口眼前就是一亮,對一旁若有所思的虞斐硯出言邀請。
虞斐硯這才确定了她沒生氣,也跟着開始吃飯。
因為高珊珊、喻聞深就在旁邊,所以兩個人也不好交流什麽,弄得虞斐硯心裏很是不得勁兒。
這倆人還不走,在這打情罵俏個沒玩了。
事實上,高珊珊和喻聞深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吵了起來,最後以高珊珊獲勝為結局。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喻聞深覺得有熟人在這,不想和高珊珊吵。
這個時候,兩對人互相覺得對方多餘,可是又沒辦法。
巧了,最後他們還是一塊回去的。
方溪溪和虞斐硯倆人确實是吃不完,于是就打包好準備明天吃,正準備走呢,那倆人也收拾好了。
“那一起走?”
虞斐硯客氣了一下。
喻聞深搖頭,剛想拒絕,但高珊珊替他答應了。
“好啊!路上我還能跟溪溪做個伴聊聊天,也挺不錯的。”
高珊珊樂呵呵道。
虞斐硯臉色一黑,好在外面天黑沒人注意到。
他淡淡瞅了高珊珊一眼,心道這人可真是不自覺,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方溪溪是沒有意見,畢竟是老鄉,給點面子呗。
喻聞深也沒話說了,于是只得同行回村。
一路上聽着女孩子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喻聞深和虞斐硯只木着一張臉騎着車子,像是個工具人一般。
尤其是虞斐硯,心裏很是不好受。
他走這一趟是為啥?
不就是想和方溪溪多接觸接觸,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真是小看高珊珊了!
他暗自磨了磨牙,眼底滿是憤憤。
夏日的涼風清爽無比,吹的人很舒服。
良久,女孩子們終于住了嘴,伴随着蟲兒叫趴在男人們的背上睡着了。
等到了知青點已經是夜裏八九點了。
村裏早就沒什麽人了,只剩下幾個納涼的,虞斐硯在村口處和喻聞深分道揚镳。
知青點有個單獨的路。
快到知青點時,虞斐硯停下了車子,輕輕拍了拍睡得噴香的方溪溪。
“方溪溪、方溪溪,醒醒!方溪溪......到了,快醒醒。”
虞斐硯不敢大聲呼叫,怕附近有納涼的老人,于是只得在小聲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
月光下的她,還是那麽漂亮,睫毛卷翹無比,又根根分明,活像是個睡着的公主,在等待自己的王子。
看着睡得像個孩子一樣的方溪溪,虞斐硯心中一片柔軟,可他清楚現在不是時候。
于是他繼續在方溪溪耳邊呼喚着。
方溪溪本來睡得正香,耳邊卻傳來一陣陣充滿磁性的聲音,她晃了晃腦袋。
難道自己在夢裏都想脫單了?
方溪溪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整個人一哆嗦,嘴唇就蹭上了虞斐硯的下巴。
頓時,倆人都精神了。
方溪溪咽了咽口水,唰的一下臉就紅了,她趕忙扭過身:“那什麽、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離我這麽近的,我一個不小心就,就那什麽了。”
虞斐硯輕咳一聲,眼神飄忽:“這不是到了麽?咱們,咱們趕緊回去吧。”
“恩!”
方溪溪小聲哼唧了一聲。
虞斐硯就當她同意了,繼續騎着自行車往知青點走着,只是這一回他沒法心無旁骛了。
着實是剛剛給他的刺激太大了!
她的唇軟軟的、糯糯的,就那麽一下子,就讓虞斐硯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心更是猛跳個不停。
方溪溪也是一樣,兩只手死死抓着後車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既有懊惱又有羞怯更有說不出的欣喜,總之少女心思你別猜!
倆人都是新手,所以個比個的害羞。
到了門口,虞斐硯幫着她把東西放在門口,然後就去給別人送自行車了。
方溪溪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怕別人背後說嘴什麽,好在屋裏的知青以及在院子裏納涼嬉戲的知青們并沒有看清楚是誰送她回來的。
倒是叫不少女知青給她幫忙把東西送回屋裏。
看着她這一堆東西,趙紅霞不自覺就開始胡思亂想。
這麽多東西,方溪溪一個人肯定拿不完,所以是誰給她幫了忙?
這一下午的時間,不吭不哈的就去了公社,她怎麽去的?
還有,虞斐硯還沒有回來,晚上也沒回來吃飯。
會不會是他們?
這一串的問題浮現在趙紅霞心中,折磨的她快瘋了,只想問個清楚。
趙紅霞死死捏着被角,表情很是難看。
“霞姐,你咋了這是?”
有人注意到她情緒不對,連忙關切問。
趙紅霞這才反應過來,她勉強一笑:“沒事,就是有點累。對了,這方知青怎麽回來的啊?這麽多東西,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同志咋拿完的啊?肯定是有男同志幫忙吧。”
“我也不知道霞姐,剛剛就看見她大包小包從門外往裏面挪動呢,然後大家夥就說給幫幫忙。”
趙紅霞又笑着問其他人,可卻并沒有得到答案,她心中隐約浮現出一個想法來,但她努力告訴自己,不可能的!
當方溪溪在小夥伴們的幫助下,把東西運回屋裏後,方溪溪給幫忙的人一人送了一顆糖,說是麻煩她們了。
“都是自己人,謝啥啊!”
“你客氣了真是。”
大家嘴上說着推辭的話,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哪裏有人會喜歡免費幫忙。
送走了衆人,方溪溪才和梁玉一塊收拾東西。
梁玉啧舌,感嘆道:“溪溪,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啊?”
方溪溪抹了把汗,委屈道:“別提了。一買東西就沒了分寸,這也想買那也想買,主要是有了熟人都給了折扣,所以就......”
所以就錢包就癟了不少呗!
說着,方溪溪從背包裏拿出打包好的飯菜,神神秘秘道:“快看,這是什麽?”
在煤油燈的加持下,屋裏還算是明亮。
梁玉驚了:“肉!”
随即被方溪溪捂住了嘴巴,“小點聲!”
梁玉點了點頭,方溪溪這才放開了她,然後說起了今天的事情。
“所以這是虞斐硯請的?”
梁玉很是驚訝。
方溪溪重重點了頭,她嘆了口氣,“反正是欠了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得請回去。”
“那肯定的!”梁玉表示支持,随即疑惑道,“可是他為啥請你吃這麽好的東西?”
方溪溪眼神飄忽了一下,有些心虛,“那個......主要是我點的東西,本來我想付錢,但是他不讓我付錢,說是沒面子啥的。”
其實還是因為虞斐硯在追求她,可是這話她不想說給梁玉聽,雖說兩人是朋友,但是八字沒一撇的,還是等等再說吧。
“哦!”梁玉恍然大悟,“可不是,以前咱們班裏的男生不也是這,都是大家夥私底下掏份子錢,對了你後來給他沒有?”
方溪溪吐了吐舌頭,眼神無辜:“我忘記了!”
梁玉一言難盡地看着她,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那你還把剩菜帶回來!”
方溪溪扭捏了一下,然後撒嬌似得抱着她的胳膊道,“這不是他讓我拿着呢麽~回頭我再請他一頓好了。”
梁玉道:“也行!我晚上吃過了,這飯菜咱們放到碗裏扣着吧,明天咱們用熱水燙一下就能吃,就不去大夥飯那兒了。”
說動就動,她們倆把東西給收拾了收拾,該歸類的歸類,該刷的刷該洗的洗,然後把菜和糧食放在一個大袋子裏,又把兩人的東西各自歸類。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所以她們都覺得該分開的東西還是得分開算才行。
熱水壺好好刷了刷,然後去廚房燒了一大鍋水,把熱水壺接滿後,又把杯子也接滿,然後倆人分別去洗了個澡,把髒衣服也洗了洗挂在院子裏,準備明兒早上再收。
夏天的衣服總是幹得快,基本上一夜就幹了。
回到屋裏,方溪溪才注意到梁玉的手和胳膊上都受傷了,明明白天梁玉穿的是長袖,可是胳膊還是受傷了。
“這怎麽回事啊?”
方溪溪看着她的傷口,烏黑的眼眸裏滿是心疼。
梁玉安慰她,“沒事沒事!下地幹活就是這樣。”
明明她在笑,可是方溪溪能感覺到她心情很不好。
方溪溪眼淚吧嗒吧嗒地掉,邊哭邊給她抹藥。
倒是梁玉一臉無奈地給她擦眼淚。
是的,梁玉今天确實不太高興,她第一天幹活可是被不少人嘲笑和譏諷。雖然咬牙堅持下來了。可也是弄得一身傷,她是又熱又累又困,渾身都是汗還得幹活不能停。
就這,今天的工分就給她計算了二分之一。
她一個柔弱女知青肯定是比不得那些個男人還有熟練的大嬸大嫂們的,反正第一天她覺得自己夠可以了。
梁玉心裏挺發愁的,但是這話并沒有講給方溪溪聽,也是怕方溪溪心裏不得勁兒。
“明天能幹就幹,不行就不幹了,身體重要。知道不溪溪?”梁玉囑托着。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梁玉清楚方溪溪一直是有些嬌弱的,而且因為早産身體也不太好,平日裏看着生龍活虎其實一幹活就廢,所以這下地幹活純屬是為難她。
方溪溪淚眼朦胧地半趴在枕頭上不吱聲,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側着身子看向梁玉,“梁玉!我們得想想辦法才行,總不能一直幹農活吧。”
梁玉嘆了口氣,半支着身子,幽幽道:“要是真有那麽簡單,知青點就不會有那麽多知青了。”
方溪溪抿了抿唇,一臉的悶悶不樂。
是的,道理都清楚,可是能不能成卻是另一回事。
梁玉道:“睡吧,明天你第一天幹活,今天早點休息。”
方溪溪“唔”了一聲,吹滅了煤油燈,卻久久都睡不着。
明天會是怎樣的呢?
明天不會怎樣,明天就是明天,不管有什麽天大的事情,明天依舊會準時到來。
天才朦朦亮,外面就開始有了動靜,兩人迷迷瞪瞪睜開了眼睛。
然後方溪溪就拿着洗臉盆先去洗漱,梁玉則是負責把麥乳精沖上,然後掰開大饅頭,準備一會兒泡到麥乳精裏。
至于那些菜,她們準備中午吃,早上未免有些浪費了。
兩人洗漱完,就開始你争我趕地吃飯。
還別說,這麥乳精配着饅頭香得很,再加上一塊糖,美滋滋。
只是方溪溪的好心情也就持續到下地了。
她看着分配給自己的那一塊兒,只覺得天蒼蒼,野茫茫,除了小麥還是小麥。
而且,方溪溪還啥也不會,手裏雖然有個農具,但是跟沒有沒啥區別。
“看啥呢?走吧閨女,咱們下地去!對了,你不是今兒要去公社?咋又來上工了?別是有人欺負你,把你那天休假給頂替了去。”
一旁說話的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熱心大嬸高九嬸子,她正叉着腰義憤填膺地說着,可謂是一心一意為方溪溪着想了。
方溪溪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是這樣嬸子,我昨天下午去了趟公社,采買了點東西。然後想着今天沒事,就過來了。”
高九嬸子驚愕了一瞬,一拍大腿:“糊塗啊!難得有個休息的時候,哎呀你說說你也不給嬸子說,要不然嬸子咋能叫你吃了虧。”
她一臉悲痛,似乎是吃了什麽大虧一般。
随即她拉了拉方溪溪,小聲說了幾句話。
方溪溪瞬間睜大了眼睛,“真的麽嬸子?”
驚喜之意溢于言表之中。
小可愛們,由于明天要上一個榜單,所以明天的更新大概在晚上九點!
本文穩定雙更,偶爾三更,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