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

破

蔣豫春和靳善相識三年，确定了三個月的戀人關系，最終宣告破裂。

實話講，這個家裏靳東成在的時候不算多，三個人聚在一起大多也是在吃飯和飯後那段時間。靳東成這天說，小善，這段時間我要到加拿大出個差，有事找你豫春哥幫忙。靳善問，多長時間？靳東成回答，估計需要三四個月吧，事情不少。靳善笑了，您出去這麽長時間，不順帶把他也帶走？我這麽大人還照顧不好自己麽？

我出去工作帶秘書，帶他幹什麽？我畢竟不在國內，你有急事了，要有個人在國內照應着。靳東成扭頭，豫春，沒問題吧？當然，蔣豫春回答。

靳善視線朝兩人掃了一圈，靳東成雖年近五旬，但勝在骨相底子好，和靳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雖抵不過後者年輕蓬勃的英俊更富沖擊力，但仔細看還是有股子成熟魅力在，在圈子裏只怕依舊受歡迎的很。至于蔣豫春，他雖然不知道具體底細，但若說是個做皮肉生意的小鴨子，未免辜負了這氣質長相，跟他之前打聽了解過的也相差甚遠。他想起當初學校論壇形容的那個說他在人群中把其他人襯成背景板的模特比例，又冷笑一聲，哪裏都少不了花癡。

這一聲驚動了靳東成，他問靳善，笑什麽？靳善說，爸，前兩天我媽打電話跟我說，她又要結婚了，讓我去參加下周的婚禮。

那挺好，你去吧。靳東成點點頭，又說，我給你包個大紅包，你給她送去。

真是個財大氣粗的大情聖，靳善腹诽一句，口上答應道，知道了。

他當然會去，還要帶着人去。婚禮的那天，反常地下了場大雨，靳善臨時接到通知，婚禮由露天的臨時改成酒店內的，推遲兩個小時進行。靳善挂了電話，冷冷嘲諷了一句，看來出師不利啊。他朝左側駕駛位看去，蔣豫春穿着高定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地盯着前方路況。這西服是他拿靳東成留下的錢定做的，難得有機會好好揮霍一下他的錢，靳善可不客氣。只他覺得蔣豫春穿白的太紮眼，就給他定件純黑的，自己穿白的。

他這邊欣賞着，隐隐發覺到不對勁來。細看，蔣豫春的放在手剎上的右手顫抖個不停，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手背上分外明顯。

蔣豫春，靳善提了嗓喊他，你怎麽了，冷麽？他邊說，準備伸手去調空調溫度。蔣豫春伸手攔過，邊冷靜說了句，不冷，不用開。靳善還盯着他，說，婚禮時間推遲了，你不用着急，慢慢開，累了換我來。蔣豫春問，你不是沒考駕照嗎？

我偷偷學的，靳善說，靳東成不知道。

蔣豫春好似放松了一些，又問，你到底瞞了你爸多少事？不多，靳善随意答着，視線沒從蔣豫春身上偏離，比他瞞我的要少多了。

偌大雨點拍在車窗上，給狹窄的室內營造出一塊安穩靜谧的空間。兩人的呼吸聲在彼此耳畔盤旋。靳善把手放在蔣豫春手背上，緩緩施加力道攥住，然後看向前方，緩緩說，回程，我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