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手

分手

靳善現在回家越來越頻繁，連平日裏習慣早出晚歸的靳東成都察覺到這點，疑惑道，你最近回家挺勤的，不是學校有什麽事情吧。靳善說，隔壁大學剛剛檢測出幾個陽性的，我們這裏也警惕着，生怕哪天領導一聲令下，所有樓舍集體封禁，吃不上飯。靳東成說，真不知道你們學校食堂的菜做得有多差，讓你整天惦記着家裏這口飯。

蔣豫春在一旁沙發上靜靜地剝橙子。靳善撥了撥額發，懶洋洋地說，殷勤送到嘴邊的不好吃，搶着吃的飯才香。靳東成笑了，好小子，想跟我搶飯吃？要是真惦記着，下回提前跟你豫春哥說一聲，讓他把你喜歡吃的菜多做一點。

多了就沒意思了，靳善說，畢竟胃口就這麽大。

蔣豫春把新剝好的橘子肉遞給靳東成，靳哥。靳東成擺擺手，給小善吃。

靳善的臉冷下來，我說了，送到嘴邊的不好吃。蔣豫春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秒鐘，被靳東成抓住了，就着這雙修長白皙的手将那瓣橘子肉放進嘴裏。

爸，靳善出聲，豫春哥家的親戚還是找不到麽？一直在咱們家住着也不方便吧。

怎麽，靳東成說，剛剛不是還想着你豫春哥的飯吃麽，急着趕他走啊？

靳善笑了笑，豫春哥一直在咱們家耗着，難道您不耽擱他的終身大事嗎？起碼也讓豫春哥先出去賺錢買個房子再說吶。靳東成說，你豫春哥當初在老家縣城，沒怎麽上過學，現在疫情這麽嚴重，出去幹什麽？當外賣小哥？給你做飯不是一樣麽，我來付工資。靳善扭過頭，把一張冷臉對着蔣豫春，漠然地問，豫春哥，你願意嗎？蔣豫春沒看他，只把又一瓣橘子遞給靳東成，說，謝謝靳哥，現在外面這麽亂，我能安心待在這兒，挺好的。

下午，蔣豫春要去超市采購，靳善主動說要一起過去幫忙拎東西，靳東成在書房忙着開視頻會議，招了招手就讓他們走了。靳善沒往電梯處走，擄着人把他堵在樓梯口門後，沿着脖子下巴嘴唇撕咬一圈，看着對方眼圈嘴角都紅了，還沒息下火氣。沒得到什麽回應，怒氣又竄了一圈，操着惡狠狠的語氣質問他，你不想走？

你讓我去哪呢？蔣豫春擡眼看他，語氣莫名的平淡。靳善說，寄人籬下，這種日子好過？你真把自己當貴妃娘娘了？蔣豫春笑道，我可不是楊玉環，最多算是武媚娘，當然我沒她的本事，但你也別欺負我沒文化，再說了，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有什麽不好的。

靳善冷笑一聲，你是說我還是說靳東成？蔣豫春說，我說過，你不承認的時候，告訴我就行。

你別回避問題，靳善打斷他，他到底握着你什麽把柄，告訴我。

蔣豫春沒說話，湊過去還想吻他，靳善一只手鉗着他的下巴，頭一回把他推開了，紅着眼睛打量他，低聲似是自言自語，如果我認輸，來換你一個真相，劃不劃算？

蔣豫春勾起唇角，似是在嘲諷他的叛逃，有不少得勝的意味，你不愛我了？靳善回答，你不願意，我拿你有什麽辦法。蔣豫春問，那你這算是和我攤牌了吧？小男朋友。靳善眼底泛起一層陰鸷的戾氣，他從小對外部事物冷漠居多，少有真心想要的東西，沒想到頭回出手就栽了。他的冷笑聲和表情變化讓對面的蔣豫春微微蹙起眉。

那你記得兌現承諾，我等着，靳善警告他，還有，以後叫我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