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籌算

籌算

當年趕着改革開放一直延續到第二個千禧年後的鴻運，靳東成下海從商，聯合了幾個朋友一起集資辦企業。那個時候借鑒着外國股份公司排職位，但利益共分，頗有些梁山好漢聚義的意味。靳東成本人出身一般，但仗着身後有地方政界大員作保，沒人敢跟他搶大頭，穩穩坐上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而他身邊的盧俊義，則是蔣豫春這次盯準的目标，王複坤。

論根正苗紅，王複坤他爸是正經的省商務廳要員，不像靳東成還要攀上他老婆那邊的關系。原本他也是政府辦公的，家裏不缺錢，只是社會經濟好運臨門，有錢不賺是龜孫。靳東成口才好，忽悠一衆人給他投錢融資，王複坤就是那時候的大股東，一直延續到現在。

蔣豫春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照片，不像靳東成那樣會特意打磨自己的形象，時常健身護理，王複坤已經是個冒出白發的中年人，臉型臃腫。蔣豫春想，若說聰明，馮祺源審時度勢，危機未到便提前計劃撤資跑路，不可謂不機靈，王複坤倒是老實，跟着靳東成一夥人到現在，那時候虧的資金按現在的企業盈利兩年就翻倍賺足了。旁的不提，馮祺源在識人上差一籌，結果已是天差萬別。

王複坤私下自己拿錢開了家小型外貿公司，不過跟靳東成的企業規模沒法比，前兩年離婚了，現在的老婆比他小二十多歲，小三上位。前妻給他生了大兒子，和蔣豫春年紀差不多，是計劃要接班的；小兒子是他現在二婚的小老婆生的，剛念大學，好巧不巧，正好算是靳善的學弟，和他念的同一所，讀的新聞。興趣嗜好方面，王複坤算是那群人裏頭偏保守的了，年輕時花樣不多，現在打球喝茶之餘，也就是偶爾收收古玩字畫，不似個在商業上仍負野心的人。

蔣豫春思慮片刻，給靳善發了條語言，我要王複坤小兒子王夙喜的詳細資料。靳善回他一條，把我當情報專員了。下午靳善把文件傳過來，順帶發了好幾條語音：

這種混蛋二世祖你離他遠點兒。

十八歲富二代玩得花，要麽腦子缺根筋，要麽肚子裏一堆花花腸子。

我們約好明年結婚的，現在還是我未婚夫，別急着搞出軌那套。

三十歲了豫春哥，不要總惦記着小年輕。

蔣豫春知道他這會兒肯定閑着沒事兒幹，一個電話就打過去，人家十八歲富二代怎麽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也就是個十八歲富二代，我就好這口不行吶？靳善在那邊直磨牙，王家那小兒子我又不是沒見過，小時候跟靳東成去他們家，兩三歲了還尿我一鞋，從小就是個小王八蛋，怪不得姓王。蔣豫春一邊浏覽着靳善給他發過來的信息資料，一邊跟他通話，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還記着。靳善冷哼一聲。蔣豫春說，他還是你學弟呢，我看你和他也有緣。靳善說，蔣豫春同志，我嚴正通知你，不許出賣身心感情跟這種小混蛋混在一起。蔣豫春說，報告長官，任務需要，我這是為大局着想，你也說我年紀大了，我只能從年輕人身上找些活力了。靳善說，你敢，晚上收拾你。蔣豫春說，等着呢，然後把電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