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寵妻第二式

第2章 寵妻第二式

馬車逐漸停了下來,也拉回了沈清螢的思緒。

“走了啊小螢兒。”沈文栖招呼了沈清螢一聲就跳下了馬車,“喲,向疏兄啊。”

正在撩車簾的桃笙頓了一下,看向沈清螢,在沈清螢的示意下又放下了簾子,主仆二人安靜的坐在車簾旁。車外的葉酒闌注意到車簾晃動了一下又平靜下來,眸子不由的暗了暗。

“顧雲兄有禮了。”葉酒闌拱手,“見過沈伯父,沈夫人。”

“葉世侄不必多禮。”沈回川伸手虛扶一把,複問到,“你父親沒和你一起來?”

“家父午後就被皇上召入宮了。”葉酒闌将目光停留在沈回川身上,對待心上人的父親,自然也是要禮儀得體的。

“這樣啊。”沈回川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深思,也不知道皇上這個時間叫桁親王是為了什麽,然後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番葉酒闌,如果是這小子,貌似也不錯。

當然這個想法不能被寶貝女兒知道,畢竟自家女兒臉皮薄。

“是的,沈伯父若是沒事,小侄先一步進去了。”葉酒闌垂目行禮,擡頭的時候餘光再次看向馬車。

“那就不耽誤世侄了,去吧。”目送葉酒闌離開,沈回川才叫沈清螢下馬車。

沈清螢不知道自家父親心裏的想法,若是知道,可能也只會是臉紅吧,誰叫這個男人守護了自己一輩子呢,欠下的情誼,終究是要還的。

大慶的皇宮依山而建,皇家禁衛軍常年盤踞于內;護城河圍繞着整個皇城,像是懷抱孩子的母親,敦厚溫和;在大慶,無論是親王還是庶民,均要在護城河外停下馬車或是步攆,步行入宮,據說大慶建國至今,只有第一任國師有乘軟轎入宮的特權。

宮宴設在鵬程殿,會從太武殿路過,太武殿是皇上上朝辦公的地方,高度淩駕于皇城裏所有的建築,大殿四角飛起,上面均盤踞着飛龍,龍的神态十分逼真,看起來似乎真的要從太武殿離開,飛向雲霄。

皇城的莊嚴,似乎感染了沈家一群人,這一路上他們沒有絲毫交流,好似那些個權貴世家,表面和諧親密,實際上卻形同陌路。

到了鵬程殿,裏面已經有很多到了的王公大臣,看到沈家來人,都忙不疊的起身相迎。沈回川帶着沈文栖游走在這群人之間,沈夫人則帶着沈清螢去到女眷所在的偏殿。

這次宮宴招待的都是些王公大臣,裏面不乏一些一品、超一品的夫人,這種情況下,後宮裏那些尊貴的娘娘也不得不提前到場招待衆人。

沈母和沈清螢到的時候賢妃剛到沒一會,看見沈家母女,臉上立馬挂出笑容。

“這不是沈夫人和沈小姐嗎?怎的這麽早就到了?”賢妃這話倒也不是在挑刺,安寧候是一等侯爵,為大慶立下赫赫戰功,即使是最後到也沒人說什麽,卻不想這一大家子來得如此早。

“見過賢妃娘娘。”沈夫人放沈清螢去到一邊,自己和賢妃坐到一邊去說話了,“這不是宮中設宴嗎,為表重視,侯爺特地囑咐提前出發的。”

賢妃娘家是二等伯爵府徐氏,而當今皇後是沈回川的胞妹,與沈家的親疏關系一目了然,那麽賢妃又為何對沈家如此親近呢?賢妃與皇後在閨中關系及其親密,當時的賢妃已經有了心上人,卻不想被自己父親送進了宮,若不是皇後照應,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所以即使是在這深宮,賢妃也牢牢的記着皇後的救命之恩,一刻不敢忘。皇後和賢妃的感情,也是宮中一奇談。

沈清螢其實完全不知道應該幹什麽,這裏的人沒一個她認識的,她及笄那年才從揚州回到京城,在京城沒有參加過任何茶會聚會的,自然也沒有什麽相熟的女眷,只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左看看右瞧瞧,百無聊賴。

而這個時候,那些相熟的世家小姐則聚在一起對沈清螢這個新面孔指指點點。

“這沈家二小姐也沒什麽特殊的嘛,瞧着也和咱們大家差不多,怎麽人家就是看不起咱們呢?”說話的女子是史部尚書府千金李佳瑤,她也是最先向沈清螢伸出橄榄枝的,可是沈清螢沒接,這便讓在衆人面前誇下海口的李佳瑤好一段時間擡不起頭來,故而記恨上了沈清螢。

“瑤瑤,你別說了,安寧侯府和我們到底是不一樣的。”禮部尚書家的千金陳步香拉拉李佳瑤的衣袖,弱弱的勸到。

“你別拉我,人家沈清微也是沈家人,怎麽就沒她那麽高傲。”李佳瑤撤回自己的袖子,順便還瞪了陳步香一眼,“枝月,我們走。”

孟枝月,大理寺卿獨女,年十四,大理寺卿因為就這一個女兒,對她極為寵溺,也養成了她不管不顧的性子,但是卻也沒有絲毫主見。

孟枝月在跟着李佳瑤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陳步香,她知道陳步香懦弱的性子,看在相處多年的情分上也想幫幫陳步香,但是李佳瑤太強勢了,自己也不敢得罪她。

沈清螢遠遠的看見了孟枝月和李佳瑤抛下陳步香一個人,有些心酸,在夢裏,陳步香也是被抛棄的那一個。她曾經聽見桃笙給她講,陳步香被那二人陷害,被藏匿于城外的流寇刺殺,若不是身邊的侍衛拼死相護,怕是早就死在了亂刀之下,不過即使活下來了,也落了個卧床終生的下場。

陳步香感受到一束目光在看着她,朝那個方向一看,發現是沈清螢之後,受驚似的抖了抖,看得沈清螢一陣無語,自己也不是什麽吃人的野獸啊,怎麽就看見自己那麽害怕呢。

主動走上前去,沈清螢對着陳步香褔了福,問到:“我看你和前面那幾位小姐是一塊來的,怎的現在他們先走了呢?”

“我,我......”陳步香看着沈清螢,嘴唇微動,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和我坐一會兒可好?”沈清螢拉了拉陳步香的袖子,微微撒嬌,“我回京城許久,卻一次都沒出去過,你給我講講京城的事情可好?”

“好。”陳步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的答應了,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也只能硬着頭皮和沈清螢坐在一起,結結巴巴的講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陳步香發現,沈清螢一點架子也沒有,反而津津有味的聽着自己說話,還時不時的問自己幾個問題,故而慢慢的放下緊張感,說話也順了起來。

講了好一會兒,陳步香覺得口中有點幹澀,想喝點水,發現一個杯子已經推到自己面前了。

“我是不是講得很沒有意思啊。”有點害羞的問到,向來都沒有人愛聽自己講故事,結果今天卻講了這麽久,陳步香心裏有些緊張,怕沈清螢覺得自己很無趣。

“不會啊,你說的很有意思啊。”沈清螢杵着下巴盯着陳步香,看着這個女孩的臉慢慢的紅起來,開心的眯起了眼睛。

“那,那清螢你之前為什麽都不出來和大家一起聚會啊?”陳步香好奇的問,這已經是他們這個圈子裏最好奇的問題了。

換了只手撐着下巴,沈清螢回到:“嗯......因為剛從揚州回來的時候有些水土不服,母親讓我安心在家中養病,不讓我出門。”

“啊,這樣啊,那你現在好些了嗎?”陳步香皺着眉,擔憂的問。陳步香是個很善良的人,別人對她一分善她就會還給對方十分。

“放心啦,好多了。”沈清螢眯着眼睛,還是忍不住戳了戳陳步香的臉頰,軟軟的,特別可愛。

陳步香被沈清螢這麽一打岔,也不再問沈清螢了,獨自害羞去了,從來沒人這麽對自己呢。

陳步香跟着自家母親離開後,沈清螢又恢複了一個人的狀态,目光渙散的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看母親還在和賢妃講話,便自己偷偷的溜出去了。

四月的京城已經慢慢開始炎熱,但是夜晚的微風依舊沁人心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沈清螢杵着下巴用同樣的姿勢坐在花園內的涼亭裏,眼裏全是姹紫嫣紅的花兒,偶然還有一兩只落單的蝴蝶從眼前飛過,此情此景,可比待在室內舒服多了。

“葉某不知小姐在此,打擾了。”正閉着眼睛感受微風的沈清螢被着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回頭就看見葉酒闌正站在亭外看着自己。

葉酒闌的眼中全是沈清螢看不懂的東西,似懷念,似欣喜,似悲痛,沈清螢看不明白,等她能看明白的時候,對這個男人已經是滿心的心疼了。

“公子言重。”沈清螢起身褔了福,“公子既然看中此地,那小女子不便打擾,先行離去了。”

“小姐留步。”葉酒闌伸手攔了一攔,“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略帶躊躇的看了看沈清螢,葉酒闌拱手:“在下葉酒闌,不知可有幸得知小姐芳名。”

聽了這話,沈清螢的臉騰的就紅了,在大慶,問女子閨名就是有意與該女子結親,沈清螢不知道葉酒闌會這麽直接的問出口,明明在前世是沒有這一出的。

但是沈清螢忘了,前世她也沒有離開宴席。

沈清螢有些迷茫,她的內心是想告訴他的,可是禮教不允許自己就這麽私相授受。

“若是不方便,小姐就當葉某沒問過吧。”葉酒闌神色有些暗淡,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喜歡自己的,自己還這麽問,這不是為難她嗎?

看着準備離去的葉酒闌,沈清螢有些着急,連忙說道:“小女子姓沈,閨字,閨字清螢。”

完全沒想到能得到回應的葉酒闌忽的擡頭,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清螢,語氣有些激動的說到:“葉某知道了,沈小姐。那,那葉某先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沈清螢一直心思飄飄,直到在轉角的時候,聽到微弱的談話聲,她立馬躲到柱子後面,漏出一個頭,發現正在交談的人中,有一個是七皇子。

看到七皇子的一瞬間,沈清螢心中突了一下,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從內心生出,像是在害怕,憎恨還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沒讓那邊的人發現自己,沈清螢悄悄的回到了宴席,直到開宴前,沈清螢都在想一個問題,若是自己決心要報複七皇子,那葉酒闌,自己該不該将他拖下水?

“螢兒?螢兒?”沈母搖了搖沈清螢,打斷了沈清螢的思維。

“啊?”沈清螢回神,看見母親就在旁邊,有些愣神,“是宴會要開始了嗎?”

“你在想什麽呢?皇後娘娘就要來了,快打起精神來。”沈母捏了捏沈清螢的臉頰,有些奇怪女兒怎麽發起呆來了,這可不是她平時的樣子啊,但是沈母也來不及細問了,因為宴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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