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賽後

賽後

“哇，”冼依灌了一大口可樂，“你們看到了嗎，那劉璇的臉色，那張臉黑的、拉的比驢還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下好了，直接晉級半決賽。”陳晨笑着夾了塊豆腐。

一衆人坐在火鍋前樂開了花。

比賽結束後就是周末，鑒于14班雙桂盡摘得局面，大家提議小聚一下。

“步晶！你必須去！”見步晶又要開始她的招牌推脫術,冼依吼道，“你可是功臣！”

“那就去我店裏面吃火鍋吧，”岩楓說道，“放學後的晚飯，吃完你就回家，不會太耽誤時間。”

“唉唉唉唉，我呢？”一旁的陸璐佯裝陰着個臉，“再怎麽說前半場老娘也是MVP吧？”

“你有周華誇誇還不夠？”羅凱笑着說，“啧啧啧，等會兒就吃醋生氣了！”

周華笑的一臉自豪道：“那是！我女朋友我寵！”

“陳姐姐！你看我又被踹了一腳！”冼依哭着個臉找安慰，結果陳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躲了過去。

“你姐姐我，脫、單、了！”陳晨捂嘴笑着，看見冼依笑容消失——不，是轉移到了別的人臉上。

步晶笑的無奈，看着冼依哭嚎、岩楓嘲笑、陳晨和陸璐一等人狂笑的失控場面，亂作一團卻又莫名舒心。

“你籃球打得是真的好，”羅凱剛剛本來想上去控制一下，結果發現沒啥用，于是放棄轉身回來，“那身姿，嚯，飒的很！”

“我又不喜歡。”

岩楓故意似的打量着她：“你這渾身上下就嘴是最硬的。”

“本來就是，”步晶斜眼蔑了他一眼，“籃球不适合女生打。”

岩楓忽然不笑了，有些無語的看着她：“老太太，誰跟你說的？”接着悶悶的喝了口可樂，轉頭看向陸璐：“你覺得璐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步晶沒懂。

“她打籃球的時候，你那個眼神真是跟個迷妹一樣。”岩楓看着她,後悔莫及的說，“當時就應該給你拍下來。”

步晶垂下頭自顧自的吃着飯：“她很厲害。”

“你也是啊！你都不知道你上場後全場的反應。”岩楓輕笑得搖搖頭，“簡直封神了！你信不信明天之後你絕對會收到各種情書。”

岩楓看着快把碗盯出一個懂得步晶，笑着說：“你看，後面咱們還要靠你呢！”

步晶扭頭白了他一眼。

晚上，碧津小區B區81號別墅。

回到家的時候，步晶下意識的以為還沒開飯，從玄關出來徑直走向餐廳；過了好幾秒，她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吃過飯了。

頭一次多年日複一日的常規流程般的生活被打破。

“晚上去哪裏吃的？”步巍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步晶還沒從空蕩蕩的餐桌的不适應裏出來，愣了幾秒才回答：“同學聚餐的火鍋。”

客廳裏沒有回話。

步晶像是習慣了一樣，背着書包上樓。這麽多年來，父母除了過問學習的結果以外，似乎其他的事情并無所謂，每天吃了什麽、經歷了什麽不一樣的事，像是完成指标一樣淡淡掠過。

她上到2樓，在樓梯間擡頭看到剛剛從書房裏走出來的母親。

“回來了？”步晶點點頭。

她正打算轉身回房間，井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聽說你們籃球賽還有好幾周？”

步晶一怔，接着井儀又說了起來：“你馬上就要期中考了，還有下個月的比賽，”她頓住了，看步晶只是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一只手扶在轉到一半的門把手上，又接着說，“我希望你不要分不清主次。”

“知道了。”步晶聲音冰的像一臺機器。

回到房間，步晶走到床頭看了看占滿半面牆的日程表，下個月底的欄框裏赫然寫着：全國xx鋼琴大賽（成人組）。

步晶嘆了口氣，閉了閉酸澀的眼睛。

“這是今年你最後的比賽了，xx賽的含金量很高，對你以後這方面的學術研究有極大的價值。”她的音樂老師的話回響在耳邊，“同時我也得知你媽媽對你這次的期望也很高......”

步晶睜開眼，霎那間眸子裏閃過一瞬陰暗的戾氣，但随即又不見了。

仿佛從來沒有過，仿佛她從來就是這一副平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