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籃球賽(三)

籃球賽(三)

女籃是3v3打半場，12、13、14班各一個人。

“上去，碾壓——”岩楓誇張的揮動着手臂，帥氣的五官被扭曲的不成樣子。

因為過度緊張而臉色發白的陸璐終于被逗笑，臉頰也恢複一絲血色。

14班的人把她圍住，将以她和周華為核心的團成一個圈鼓舞着士氣，中間自然是冒粉色泡泡的。

步晶還是坐在位子上，就這樣遠遠地看着他們。

比賽開始。

聯隊由陸璐搶球。由于太過緊張，第一躍并不理想，7班劉璇帶到第一個球。

于是看臺上的7班爆發出一陣不禮貌的唏噓聲。

但12班的于亭并不是吃素的。這個身高将近175的女生瞅準時機，趁其不備半路一個漂亮的橫式攔截——成功截球；與此同時，于亭給陸璐遞了個眼色，帶球出線傳球——完美的動作一氣呵成，陸璐一個幹淨利索的散步跨籃上分——

聯隊2分！

“漂亮！”周華一把摟過隔壁班的一男生，激動地大喊，“看見沒！我女朋友！帥吧？”

“哦哦哦哦哦哦！！”冼依激動地面紅耳赤，“璐璐！！你是我的姐！！！”轉頭一臉痛心，“你說周華怎麽這麽好運，要是我是個男的夜曲他了！”

步晶望着陸璐進球後帥氣的背影，有些出神。

随着上半場的倒計時不斷流逝，聯隊的比分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已經拉開将近15分的差距。

“哈哈！”冼依得意道，“穩了！看7班還有什麽話可說——”

“半場開香槟!你他/媽別烏鴉嘴求你了！”一邊的羅凱聽見驚呼，一把捂住她的嘴。

步晶顯然已經看進去了，心裏也泛着一絲絲不安。

果然，在最後6分鐘倒計時上半場時，一直沒作死的7班放出了大招。

劉璇悄悄地給一旁的陳菲菲使了個眼色，步晶心道不好，果然，原本一直防13班孟錦的陳菲菲突然朝正帶球的于亭沖去——

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去截球，只有步晶一個人知道，那不是。

只見陳菲菲直徑用側身狠狠的撞上了毫無身體攻擊防備的于亭，因為極大的沖擊力與慣性，兩人硬生生飛出去了1米多遠。

“啊————”于亭不能忍受的痛苦聲迸發出來。陳菲菲是壓在她身上飛出去的，落地時于亭基本上成了人肉軟墊。當陳菲菲從于亭身上爬起來的時候，衆人才發現于亭的右腳被壓在地上，呈現出一個極其扭曲的角度，動不了了。

“啊啊啊啊、輕點、痛、痛——”當校醫帶着擔架過來，把于亭小心翼翼的放上去的時候，她抽着冷氣，過度的疼痛使她幾乎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

在衆人心疼得目光中送走了于亭，接下來橫在聯隊面前的一個巨大問題：替補找誰？

女生打籃球基本上就是極端——要麽像陸璐、于亭這種極少數打得堪比專業體育生的，要麽就是像絕大多數的女孩一樣，一點都沒碰過。所以這次聯隊東拼西湊才湊出來這麽3個人，至于替補，連想都沒想。

陸璐申請2分鐘暫停比賽。

她看了看顯示屏：倒計時5分鐘，聯隊：7班 29：17。

轉頭看見步晶只身一人坐在位置上盯着顯示屏出神。

陸璐自徑朝她走去。

“上場吧。”她看着她。

“？”步晶回過神像是有些懵，随即語氣夾雜了些許慌張，“別別別，我不會啊！”

“切，少裝，”陸璐環臂抱胸，“你剛剛給當軍師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步晶略略低下頭，垂眼的時候睫毛微微扇動：“我不會。”于是她又擡頭看向她，笑着，語氣親切卻有隔閡感，“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找找會打得？”她望向倒計時，還剩一分鐘的暫停時間。

“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班級意識啊？”陸璐有些火大，“明明——”

“哎哎哎哎，行了行了，別吵了，”羅凱趕緊上來勸，“岩楓已經在努力找人了，你去看看。”

陸璐還想說什麽，結果被羅凱強拽走了。

而她那句話，像是一根針刺進步晶的心髒。

不疼，但是麻麻的。

比賽繼續。

上場的是從12班随便拉上來的一個女生，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沒打過。

沒辦法，實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因為失去了于亭這麽一個左膀右臂，陸璐一個人孤軍奮戰也力不從心，剩下的兩個女孩根本不是7班的對手，局面瞬間颠倒過來。

僅僅5分鐘的時間比分就追平了。

中場休息，陸璐一個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氣，旁邊的周華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安慰着她；不少同學也都圍上前來鼓勵，只有步晶一個人靜悄悄的坐着。

她就像一尊木雕一樣。

“喲，咋一個人坐在這兒呢，”劉璇擦着汗走過來，“不去安慰安慰你那好同學？”

步晶連正眼都懶得瞧她，默默地往7班瞥了一眼，不出意料的看見申奎的眼睛注視着自己。

“你沒必要這樣，幼稚的像個青春萌動的傻小子。”步晶輕蔑的挑挑眉，“可笑。”

劉璇下意識想發作，但随即像是想到什麽，又笑了笑：“無所謂，”她彎下腰湊近，“像你這個性格，你自己都很讨厭你自己吧？”

步晶笑了笑沒回答，深邃的眼眸不可察覺的微顫。

下半場開始。不到3分鐘，比分直接被反超将近10分。

伴随着7班惡意的啼噓聲、劉璇場上挑釁，陸璐臉陰的能挂下來當煤炭燒。

步晶看着比分皺了皺眉。

“想上去試試就去，又不犯法。”岩楓不知道啥時候做到旁邊，遞了瓶水，好看的桃花眼笑起來，“別怕。”

——別怕。

步晶覺得有些好笑,有什麽好怕的。

步晶看了看那瓶水，岩楓就這麽懸在半空中僵着。

她終究是沒有接過這瓶水。

而是起身走向裁判，在衆人詫異、錯愕的神情中申請了換人。

陸璐也沒有想到步晶會上場。

“你可以？”趁着換人的空檔，她走過來悄聲嘀咕。

“不要我下去了？”步晶撇撇嘴。

一旁的劉璇就沒這麽舒坦了，她大顆大顆的汗順着臉龐留下來，細長的眉毛擰作一團，眼神殺氣陰陰的，像極了處于危險中過度緊張而炸毛的動物。

“劉姐，怕啥？他們文科班的女的有幾個會的，”一旁的胡佩不以為意。“指不定是來體驗生活的。”

“媽/的，你懂個屁！”劉璇咬牙道，“等會兒給我死死盯着這女的，別讓她摸到球！”

直到開打，胡佩才知道為什麽說“不要讓步晶摸到球”。

幹淨利落的運球，超靈活的走位躲閃，炫酷的技巧眼花缭亂——這根本不是打比賽，而是步晶的單人solo秀。

很快比分又追平了。

“我他/媽/的都說了別讓她碰到球！”劉璇怒吼，“別讓她帶球！”

于是這回學聰明了，陸璐拿到球被圍，卻發現步晶被攔在線外。

——帶出來給我

步晶示意。

陸璐有些不解，線外投3分？瘋了吧？

但她還是選擇相信，一個低傳繞開胡佩。

“啪”球來到步晶手上。

步晶擡頭看看計時表，還有最後半分鐘。

因為惡意撞人，陳菲菲已經被換下去了，替補上來的這個女生是鐵人三項的體育生，很壯，站在步晶面前頂2個她的身材，專門用來防步晶的。

但步晶只是微微勾唇。

找好角度，擡手、屈膝、輕輕一躍——

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又标準的抛物線，最終直直穿過球框。

空投3分！

與此同時，哨聲響起，比賽結束，聯隊：7班 46：39。

場內爆發出的尖叫聲、歡呼聲、吶喊聲混雜着敲打着步晶的耳膜。冼依沖上來撲進她懷裏，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撞了個滿懷卻沒有條件反射的推開。

她看見汗流浃背跌坐在地上的劉璇，目光相撞，她冷冷的勾起嘴角無聲的作出那個口型：

“廢、物”

你永遠都打敗不了我，也永遠都成為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