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 4
餘魚和小姐妹約好了下班以後一起去逛街shopping、吃飯、最後去酒吧蹦迪,所以宋陶下班以後就自己回家。
六點下班後,宋陶照常到公司隔壁商場旁邊的美食街吃飯。他和餘魚是兩個做飯技能為零的人,餘魚還會做個蛋炒飯啥的,但他是真的啥都不會做。
美食街開在小區後門,一整條的商鋪,都是賣吃的,而且東西便宜。
宋陶最常去的是一家茶餐廳,品類齊全,味道不錯,主要菜品看起幹淨、衛生。
他照例到茶餐廳吃飯,腳還沒邁進茶餐廳,他就看見旁邊小區門口保安扔出來兩個行李箱,然後撲出來一人。
這人就是他昨晚夢到,今天還談論了的瘦駱駝——秦許。
秦許垂頭喪氣地撿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擡頭目光恰好對上了站在茶餐廳門口滿臉疑惑的宋陶,四目相對。
被看到的宋陶也不好意思就這放着不管他,他快步走到秦許身邊,幫他拎了個行李箱。
“秦同學,好久不見,要一起吃個飯嗎?”宋陶讪讪笑道。
秦許目視前方,眼底只有空洞,“我們昨天才見過,真不好意思,這次恐怕不能請你吃大餐了。下次吧,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沮喪之情,溢于言表。
秦許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擡腿就要走。
“嘿,瞧你這話說的。”宋陶摩挲着手掌,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秦許眼神濕漉漉的,像只被遺棄的大狗狗,“嗯,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再見。”
也是這時候,秦許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咕嚕嚕~”這聲音算不上是響徹整條街吧,但附近一米以內,絕對能聽見。
宋陶看他這落魄的樣子,蠻同情的,便提出:“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請你吃呗,你想吃什麽,随便點,我請!”
不過腦子的話果然不能輕易說出來,不然一定會為它買單的。
十分鐘之後,秦許拎着兩個箱子帶着宋陶出現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日料店門口。
仰頭看着門口的招牌,宋陶心底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菜單,廚師按心情來上菜,秦許熟絡地和主廚打招呼,然後坐到位子上。
“宋同學,外套需要幫你放一下嗎?”秦許偏頭問他。
宋陶搖搖頭,“不用,我不熱。”
宋陶今天穿了一套墨綠色的休閑西裝,襯衫是淡綠色的,沒系領帶,襯衫第一顆紐扣也沒扣上,整個人看上去慵懶又放肆。配飾是一枚銀色的戒指,戒指設計簡單,恰到好處的裝飾。
秦許目光落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賞心悅目,讓人欲罷不能。
“怎麽了?”宋陶總感覺秦許盯着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他懷疑是餓的,“很餓嗎?”
秦許喉結滾動,吞了吞口水,确實餓了,不過不是肚子餓的餓。
“要不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宋陶把裝着玉子燒的碟子推到秦許面前。
“好。”秦許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不是一般人餓死鬼的那種吃像,即便是餓了,但他依舊保持着細嚼慢咽的良好習慣。
宋陶杵着下巴,側着看他吃飯,确實不得不承認的是就算是落魄,秦許身上也還是有種別人沒有的氣質。
什麽氣質呢?說不上來,反正和一般人不一樣,就像......就像餘魚常常念叨的貴公子氣質。對,沒錯就是貴公子氣質。
他又想起來那個該死的夢。·
“好看嗎?”秦許咀嚼完最後一口玉子燒,偏頭和對視上他的眼睛。
他的雙眸晶亮,嘴角微微揚起,整個世界像是亮了。
“好看。”被蠱惑的宋陶再次說話不過腦子。
秦許噗嗤一笑,目光落在宋陶臉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宋陶連忙收回視線,戰術性地喝了口冰水,“咳,我的意思是這家店的裝飾挺好看的,哈哈。”
別口的解釋,笨拙中參雜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我知道。”
接下來吃飯的過程中,宋陶總會有意無意偷偷瞥兩眼旁邊坐着的人。
一直到用餐結束,秦許都沒再看過宋陶一眼,默默地吃東西,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食不言寝不語。
整頓飯吃下來,宋陶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過。東西很好吃,就是太安靜了。
趁着店員算賬的間隙,宋陶問他:“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知道,你也看到了,我剛被趕出來,”秦許眼中似有一層霧,“秦家名下的房子都被查封了,銀行卡也被凍結了,我确實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宋陶坐在一旁,認真地傾聽他說的話,偶爾提問:“那你這幾年都在做什麽工作?”
念書的時候,宋陶對秦許了解不多,畢業以後,更是沒聯系。
“前兩年辦了個公司,後來經濟大環境不好,年初的時候破産了,最近在家幫忙管理公司的。現在公司涉案,所有資金都被凍結了。”秦許聲音哽咽,“要是我的錢沒被凍結,我一定請你吃飯。但現在......讓你破費了。”
宋陶擺擺手,“诶,多大點兒錢,沒事。我們以前一間寝室的時候,你也經常幫我們的忙,請我們吃東西吶。”
店員把賬單遞到了宋陶手上,本次消費48888元。
“什麽?”宋陶不能忍了,一頓飯吃了五位數,這飯是金子做的?
“秦先生是我們店的常客,所以打了九折。”店員禮貌地說,“先生,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宋陶:“......”
随便點?破費了?合着就是在這兒等着呢。
但又不能不付,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是手不回來的了,宋陶只能硬着頭皮遞上他的卡。
兩個月的工資吶,就這麽沒了,這姓秦的是屬吞金獸的嗎?
秦許虛咳了兩聲,“讓你破費了。”
宋陶:“......”
這何止是破費了,就直接是破産了好嗎?這可是他留着取老婆的老婆本。
“等我掙了錢,我再請回來,好嗎?”秦許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宋陶:“......”
好個屁啊,別請了,能直接套現嗎?
縱使心痛,但宋陶還是表現出了一副大慨的樣子,咬着後槽牙,應了一聲:“嗯。”
還可憐,可憐的人一頓能吃掉五位數的飯嗎?
到底該誰可憐誰?
但對上秦許可憐巴巴的目光,宋陶又覺得是自己斤斤計較了,兩個月的工資,也不是不能忍。
秦許抿着唇,不大好意思開口:“宋同學,你能送我去附近的天橋嗎?”
“附近天橋?”宋陶沒理解秦許的意思。
秦許聲音很低,“嗯,也沒什麽去處,我就先在天橋底下湊合一晚。”
“最近換季下雨,夜裏冷,你住天橋底下不合适。”說着宋陶從錢包裏抽了幾張百元大鈔,遞到他面前,“你先去找個酒店住下,之後的事再另說。”
秦許沒接,“還是算了,我住不慣便宜的酒店,睡在那種床上,我會起紅疹子。”
宋陶:“......”
他當時就不應該上前接這茬,讓秦大少爺自生自滅不好嗎?
見宋陶猶豫了,秦許只好再加一把火。
秦許眉眼低垂,眼神暗了下去,“你直接送我去附近的天橋就好。”
“算了,”宋陶收起百元大鈔,“你今晚和我回去住吧。”
“真的嗎?會不會打擾你的家人?或者是女朋友。”秦許還在裝。
“不會,就我一個人住。我妹住我對門,沒和我住一起。”宋陶耐心地解釋,“但就是怕你住不慣,起紅疹我可不負責。”
秦許趕緊出聲,道:“怎麽會,宋同學能收留我,我感激都來不及呢!怎麽會住不慣?”
誰能想到以前看上去那麽高冷的人,其實是只無家可歸的大狗狗,褪去各種背後的光輝,實際上也只是個純良的普通人。甚至還有點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走吧。”宋陶幫他提着行李箱,“你暫時住我那兒,等你找到工作了再搬出去。如果不想搬也可以,但是你拿到工資以後就得付我房租了。”
“好。”秦許就差把高興兩個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宋陶的家和秦許想象的不大一樣,房間地板的色調是土紅色,明黃色的牆體,整一個番茄炒雞蛋的配色,實在不是宋陶的風格。
宋陶租這間房的原因有二,一是格局不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衛生間在主卧,也就這點不方便,但宋陶一個人住的話,倒也沒什麽;二是因為衛生間的問題,房東還給了宋陶最實惠的價錢。
其實一開始房間的窗簾都是灰色的,宋陶實在忍不了了才換成米白色的。
宋陶把秦大少爺安置在了他隔壁的次卧,次卧不大,但該有的都有,還有一個小陽臺。
秦大少爺環顧了一圈,問:“那我洗澡在哪兒洗?”
“去我卧室,房間裏就我卧室有浴室。”宋陶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好。”
安置好秦大少爺,宋陶才回房間了。
然而收拾好房間的秦大少爺,就打算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