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Chapter 31
合同詐騙的事情,宋陶沒有聲張,他讓萬涼涼也不要聲張。這件事情的可疑點實在是太多了,暫且不說對方是出于什麽目的才給萬涼涼下套的,宋陶懷疑公司裏有內奸。
他叫萬涼涼先去聯系律師,忘記說了,當初為了省錢,萬涼涼并沒有設置法務部,一直以為的合同,都是外包的。之前公司的合同都是由個實習生負責的,司法考試沒通過的那種。
後來,宋陶建議萬涼涼換一個顧問,不能因為實習生便宜,就讓他來負責。
左右勸說之下呢,萬涼涼重新換了個法律顧問。
這個法律顧問是宋陶介紹的,一直以來公司的合同方面都沒出現問題。
宋陶還叮囑他,一定要和律師當面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律師,合同一定也要給律師看,看看問題出在哪裏。他還告誡他一定不要私自去聯系對方或者對方律師,很容易出現問題。
萬涼涼聽了直點頭。
說實話,萬涼涼這人安穩了小半輩子,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不管宋陶現在說什麽,他就認真記、認真聽。
萬涼涼按照宋陶說的,去聯系律師了。
宋陶嘛,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撕開三明治的包裝紙,慢吞吞地吃起來早飯。
緊接着,同事陸續來了。
除了宋陶以外,第一個到的人是王真,就是那個露營時,扒拉秦許被宋陶批了的那個。
他叼着根煙,手裏端着杯冰美式,腋下夾着公文包,熱情地和宋陶打招呼。
“組長,今兒個來這麽早啊。”王真往工位上一坐,便開始刷視頻,聲音外放到最大一格。
宋陶“嗯”了一聲,沒和他過多的寒暄。
他吧,實在是不喜歡這個王真,要不是因為他是老王的侄子,他早就讓他滾蛋了。做事做事沒有,能力能力不行,還經常勾搭組裏的姑娘。
宋陶警告過他兩次,但他端着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嘴上說的好,腦子裏屁都沒有。
王真按歇了手機,用留了很長時間指甲的小拇指掏了掏牙縫裏粘的韭菜,“組長,你啥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宋陶百無聊賴地盯着手機看,剛好有條消息進來。
秦許發的,秦許和他說,他今天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了,讓他記得按時吃飯,他晚一點才能回來。
宋陶的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移動,打打删删,最終只回複了他一個“好”字。
而另一邊,收到宋陶消息的秦許收拾好出了門,今天要和北江的一家公司談合作,朱程過來接他。
秦許看了一下,這家公司好像就是老廖他們公司,這次他們公司派出來談合作的負責人叫趙弘,是個難纏的角色。
朱程把趙弘的資料遞給秦許,又多了一句嘴,“老板,其實你不用親自接待。”
“嗯。”秦許只是應了一聲,便繼續低頭翻看趙弘的資料。
趙弘,男,25歲,本科:長洲大學金融系,籍貫:湘西......
秦許這次親自出面接待,一方面是為了談合作,更重要的是為了了解老廖的情況。
雖然老廖刻意隐瞞,沒有說,但站在朋友的角度,秦許想知道他在北江市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想幫幫他。
宋陶趴在桌子上眯了幾分鐘,腦子裏一片混沌,昨天晚上被折騰的夠嗆,今天又是一大早被叫到了公司,他現在只想休息。
可是,偏偏他快要睡着的時候,餘魚來了。
餘魚把冰美式“啪”地放到了宋陶的工位上,然後找了個椅子坐在宋陶旁邊。
“我親愛的哥哥,你一大早給我發消息幹什麽?”餘魚最近心情不錯,除了經常請假以外,脾氣那叫一個好。
見宋陶沒反應,餘魚繼續絮叨:“你昨天晚上是去偷人了嗎?我親愛的哥哥。”
“不會吧,不會吧,我親愛的哥哥,你不會是外面有人了吧?林女士她知道嗎?”餘魚一張嘴,叭叭個不停。
宋陶被吵得沒了睡意,擡起頭來幽怨地望了她一眼。
“閉嘴。”宋陶揉了揉太陽穴。
餘魚拄着下巴,端詳道:“難道不是我親愛的哥哥你主動找我的嗎?”
“你跟我出來一下。”說着,宋陶起身端着冰美式,往外走。
餘魚心裏疑惑,她總覺得今天的辦公室有些不一樣,但也跟了出去。
宋陶帶她來到外走廊,四處張望,确定這會兒外邊兒沒人,他才敢問話。
“哥,你這是做賊呢?”餘魚不以為意地低頭,和況一聊着天。
宋陶把冰美式塞到她手裏,直直的問:“我們組新簽的那個項目聽說是你介紹的?”
餘魚吸溜了一口咖啡,被冰得腦殼疼,“嗯,是我介紹的,不過是況一的朋友。”
“況一的朋友?”還真是他,宋陶臉色變了又變,“他為什麽給你介紹他的朋友來?”
餘魚:“......”這她能怎麽回答?
難不成她直接告訴她哥,因為她和況一是男女朋友關系?不行不行,以她對她哥的了解,她哥一定是不喜歡況一的。
那要告訴他,她陪他玩兒了幾天?這好像也不可以,因為這話有歧義,容易被誤會。
“就我和他是朋友嘛,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他說我們組最近都沒什麽項目,他說他有朋友最近要結婚,所以幫忙介紹喽。”餘魚含糊道。
自己妹妹什麽性格,宋陶是知道的,他自然清楚餘魚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現在也不是追究她和況一關系的時候。
“那個客戶要告我們合同詐騙這件事你知道嗎?”宋陶扭頭問她。
餘魚先是一愣,然後往後退了兩步,“不可能,況一和我說他這個朋友很靠譜的,還人傻錢多,讓我們随便宰。”
“不是沒有可能。”
“我會去問他的。”餘魚點開聯系人的頁面。
宋陶及時制止住了她,“這件事情暫時先別和他說,等萬涼涼問完律師再說,而且我懷疑我們公司有內鬼。”
“萬涼涼說他簽字時,仔細确認過合同,這不是他簽署的那一份。我懷疑是有人把文件掉包了。”
餘魚怔怔地看着他,“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就是他自己記錯了呢?”
“合同被他鎖在辦公室裏,誰能進去啊?”
宋陶:“不會,雖然他這個人貪得很,但還不至于幹違法的事。”
餘魚現在心裏亂糟糟的,她不想和她哥争辯,“那你說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幹等着,胡亂猜測吧?”
“你再問問況一他這個朋友的具體情況。”宋陶繼續說道:“但記住,不要和他講這件事。”
餘魚不願意找況一,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是一定要找他問清的,“行吧行吧。”
其實,即便是公司被告賠錢,對宋陶的影響也不大。公司倒閉了,他大可以換一家公司繼續呆,但是這件事情他隐隐覺得不對勁。
對方看上去是針對萬涼涼,針對公司,但在他看來是針對介紹人餘魚。
追究起來,餘魚很難做人。
可到底是誰,會想這麽做呢?
宋陶第一個想到的是況一的母親,那位貴婦,看起就不好應付,當時在醫院,況一死活要餘魚負責,再加上萬涼涼收了他們所有的費用。按照他所聽到的所有信息來看,她是最有可能這麽做。
一石二鳥,既替她兒子出了氣,也收拾了公司。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麽他會勸餘魚離況一遠一點。不是說況一不是她的良人,而是他很害怕他這個妹妹再次受到傷害。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但過了這麽些年,他早就把餘魚當做親妹妹來看了。
以前的那件事情,對餘魚的影響太大了,現在餘魚能正常戀愛,宋陶很替她高興,他想林女士也會替他們高興的。但是問題在于,況家太複雜了。
他之前還看到餘魚吃藥來着。
“我們再來說說你和況一的事情。”宋陶表情嚴肅。
餘魚咬着嘴唇,道:“我和他沒什麽好說的。”
“你們是男女朋友吧。”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宋陶不做任何假想。
餘魚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宋陶放慢語速,讓聲音也顯得溫柔些。
餘魚坦白道:“上個月,月初的時候,他和我表的白。我感覺他人不錯,我就答應了。”
“哥,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态不适合談戀愛,我也一直有在每天按時吃藥。但我發現我好像真的好喜歡他,雖然他傻乎乎的,天天說些傻話,可是他對我挺好的。我不相信他會故意找個托,來攪黃我的工作。”她其實猜到了對方的目的,但她不敢往況一身上想。
宋陶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也相信況一。”他不喜歡、不待見況一是真的,但他更不想讓餘魚難過。
“哥,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坦白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餘魚鮮少幾次的收斂鋒芒。
鋒芒太盛,會傷害她所在乎的人。
“沒事,我知道的。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我來處理就好了。最近有時間,帶況一來家裏吃頓吧。你有時間,也多去陪陪林女士。”不管怎麽樣,宋陶到底說服了自己。
萬涼涼不在公司,大家摸魚的氛圍愈發的濃厚,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摸魚,畢竟也有打完卡溜出去吃早點的。大項目出了事情,被宋陶叫停了,沒別的項目可做,辦公室的綠植都被澆了個遍,實在沒別的事兒可做。
至于B組的人嘛,聽說忙項目去了,一個人也沒有。
中午的時候,餘魚請了假說是身體不舒服。宋陶沒多問,就讓她回去了。
他剛把餘魚放走,便接到了萬涼涼的電話,說讓他去南門的咖啡店找他。
還沒進咖啡店,宋陶透過玻璃看到萬涼涼蘭花指捏着咖啡杯,一臉羞澀的小酌了一口。
對面的岑緒全程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合同。
萬涼涼像是說了什麽,岑緒擡頭看了眼他,然後又繼續低頭看合同。
直到宋陶推門而入,岑緒才再次擡起頭來。
“岑大律師,中午好啊。”宋陶略顯尴尬地和岑緒打了個招呼。
宋陶和岑緒算不上熟,他初入職場遇到了無良老板,打的人生中的第一個官司,就是岑緒幫的忙。
後來嘛,他把岑緒介紹給了萬涼涼當公司顧問,僅此而已。
從認識到現在,聊過的天屈指可數。
而且這位岑大律師雖然熱心的幫助了他,但是又是時刻保持距離感的。
每年的年會、聚餐什麽的,岑緒也不參加,所以時間長了,他們只有在遇到法律問題的時候才會找他。
“嗯。”岑緒今天本來是有個會要開的,但萬涼涼火急火燎地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公司的合同了點問題,問他有沒有空。
他當然是沒空的,可是賣宋陶個面子,他還是抽時間過來和萬涼涼見一面。
萬涼涼把椅子往邊兒上挪了挪,“來,你坐這兒。”這話是對宋陶說的。
“岑律師,這個合同構成合同詐騙嗎?”宋陶一邊兒說着,一邊兒坐在了萬涼涼旁邊的椅子上。
法律方面的知識宋陶只略知皮毛,像這種經濟糾紛案,還是請專業律師看得通透。
“嗯。”岑緒輕飄飄地開了口,“主要萬總收了對方全款,這件事很難辦。”
宋陶:“......”
項目都還沒開始,居然敢收全款,他真的是小瞧了萬涼涼了。
宋陶恨不得像萬涼涼平常訓人一樣,戳着他的腦門說話,“萬總,您。”怎麽敢的呀?
“我當時不是想着熟人介紹的嘛,對方先提出來的,我也不好拒絕。”萬涼涼小聲道,“而且我當時簽的是付15%的定金的那份合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回辦公室看到的會是這一份付全款的。”
萬涼涼到先委屈上了,“天殺的,這擺明了就是想搞我嘛。”
“但是您當時就沒有想過這擺明了是個坑嗎?誰會傻到屁都看不見個,就敢付全款的?”宋陶扶額道。
萬涼涼把咖啡杯放得賊響,“還不都是你妹妹介紹的坑。”他不想提是餘魚介紹的客戶,但是這口氣他又實在咽不下去。
餘魚想給公司介紹客戶這沒錯,但是在介紹客戶之前,她就不能先自己考察一下嗎?
宋陶也上頭了,白了他一眼道:“那我不是過來幫忙解決問題了嗎?”
對面坐着的岑緒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兒,輕咳了兩聲,他實在沒有時間看他們兩個吵架。
“先談正事兒吧。”言外之意是不要浪費我時間,要吵回公司吵去。
萬涼涼對着宋陶冷哼一聲,又擺過臉,恭謹的問岑緒:“岑律師,那你看這件事情要怎麽解決好?這個合同真的不是我簽的那份。可是,對方律師給我看的又是你手上拿到這份一模一樣。”
他不是沒想過有人趁機掉包了,單是他的筆跡就不好模仿,公司的公章也是鎖在他櫃子裏的。
“我覺得你還是從你們內部人員先查起,看看最近都有哪些人進出過辦公室。”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問題的所在,岑緒能給的意見不多,“其次,等對方律師再來找你的時候,進行信息的反複确認,最好是對方當事人在的情況下,保留相應的證據。因為有可能這是惡意商業競争的手段。”
萬涼涼一連三答應,“嗯,好,我記住了。”
“嗯,那先這樣吧,我先回去了。”岑緒看了眼表,他趕着回去開會,“對了,對方的聯系方式給我一份。”
“好的,岑律師。”說着,萬涼涼迅速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查找對方以及對方律師的聯系方式,再把號碼一一告訴岑緒。
岑緒起身道:“嗯,我記住了,還有個會就先回去了。”
“诶,岑律師不是開車來的吧?要不我送你?”萬涼涼扶着椅子扶手便要起來。
岑緒拒絕得幹脆,“不用了,我有人來接。”
宋陶朝服務生招了招手,趕過來,他水都沒喝一口,又和萬涼涼争論一番,他現在渴得很。
就着宋陶點單的這會兒功夫,岑緒走到了收銀臺前,把單買了。
買完單,他又折返回來,和宋陶打了聲招呼,“單我已經買過了,你們随意想喝什麽随意點,我先走了。”
宋陶喝了口奶茶,“嗯,再見。”
“起開。”萬涼涼踢了踢宋陶的椅子,“沒禮貌,都不知道送送人家岑律師,還得讓我送。”
嘴上是這麽說的,但萬涼涼确實很樂意送的。
可惜啊,等到他追出去送人時,岑緒恰好上了輛路虎。
萬涼涼只能灰溜溜地回來咖啡店,然後一屁股坐在宋陶的對面,哀怨地盯着宋陶。
“行了,別像個怨婦似的。”宋陶把萬涼涼喝過的那杯咖啡推到他面前,“來喝點咖啡降降火兒。”
宋陶早就看出了萬涼涼對岑緒的心思,只不過嘛,瞅瞅岑緒那條件,就知道萬涼涼必然是不可能得手的。
也不是說萬涼涼不好看,但岑緒的先天條件擺在那兒了,且不說人是業內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單單是他手腕上帶的那塊表都是萬涼涼掙一年也掙不到的。
再說岑緒的樣貌,宋陶迄今為止、客觀的說,他也就見過秦許能和他比的。
嗯......再加上一丢丢濾鏡的話,秦許還要更好看一些。
最重要的是岑緒跟座冰山似的,對萬涼涼沒意思。就他知道的,萬涼涼私下聯系過岑緒很多次,說是想請他吃飯,但都被拒絕了。打着團建、年會的名義,也不好使。
都是三十多歲的男人了,肯定是有對象了,不管男的女的。
萬涼涼端起咖啡杯,一個勁兒地猛灌了兩口,像灌酒一樣的。
“算了,無關緊要。還是掙錢最重要。”萬涼涼的咖啡杯放得沉重,“還是先想想到底是誰換的合同。”
一說起這個來,就是完全沒思路。
公司總共就那麽幾個人,也都是熟人,像剛轉正的禾圓他們這類的,連總裁辦公室都沒進過,更別說找到合同在哪兒了。
至于其他員工,在公司基本幹了好幾年,要是真的想搞公司的話,為什麽以前不搞呢?
還有,換合同的人最起碼是和大客戶認識的,但是整個公司和大客戶接觸的就只有餘魚、禾圓還有萬涼涼了。
當然也不排除,早早有人認識大客戶,一切都是他們精心策劃好的。
另外,B組的人員當天都出去盯現場去了,只留下了A組的人,并且後續A組的人已經和大客戶那邊對接了,所以最有可能調換合同的人在A組。萬涼涼是這麽想的。
萬涼涼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宋陶。
宋陶緘默了,他覺得萬涼涼的想法多少有些片面。
“不是說就一定是你手下的人,但是我覺得我們最起碼得有個方向吧。”萬涼涼見到宋陶臉色變了又變,及時補充道。
宋陶:“我不是說萬總您說的沒道理,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先看看公司的監控再說,畢竟口說無憑,胡亂懷疑人,即便最後查出來不是,但是心裏還是會有根刺。”
“你說的對,可問題在于前兩天,公司的監控壞裏。”萬涼涼說話瞬間沒了底氣,“我前兩天是想叫人來修的,這不是忘記了嘛,就一直拖着。”
宋陶還能說什麽,簡直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先回公司看吧,這件事還得重新想想解決辦法。”宋陶捏捏眉心,道。
萬涼涼這次學聰明了,“那行,還是趕緊回公司吧,我怕再出什麽幺蛾子。”
“嗯。”宋陶起身往外走。
也是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個未知號碼。
他頓了頓,還是接通了。
剛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請問是林惠英女士的家屬嗎?”
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宋陶急忙應道:“我是。”
“您好,林女士剛剛在長名路那邊忽然暈倒,現在正在長陵市第三人民醫院接受治療。請問您現在方便過來嗎?”打電話的正是在幫忙撥通120的好心人。
宋陶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好的,我馬上過來。”
挂斷電話,宋陶和萬涼涼請了假,匆匆趕往醫院,路上他給餘魚打了好幾次電話,但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