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緊跟其後的攝影師團隊,用攝像鏡頭精準地對對準這一幕。

左右兩側貼着門神像的白色大門打開,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女性垂首望着兩只人類幼崽,她面容帶笑,聲音也柔和了幾分:“哪裏來的兩個小朋友呀?”

穿着卡其色背帶褲的年年,揪了揪自己的小卷毛。如葡萄般水潤的大眼睛冒出兩個小問號,他想說些什麽,又因為着急和驚訝什麽都說不出口。

“窩...”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窩是...”

王姨姨蹲了下來,目光慈祥和藹,揉了揉他的卷發:“哎呦,怎麽是這麽可愛的小朋友,你的眼睛有姨姨兩個那麽大哦。”

說完,她的手順勢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後背,似乎是一種提醒和提示。

年年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去看後面的攝影師以及跟團的小助理。小助理看出了人類幼崽的困惑,很怕年年因為着急、害怕和難過而掉小珍珠,于是便指了指年年,又指了指旁邊的王姨姨,然後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年年一下就懂了!

也因為明白了過來,年年對着鏡頭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又變成了一朵朝氣陽光的小向日葵。他扭過頭,對熟悉的王姨姨又誇又笑。

“姨姨,泥好漂釀哦~”剛剛還在擔心緊張的年年,此刻又變得自信,他擡起小短手指了指自己,“窩是年年哦~”

“你這小朋友怎麽這麽會說話?”被哄得心花怒放的王姨姨,又問,“那另外這位小朋友呢?是你的哥哥嗎?”

一直都沒吭聲的傅小洲,像個小大人似的為自己解釋:“不是。”

兩只幼崽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年年用力點頭,小卷毛亂翹着:“嗯噠!是小舟哥哥!”

直播間的觀衆見到這一幕,都被兩只小崽崽的互動逗笑了。

[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哈哈哈哈哈,年年怎麽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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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怎麽這麽乖呀?有點想看年年被惹哭ouo]

[寶貝年年!蟹蟹你誇姨姨漂釀哦。]

王姨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沒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這樣啊,那你們敲阿姨家的門幹什麽呢?”

年年瞅了瞅傅小洲,恰好傅小洲也在瞅他,兩個小幼崽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傅小洲開了口:“阿姨,你好,請問您家有蔥姜蒜和雞蛋嗎?”

聽完,年年趕緊瞄了瞄手上的卡片,擔心他的小舟哥哥可能會說錯。

然事實是,全部都對!

這讓年年驕傲地揚起了小臉,指着卡片上的雞蛋跟王姨姨說:“姨姨,雞蛋是咕咕下的蛋蛋哦,姨姨闊步闊以、借年年和小舟哥哥兩個?”

“借?”

傅小洲點頭:“嗯。”

王姨姨問:“那你們兩個小朋友要怎麽還呢?”

節目組并沒有跟他們說過具體的規則,所以在傅小洲的觀念裏,有借就要有還。一旁的年年扯了扯肩帶,小聲地說:“窩們闊以、給姨姨打勾~”

村裏都是老人和中年人居多,每當年年去李奶奶家裏,李奶奶都會說起她在外打工的孫女,李奶奶會跟他說:“在外面打工是很非常累的,但是為了生活、賺錢,打工再累也要堅持下去。”

因此,年年覺得打工就是賺錢錢,可他們現在沒有錢,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完成任務。

給王姨姨打工就是最好辦法啦。

王姨姨卻噗嗤笑了出來:“打勾?你們兩個小朋友要來我家打狗?”

這可把年年急的搖頭:“不似不似,是打工!不是打小狗狗!”

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不可以欺負狗狗噠,年年想。

一旁的傅小洲保持沉默,不明所以地望向,顯然不懂童工是違法的弟弟。

“不行哦,我這可收不了童工。”

年年呆住了,頭頂的小卷毛也一動不動:“那腫麽辦吶?”

“沒關系哦。”王姨姨摸了摸他的腦袋,“就當是姨姨送給你們的,等姨姨一會兒,很快就幫你們拿出來。”

年年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心了起來。

“好哦~”他露出的兩顆小酒窩,“謝謝姨姨、姨姨好好噠。”

“不客氣呢。”

說完,王姨姨就轉身重新進屋了。年年仍然在開心地笑,甚至忍不住挪到傅小洲面前,伸出小短手牽住他的手。

“小舟哥哥~”他問,“泥開不開心?”

傅小洲點頭。

竟然開心,年年不明白他為什麽不笑。他覺得小舟哥哥沒有那麽開心,于是他指了指前方的過道地面,嘗試哄他的小舟哥哥更開心。

“小舟哥哥,泥看!”他的眼睛睜的圓圓的,“是小螞蟻哦。”

“嗯。”

傅小洲依然很平靜,沒有因為一只螞蟻的出現開心,更沒有因此而害怕,他只是瞅了眼身旁年年,很快便又望向那扇白色的門。

瞧見螞蟻,年年倒是比剛才更開心了。

他的小石屋門前偶爾也會有幾只螞蟻經過,有時他會一個人坐在石墩上,跟完全聽不懂兩腳獸語言的小螞蟻絮絮叨叨很久。

“小螞蟻、泥萌好小哦,比年年還小。”

“可是小螞蟻們,都有小夥伴和家銀哦,年年沒有...”

現在、他沒有噠噠地跑過去,而是站在原地朝它們揮了揮手:“哈喽嘿~”

這是王姨姨教他的打招呼方式,說是一種很潮的語言,年年跟她學了兩次就學會了。

傅小洲疑惑地瞥了過來:“年年弟弟,你在跟誰打招呼?”

四周并沒有大人,去屋裏拿東西的阿姨也還沒有回來,傅小洲并不懂身旁的小弟弟在跟誰打招呼。

短圓的手指指向地面,年年笑得很可愛:“小螞蟻哦。”

傅小洲很困惑:“年年弟弟,螞蟻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你跟它們打招呼,它們也聽不懂的。”

年年點頭,還是很開心:“嗯嗯!年年資島~”

傅小洲更不懂了。

他知道自己遠比同齡人早熟,認為應該把時間花費在值得的事情上,包括但不限于數學奧秘、物理實驗、天文星體研究等。所以、他被媽媽哄着上這個綜藝,其實是有點不情願的。

但如果他的爸爸媽媽,能因為這件事而開心,這件事也就被賦予了價值與意義。因此,他雖然不是很情願,最終也還是來了。

身旁的年年弟弟好像跟他很不一樣,頂着一頭小卷毛笑起來的時候很像小狗狗。不僅愛笑,還很乖很聽話,雖然常常會做一些在讓他摸不着頭腦的事。

比如此時此刻的,跟螞蟻打招呼。

他有些想問,為什麽要怎麽做?可書上說過,人類是極其富有多樣性的物種,所以他秉着禮貌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一直等到王姨姨去而複還,年年的注意力才從小螞蟻上分散。

他期待地望着王姨姨手裏的小塑料袋,數了數卻發現裏面好像沒有咕咕的蛋蛋。

“抱歉哦,阿姨翻了兩遍都沒找到雞蛋,應該是昨晚都吃完了。”王姨姨将塑料袋遞給大一些的傅小洲,“阿姨只能幫你們這些了。”

年年還是很開心,眼睛亮晶晶的:“謝謝姨姨。”

傅小洲也禮貌道:“謝謝阿姨。”

“不客氣。”王阿姨望着明顯小很多的年年,目光越發溫柔,“再見,小朋友們。”

按照往常,王姨姨将年年抱回家的時候,年年一般會抱抱王姨姨,很乖地跟她說謝謝,甚至會把兜裏她給的糖,剝給她吃。

可現在在錄制節目,她跟村裏的人只能按照節目組的提示,假裝成不認識年年的陌生人。因為這對于年年而言,對于一個完全沒有背景的山村小孤兒而言,是一種非常重要且必要的保護。

她們完全理解節目組這麽做的原因,也都承諾會按照他們說得來,所以才會出現剛剛那樣的局面。

“拜拜,姨姨。”

“拜拜啦。”

年年朝她揮揮手,一直等她關門才離開。

按照要求,他們現在還缺少雞蛋,所以還不能原路返回,依然必須向前找。

年年元氣滿滿,邁出成功的第一步後,腳步生風、越來越自信了。

就在傅小洲感覺到年年越走越快,腳步都要有些不穩時,年年停了下來。

“小舟哥哥~”

“嗯?”

年年指了指對面的小紅花,軟乎乎地笑:“看花花哦。”

那是這條路最漂亮的一叢花,比他在末世見過的所有變異花都好看,雖然只是一叢沒有名字的小野花。

以前他經過的時候,總是會走到小花旁邊,看一看小花花們的變化。

有的時候他會把落下的花瓣撿起來,将紅豔如火苗的花瓣帶回去,送給隔壁的李奶奶。

傅小洲看了眼:“嗯。”

可眼尖的年年卻發現了不同,他松開牽着小舟哥哥的手,嘿咻嘿咻地邁着自信步伐,背帶褲後面印着小老虎圖案似乎都嚣張了起來。

在花叢面前停住。

年年蹲下,短短的小手往并不茂密的花叢裏摸了摸,帶着點小奶膘的臉蛋泛着驚喜。

确定後,年年又伸出另一只手,雙手将光潔白淨的雞蛋捧出,眼睛笑成了月牙狀:“哇~小舟哥哥,是咕咕的蛋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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