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年年拾起紙片,噠噠噠跑到謝寒山身邊,眼神亮晶晶的,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舅舅,窩找到了介個哦。”

謝寒山适應了自己忽然轉變的舅舅身份,轉頭瞧見扯自己褲子的小豆丁,放下手裏的廚具,蹲下來接過那張紙片。

“舅舅看看是什麽。”

青綠色的紙片被翻覆拆折,那一行黑色的字體逐漸映入眼底。

[隔壁王大爺。]

這條令人摸不着頭腦的信息提示,讓謝寒山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舅舅,似什麽哦?”

“紙片上寫了五個大字,隔壁王大爺,可能是讓我們去鄰居王大爺那找找線索。”

謝寒山将紙片放到桌面,下意識想捏捏年年的臉,卻倏而意識到自己還沒洗手,因此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笑着問:“小外甥越來越厲害了,收拾了那麽多青菜,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被誇贊的年年很開心,很想現在就去隔壁鄰居家裏找線索,臉頰兩側的小酒窩逐漸顯露。

“不休息哦,年年不累噠。”年年說,“年年要幫舅舅。”

“好了,舅舅帶你去洗手,等把這收拾好了,我們就去隔壁問問。”

年年還是不願意離開,又幫着謝寒山收拾了些東西。四十分鐘後,這間狹小的廚房煥然一新,地面幹淨,各種廚具都擺放歸位,垃圾桶也換了個新的塑料袋套着。

炎熱的盛夏,謝寒山的後背悶出了一身汗,他帶着年年去水龍頭旁洗了洗,涼快些後才将年年抱到客廳,又拿過旁邊的扇子給他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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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舅舅。”年年的小卷毛亂翹,模樣很可愛,“年年也給舅舅扇風。”

“舅舅不熱,再休息會兒就去問問。”

出發前,年年帶了自己的水瓶,他熟練地将蓋子嘀嗒打開,抱着水瓶喝水,眼皮微阖,軟乎的像一只棉花娃娃。

“舅舅,泥渴不渴?”他問。

謝寒山瞥了眼他的水瓶,是內裏自帶吸管的幼兒常用款水瓶,透明的杯身還貼着年年喜歡的小狗狗。他搖頭拒絕:“舅舅不渴。”

“嗯噠~”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年年從板凳上蹦跶而下,穩穩當當地站着:“舅舅,窩們去叭,窩好啦。”

“那走吧。”

将大門鎖好,兩人頂着烈日離開了小木屋。按照剛剛來時的路,最後一間房屋是秦棟他們的住處,那隔壁王大爺就只能是往前走的倒數第三間房。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第三間石屋,從外面看就能猜出裏面空間應該挺大的,謝寒山禮貌地擡手敲門,敲第二次時鐵門才從裏打開。

開門的确實是個老大爺,約莫六十多歲,滿頭白發看起來還很硬朗,他笑呵呵地望着兩人,讓他們進屋坐坐。

謝寒山很确定他們沒有找錯人,牽着年年的手跟在老大爺後面。

走進客廳,熱意消散了不少,屋內顯然涼快許多。王大爺給兩人倒了兩杯水,又給他們從冰箱裏拿了半個西瓜出來:“來,這是昨天剛摘的西瓜,可甜了。”

年年哇了聲:“爺爺好~”

“欸,你這小娃娃,長得真俊。”王大爺戴上黑色邊框的老花眼鏡,笑着望年年,瞧清謝寒山的非主流發型時,笑聲愈加爽朗。

謝寒山:“謝謝王大爺,我來切吧。”

他拿過水果刀,切了六片西瓜,将刀放下先是遞了片給王大爺,繼而才遞給年年,最後才自己吃。

“我這屋裏很久沒來人了。”王大爺樂呵呵地問,“你今天沒去放你那小黃牛?”

“小、小黃牛?”年年擡起圓溜溜的眼睛,“爺爺說窩嘛?”

“對呀,小娃娃你每天都去村口石牌右邊放牛的呀,然後中午才跟你舅舅回家。”王大爺意有所指。

可年年什麽都沒察覺到,他滿心滿眼都是放牛這個問題,心想難道他真的是要去放小牛嗎?那小牛現在在哪裏呢?他沒有去放牛,小牛會不會不知道該怎麽吃草呀?

想到這些,年年連手裏鮮甜的西瓜都不想吃了,當即就想站起來,火急火燎地去找自己的小牛。

而謝寒山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用痞氣痞氣的語氣,試探性地說了句:“我哪有這麽懶?我平時也會幫我這小外甥放牛的啊。”

王大爺将吃幹淨的瓜皮丢進垃圾桶,笑道:“你這小二流子,樹蔭村誰不知道你最懶,每天在村口那個石獅子旁蹲着,也不知道你在蹲什麽?”

謝寒山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暗示,開了句玩笑:“可能在蹲天上掉餡餅吧。”

“你這小子,把這瓜拿回去跟小娃子吃。”

西瓜很大,即使切了六片也還剩挺多,謝寒山推辭不掉,只能跟年年一起向王大爺道謝。

“蟹蟹爺爺~”年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西瓜好好次哦!”

“以後想吃就來爺爺家裏,爺爺種了很多西瓜,還有其它的水果。”

聽到這話,年年忽然想到了去種地的松松哥哥,他笑了起來,眼睛彎成新月狀:“好噠!”

話音剛落,年年又說了句跟松松學的祝福語,說的很認真:“祝爺爺發噠財哦~”

謝寒山忍俊不禁,笑着撇開了臉。

王大爺被他逗樂:“好啊,爺爺發大財。”

兩人坐了一會兒才帶着西瓜離開,他們并沒有将西瓜帶回家裏,而是選擇帶去村口跟其他人一起分享。

從村末到村口的路途中,兩人遇到了不少這個村的村民,村民們打量的目光含着新奇和驚訝,但都沒有惡意,甚至有幾個小孩看到一頭小卷毛的年年,還好奇地跟小夥伴嘀嘀咕咕,是不是電視裏國外的小朋友?

遇見賣豆腐的甜甜父女時,兩人正好将最後那幾塊豆腐賣完,收攤準備回家。年年嘿咻嘿咻地跑到甜甜身旁,沒有叫她的名字,只是叫她姐姐。

“姐姐,窩們一起次瓜瓜哦~”

來的路上,謝寒山跟年年解釋了王大爺說的放牛到底是什麽意思,理解後的年年便沒再着急要去找小牛。

向來活潑俏皮的甜甜,當然不會拒絕:“好呀,這個西瓜看起來就很好吃!”

“甜甜噠,超級好次哦~”年年說,“窩們去找小舟哥哥還有傅蘇蘇,一起次瓜瓜。”

安妮父女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面,誰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哪個位置。至于在農田裏種田的松松,年年決定要留兩塊給他們,去找村口找線索的時候順道給他們帶過去。

“好!”

謝寒山幫着甜甜爸爸收好小推車,四人朝不遠處的小賣部走去。與滿頭薄汗的四人不同,傅爸爸和傅小洲坐在四周通風的小賣部裏,吹着舒适涼爽的吊扇,還可以看電視。

瞧見他們進來,傅爸爸下意識就想問寶藏的事,瞥見年年手上的瓜,他立馬笑了起來:“年年真乖,有西瓜吃還想着傅叔叔。來,吹會風扇。”

大人們湊到另一邊交換線索,而小朋友們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年年弟弟,我跟爸爸賣豆腐的時候遇到了松松哥哥,他好奇怪,不叫我甜甜,反而叫我喜鵲妹妹。”

年年對這件事也非常疑惑,蹙起淺色的小眉毛:“松松哥哥是好奇怪哦。”

“我想去找安妮姐姐玩,好想看她養的豬豬哦。”

“窩超稀飯豬豬噠。”

緘默的傅小洲默默給弟弟妹妹們,切臺播放少兒頻道。如果不是不能動商店裏的東西,他一定會再給弟弟妹妹們,每人塞很多的零食。

小孩們嘀嘀咕咕完,大人們交換線索後,傅爸爸才拿水果刀切分西瓜。年年剛剛吃過兩塊,這會兒搖頭說不吃,想讓大家多吃一點兒,因為他知道大家肯定都很辛苦。

但傅爸爸還是給年年切了一小塊,小小的三角形,形狀有些說不出的可愛。年年看了一會兒,才将小塊西瓜吃完。

跟大家告別離開時,傅小洲摘下帽子遞給年年:“年年弟弟,戴上這個帽子可以遮陽。”

甜甜父女準備回家再找找線索,然後順便吃個午飯,只有年年和謝寒山又要去村口田地裏曬太陽。傅小洲看着小卷毛都被曬得垂下來的年年弟弟,思考了下便選擇将帽子給他。

白色的遮陽帽帽檐有一個自動款小風扇,風力适中,比頂着烈日要涼快的多。

年年卻有些猶豫:“哥哥,泥寄幾不戴帽帽嘛?”

“我在小賣部裏用不上。”看出年年弟弟的猶豫,傅小洲道,“你可以先用,然後用完再還給我。”

謝寒山早就意識到了自己這點疏忽,他勸慰年年:“戴上吧,等我們回來你再來還給哥哥。”

年年想了想,最後還是接下了這個帽子。

“蟹蟹哥哥。”他補充道,“年年不會弄髒髒噠。”

“嗯,加油。”

“哥哥揮揮。”

戴上白色遮陽帽重新出發的年年,步伐都更加自信了,仿佛王大爺口中他們常去的地方,一定又會有關于寶藏的線索。他哼着村長姨姨教他的花花歌,左手牽着謝寒山,右手提着給松松和秦棟留的西瓜,幾分鐘後邊到達了村口石像邊。

一眼望去,兩百米外的耕田裏有兩個很熟悉的背影,一大一小,大的在奮力挖地,小的在旁邊喊加油。

年年認出了那就是松松和秦棟:“舅舅,似他們哦~”

周遭很安全,沒有任何過路人,通往耕田的路也很平整,并沒有任何潛伏的危險因素。謝寒山瞥了眼年年手中的西瓜:“小外甥,你去給他們送西瓜,我在這裏找找線索。”

年年應:“好哦,送完窩就肥來幫舅舅!”

“嗯,去吧。”

于是,提着解暑神器西瓜的年年,就像小狗狗似的,朝兩人的方向噠噠噠跑去。還差一點到耕地,年年朝松松笑時,就聽到松松那石破天驚的聲音。

“鐵牛兒,你終于來啦!”

松松崽崽也很可愛,只是稀裏糊塗然後又入戲太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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