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安市

“航班MH-5183将于三分鐘後抵達,請您做好接機準備。”機場大廳裏回蕩着機務人員好聽的播音腔,配合着穿透玻璃的6月陽光飄灑在每個人的身上,讓每一個接機的人都把将要見到親友的好心情無限的放大。

很快就有一批乘客從航站樓裏走了出來,這是從洛杉矶飛往國內的一個航班,從每個旅客的着裝就可以看出加州的好天氣。

魏思沉拖着大大的皮箱走在機場走廊裏,一條黑色長裙,拉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沉悶,和窗外明媚的春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魏思沉走出通道放下手中的拉杆箱,摘下了墨鏡,眼鏡下面的面孔卻格外燦爛,魏思沉重重的吸了一口機場并不算清新的空氣把墨鏡別在頭發上拖着行李箱腳步輕快的往前走。

時隔五年,魏思沉再一次踏上了這片養育她的土地,有一點點的不真實感,從小到大魏思沉聽話是聽慣了的,就是我們一直所讨厭的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父母說要認真上學讀書聽老師的話,她就認真上學讀書聽老師的話,老師說要認真讀書認真寫作業才能考上好大學,她也都照聽照做,就在她打算繼續懂事聽話讀父母安排的學校時卻被莫名其妙的送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魏思沉甩開腦袋裏煩亂的思緒,快步走出了機場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很熱心的幫忙放了行李,一張嘴就知道是本地人,操着一口地道的安市方言:“小姐,剛從國外回來吧,去哪兒啊?”

魏思沉微微點了點頭:“龍山監獄。”

司機聽到地址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恢複了笑呵呵的模樣:“好嘞,您坐好了。”

司機應該是開了很多年出租的老師傅,開車很穩當,可能看出來魏思沉情緒不高一路上并沒有和她搭話,車內安靜的空氣讓她的思緒再一次陷落在安市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中。

這條路她走過很多次,可是今時今日她卻找不到當年的任何影子了,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城市煥然一新。

龍山監獄在郊外,剛好穿過整個安市,讓魏思沉有機會看一看安市的變化。長安街街頭那家她經常光顧的很小的咖啡廳已經換成了subway,記得店主是一個很可愛的韓國女人,養了一只叫喜樂的貓。

安慶大街上那家她最愛婆婆餅也沒了,一整條街都變成了恒隆廣場。眼前的景物快速在窗外略過,街道路燈高樓全都被新興的景物所替代,留在那裏的大概只是一些過往的人事和執念吧。魏思沉看得有些失落,幹脆收回視線閉上眼靠一會兒。

長途飛行很累,但是想睡腦子裏卻一直有一些雜亂的人聲影像在晃動。還記得爸爸剛入監獄的時候她每天都來看他,可是并不是每次都可以見到。她父親是魏國華當年在安市小有名氣的魏氏集團董事長。

法庭上從小被魏思沉崇拜到大的父親父親沒有做任何辯解對法官說的罪行供認不諱,那天陽光很好,窗外的陽光透過法院的窗子投射在審判桌上,魏思沉可以清楚的看見細碎的灰塵在他頭頂跳動。被帶出法庭的那一刻魏國華回頭看了一眼被人攔住瘋了一般哭喊打鬧的魏思沉,那一眼破碎到極致。操縱股市證券金融罪?這會是魏國華做的事?

那時她剛上大一,分數過了重點線,本來可以選擇更好的學校,可是爸媽卻舍不得她自己一個人去外地讀書,就把她留在了安市最好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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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那天是周末,她在校門口等了很久司機都沒有來接她,她打了很多電話都沒有人接或者直接被挂斷,給她爸爸打也顯示關機,等到了學校的人都走光了她才氣鼓鼓的攔了一輛車租車回家,一到樓下就看到了好多警車圍在她家單元門口,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好奇的上樓,周圍的鄰居卻對她投來很異樣的目光。

魏思沉心裏很疑惑,直覺快速的跑上樓,她永遠也忘記不了那一幕,她的父親帶着手铐被兩個警察從她家帶了出來。

她瘋了一樣就撲了過去:“你們幹什麽,放開我爸爸。”還沒等沖到前面就被兩個警察死死地按住了,卻還是拼了命的掙紮,眼淚突如其來噼裏啪啦砸的她手生疼,她不明白,明明上周走的時候說好了今天爸爸會親自下廚給她做好吃的,怎麽今天回到家就是這種場面。

“爸…爸…這是怎麽回事。”魏思沉哭得聲音都斷斷續續的。

魏國華看着魏思沉眼睛中淚光閃現眼底全都是心疼和放心不下,卻被他生生的壓了下去,硬是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思沉,聽話,爸爸只是去做調查,很快會回來的。”話音剛落就被警察帶走了。

“不,不,你們不能抓我的爸爸,你們放開她,放開。”魏思沉追着他們像瘋了一樣跑下樓,魏國華已經被帶到了車上,魏思沉拼命地拍打着車窗追着警車跑。

“思沉,回去,照顧好自己和媽媽。”魏國華在車裏大聲的喊道。

魏思沉看着警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怔怔的上了樓,一進門就看見她媽媽呆呆的坐在地板上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她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舒沉:“媽你告訴我,爸爸怎麽了,警察為什麽會來抓他。”

魏思沉瘋了一樣的搖晃着她母親,舒沉慢慢回過了神,看着眼前他們的女兒,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抱着魏思沉的哭了起來。

不過魏思沉問她一切關于她父親的問題她都不會回答,除了沉默就是沉默。當時風聲很緊,根本就不讓探望,她就去求他父親之前的好友,可惜商場永遠都是永恒的名利場,沒有情分可言,只有等價交換。

魏思沉帶着禮物挨家挨戶的去求,人未走茶已涼,可想而知,回複她的除了冷眼就是奚落。

最後還是他父親的一個老友,魏家的世交曾家,幫她疏通關系,她才得以見了他父親一面,僅此一面,之後她就被外公的人安排送去了美國。

一個輕微的慣性向前,把魏思沉從回憶裏帶了出來,出租車平穩的停在了龍山監獄門口:“小姐,到了。”

魏思沉透過車窗向外看去,看到了龍山監獄的大門,龍山是安市的郊區,人煙稀少,但是6月的龍山卻已經是郁郁蔥蔥的一片綠色,龍山監獄灰黑色的油漆大鐵門在一片翠綠中顯得格格不入,不管這個城市變化有多大,發展有多迅速,這個地方卻和五年前一模一樣,魏思沉不禁一陣心酸,也是,誰會花錢投在監獄上呢,一個被這個城市遺忘的角落。

司機看她出神:“小姐,到了,我幫你拿行李。”魏思沉回過神來笑着說了聲謝謝,失神的拉着皮箱向前走。

“哎…小姐。”司機師傅追了上來。”

魏思沉皺眉回頭,帶着疑問的眼神投向他。

司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向地面:“小姐,還沒給車錢呢。”

魏思沉的臉騰的就紅了,忙手忙腳亂的在自己的背包裏面找出了錢包拿出零錢不好意思的遞給師傅:“真是對不起,我光在想事情忘了,不好意思。”從小良好的教養讓她一連彎身道歉。

司機嘿嘿笑了:“嗨,哪有那麽嚴重,誰還沒有個忘記的時候,小姑娘快進去吧,一會就要過了探視時間了。”

魏思沉點頭道謝,轉身走進了灰色大門。

接待魏思沉的是一位年輕高挑的女警官,看樣子是剛上任不久,很盡職盡責,臉上全是按條例辦事的一絲不茍,讓人莫名的局促起來。

“坐在這等一會吧,犯人很快就到。”

魏思沉微笑着回應:“謝謝。”很快魏國華就被人帶到了,魏思沉來不及去探究他震驚的目光,她曾想象過無數次再見到父親的場景,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但是她都告訴自己魏思沉你絕對不能哭,不要那麽不争氣,你要讓他知道你過得很好。可是在看到他帶着腳铐朝自己走過來但是步伐卻遠不如五年前自信昂揚時眼淚還是沒能忍住。

魏思沉緊緊地捂着嘴不敢去看他,身體狠狠地抽搐着卻只發出嗚咽的聲音,魏國華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漸漸柔軟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思沉,你怎麽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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