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導演腦子都是懵的,他本來就還沒想好要說什麽,磕磕絆絆又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等他想起來看一眼電話時,那邊已然挂斷了。

他想再打過去時,就發現對方早已把他拉黑了。

電話那邊,一個混血樣貌的男人漫不經心地靠着跑車,神态懶洋洋的。

他的樣貌極為俊美,僅僅只是站在那裏就是最惹眼的存在。

他們這是熟人局的賽車,都是來玩車的朋友。

“誰啊?這個時候還給你打電話?”一旁的人問道。

“應該是詐騙電話,國內打來的,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男人笑道,語氣随意:“我聽不太懂,就挂了。”

“你可真行。我記得你有個隊友是在國內來着吧?別是他那邊出什麽問題了。”那人道。

“你老是說你弟弟乖,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你們也不跟着,別是受人欺負了。”他擔憂道。

旁邊的人馬上笑起來,道:“怎麽可能,他們那個隊長脾氣差的不行,出了名的護犢子,這邊的圈子裏誰不知道,怎麽可能有人敢惹他們隊的人。”

那人嘆道:“他們隊長完全是有名的瘋子,瘋起來直接掀桌,誰都別想好過,偏偏他家裏又有錢,這邊和國內都有生意,誰也不敢得罪他。”

“不過他确實有才,要不他們隊也不能老拿獎。可能搞藝術的多少都有點神經質吧。”那人笑道,而後就被男人打了一下。

“少說我們隊長壞話。”男人笑罵道。

“放心吧,我們小白鳥乖得很,又聽話,怎麽會有人狠得下心欺負他。”他絲毫不擔心:“不信你看看我們合作過的那些導演和制作人,那鏡頭都快粘他身上了。”

尤其一對比兇神惡煞的大哥,他們這個最小的乖乖軟軟的弟弟就更讨人喜歡了。

“再說他是回家去了,真有什麽事肯定先打給他家人。我們這在國外呢怎麽可能打給我們,等人過去了事早結了。”他道。

“乖?”旁邊的人笑道:“你指的是你上次喊他小雞崽被揪嘴的事嗎?”

因為東方鶴的名字裏有個鶴字,所以男人總是變着樣式亂喊,有時候喊小鳥崽,有時候喊小雞寶寶的,反正沒少逗他。

“弟弟就是用來玩的啊。”男人笑了一聲,理直氣壯道:“當哥哥的不都這樣?”

“好了,開始吧。”男人開了車門,笑道:“這次第一個到的肯定還是我。”

木樓機關故障,很多人都還沒來得及出來。

參與門派大比的都是各派頂尖的弟子,事關重大,裁判和輔助不敢耽擱,迅速地通知了各派。

葉鳴霄聽了消息就趕來了,木樓外已經來了一部分人,他看見墨凜吟也在,急忙走了過去,道:“你們門派的前輩們也沒來?”

墨凜吟微一點頭,道:“來的都是我們這些師姐師兄們。”

她嘆氣:“我倒是去求了師父,也去求了師叔們,但他們的觀念還停在我們那個時候,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她愁道:“可是現在的弟子們跟我們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他們哪裏見過這種情況,我實在怕他們驚慌失措之下真的出了不測。”

節目組的人也湊了上來問他們情況,他們本以為這些弟子們的師姐師兄都來了,應該很快地就能把裏面的人救出來,結果沒想到他們一個個面色都不好。

杜聿風也看到了自家師兄,急忙拉着聖玉楓跑了過來,道:“師兄,姜澈還在裏面沒出來!”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得這麽急。”葉鳴霄道。

聖玉楓此刻也冷靜下來了,分析道:“姜澈在裏面應該沒事,他是這一屆弟子裏最強的,也見識過不少機關,應該有能力撐一段時間。”

而他這話還沒說完,旁邊各派的師姐師兄們都嗤笑起來。

他面色不解,完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

早在外面焦急着等待隊友的師弟師妹們也懵了,不知道自己的師姐師兄們為什麽會是這種反應。

姜澈确實是最強的,也是最有可能破解機關甚至從裏面逃出來的,聖玉楓沒說錯啊?

有的師兄只冷哼一聲,輕聲說了一句他們完全聽不懂的話:“呵,撐一段時間?那煞神當初都在裏面熬了三天呢。”

姜澈能留個全屍就算他沒愧對天才稱號了。

師弟們急了:“師兄,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裏面真的那麽危險嗎?連姜澈都對付不了嗎?”

如果姜澈都兇多吉少,那麽別人更是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裏面的危險不是你們這個程度能想象的到的。”墨凜吟說道。

這句話,師弟們是真的聽不懂了。

……不是他們能想象的到的?

什麽意思?

墨凜吟嘆了一口氣:“這個樓是我們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裏面的很多機關和武器現在早就禁用了,所以根本沒教過你們,甚至你們可能連見都沒見過。”

“你們連它們的攻擊方式和格擋技巧都不知道,在機關樓裏怎麽可能活得下來?”她憂愁極了。

另一個人說:“這些東西早該禁用了,為什麽能進大比裏面?這些小崽子哪裏經歷過這些,我早就說遲早會出事!”

有暴脾氣的也附和道:“就是!要兒童化就都兒童化,不讓我們教他們危險的東西,那也別把危險的東西帶進大比裏啊!”

外行人鹿燦之聽了許久,沒怎麽理清,于是不解地插.嘴道:“他們沒接觸過這些你們接觸過啊,你們不能進去救人嗎?”

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鹿燦之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語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門已經關死了進不去。”

衆人沉默着,師弟師妹們帶着茫然的、一臉天真的表情不解地看着自家師兄師姐們。

今天發生的事情,确實早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從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自己的師兄師姐們那麽陌生。

“倒不是因為那個原因。”葉鳴霄聲音幹澀,他苦笑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說實話,就算那木樓的門真的是開着的,這裏也絕對沒一個人敢進去。”

“師兄……?”聖玉楓遲疑地看着自己的師兄,他的印象裏自家師兄一向是意氣風發,極為自傲的人,就算師兄的同輩裏也鮮少有能與他戰成平手之人。

姜澈那麽有天賦,在面對葉鳴霄的時候都常常有種被戲耍的無力感,因為師兄的經驗和技巧要遠遠在他們之上。

有那麽一瞬間,聖玉楓甚至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師兄口中說出來的。

“如果是在以前,那應該還是敢的,但現在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我們早就适應了和平模式了。”葉鳴霄無奈道。

對師妹師弟們進行‘安全’模式下的教習,何嘗不是對他們的另類馴化。

“那是你。”一旁的人說道:“就算把我放到當時那個時候我都不敢再進一次了。”

那人的話裏還能聽出那時的恐懼和無助:“那裏面真的太恐怖了。”

“樓裏昏暗,有些時候根本看不清暗器是從哪來的,一個轉頭,後面跟着的人就沒了,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你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你。”

“這種不安感,簡直就是多少年也忘不了的噩夢。”

“要是直接死了還好,怕就怕人活着卻廢了,那才是真的折磨人。”他慘笑道。

像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彈幕也被吓得不輕:

【媽耶,想到一些武俠小說裏的機關樓了,不是,為什麽都現代社會了還有這種東西?】

【有一種不妙的聯想,我感覺這玩意不會像絞肉機之類的吧,一回頭後面的人就剩個骨架之類的()】

【前面的別說了,我怕晚上做噩夢】

“那現在怎麽辦啊,有沒有辦法把他們救出來啊?”衆人也急了,急切地問道。

師兄們沉默着,有人說道:“這麽多年,我知道的也就只有一個人逃了出來。”

只是連那個人都用了三天。

“那人現在在哪,趕緊讓他過來啊?”一個師弟急道。

然而這次卻沒一個人回答他了,他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師兄,對方卻移開了視線。

“他不可能來的,這個方法不行。”有人道。

“只憑我們确實沒有辦法。”

“那個時候沒辦法,只能在門關上前逃離,現在門關上了,依然也沒有辦法。”墨凜吟苦笑道。

葉鳴霄拍了拍愣怔的杜聿風,道:“拿些姜澈貼身之物回去吧,衣冠冢也算個念想。”

師弟師妹們震驚地發現,他們的師兄師姐們居然真的打算就這麽放棄了,就好像他們曾經面對過這種事無數次,已經極為熟練地知道應該如何接受、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了。

巨大的荒謬感襲擊了他們,他們再一次深刻意識到,有什麽巨大的,無形的障壁一樣的東西,深深地橫插在他們與師兄師姐們之間。

“不是,為什麽這就放棄了,不能找人來把樓破壞掉嗎?”鹿燦之急道:“你們怎麽能放棄這麽快,裏面還有活生生的人呢!”

墨凜吟看着他,那雙眸子裏浸滿了悲傷:“如果不是試盡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誰會這麽冷漠地接受同門的死亡呢?”

她道:“那個樓的機關很巧妙,從外面用外力很難破壞掉,除非從內部找到那個關鍵的機關。”

“但是現在門已閉合,此樓無解。”

鹿燦之簡直要發瘋:“這麽變.态惡心的東西,到底為什麽你們都不要命了一樣往裏面進啊!”

他哭道:“明明你們也很害怕,那為什麽還不廢除!都有那麽多人受傷了,沒有了,為什麽這個破樓,他.媽的還在啊!”

墨凜吟靜靜地看着他,片刻後道:“因為這是規矩。”

鹿燦之不可置信:“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

墨凜吟不再說話,人群慢慢地散去。

而就在此時,誰也沒想到,那個木樓居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所有人都震驚地停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有人喃喃道:“不會吧……那煞神都用了三天啊?”

這才過去了多久??

“不可能,這太荒謬了!”墨凜吟輕喃道,可她已然控制不住地流下淚來。

木樓很快地搖搖欲墜起來,有人大喊道:“快離開!樓要塌了!”

師妹師弟們都急忙撤離原地,而他們吃驚地發現,師兄師姐們都瘋了一般,完全不要命地沖向木樓,擠進已然裂開縫隙的樓裏。

他們全然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即使是現在,即使嘴上說着那是最恐怖的噩夢,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就進入了木樓。

師弟師妹們都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聖玉楓眼睜睜地看着葉鳴霄的背影消失在樓中,怔然地喃喃:“師兄……”

他們像是在腦中排練過了無數遍,動作驚人的迅速,樓還勉強能支撐着就提溜着各自不省心的師弟師妹們跑了出來。

杜聿風發誓,他從沒見過自家師兄笑得那麽放肆過。

葉鳴霄夾着已然昏過去的姜澈,笑着拍了一下杜聿風的肩,道:“愣着幹什麽,傻小子,跑啊!”

衆人都遠遠地離開了木樓。

随着木樓的分解坍塌,各位師兄師姐們的表情也從狂喜變成了凝重。

木樓的機關精巧,不可能毫無預兆地自己拆解。

一定是有人進入了最核心的地方,啓動了那個最關鍵的機關。

而這個人只用了這麽短短一段的時間,絕對強到可怕。

随着木樓的不斷拆解,一個人影也清晰起來。

男人站在一片廢墟的最中間,微仰着頭。

他的眉角破了一道口子,溢出的鮮血糊了大半張臉,可他全然察覺不到一般,唇角微勾,帶着幾近癫狂享受的笑意。

師弟師妹們忽地察覺到,剛剛還狂喜着的師姐和師兄們,此刻都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

葉鳴霄此刻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渾身上下都涼了。

他一個腿軟,差點撲到地上。

他胳膊還夾着個姜澈,一旁的杜聿風差點就沒扶住他。

然而葉鳴霄的反應絕不是最大的那個。

師弟師妹們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師兄師姐們反應那麽大,有人不解地朗聲問道:“小友是何人?”

“為何在此,如何稱呼啊?”

東方鶴此刻全然是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他好像處在一種奇妙的狀态裏,身體裏還殘留着興奮的餘韻,肢體像有自己的想法,難以抑制地想要顫抖。

他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暢快過了。

感到有人在問他,他的大腦遲鈍地轉動起來。

“我嗎?”他笑着反問道。

“在下踏雲門清淵掌門座下二弟子,雲歸。”

全是我瞎編的,不要考究QAQ

衆人:……當初不是用了三天嗎?

東方鶴:(瘋狂抄答案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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