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5
齊尋有點不好意思,他不說話,手背不停的抹着眼淚。
“你肚子怎麽這麽涼啊?”
嚴醉捂了會,把手抽出來接着搓了搓,喉間輕嘆:“怪不得你總是犯胃病。”
齊尋不哭了,平躺在床上安靜的看着嚴醉。
他覺得嚴醉長得挺好看,濃眉大眼,鼻梁也高,太像港星了。
嚴醉把手搓熱了又伸進他衣服裏,想要捂熱他冷硬的胃。
齊尋感覺他的手特別熱,掌心貼在腹部的時候,心跳不經意間又快了。
齊尋叫他:“嚴哥。”
嚴醉聽聲擡頭:“嗯?”
齊尋垂下眼簾,小聲嗫嚅:“謝謝嚴哥。”
嚴醉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美人,唇角輕勾:“行了,我都聽膩了。”
“睡會吧。”
嚴醉看看牆上挂着的表,折騰完了都已經淩晨四點了,他溫聲安慰齊尋:“睡一覺就不疼了。”
齊尋的心髒跳的很快,他壓了壓喉間的輕喘,擡眸看着嚴醉:“嚴哥,你也回去睡吧。”
嚴醉輕輕搖頭:“我給你暖暖胃,肚子還冰涼呢,我不放心,你先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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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尋很聽話,安靜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的很熟了。
嚴醉一聲不吭地坐着,擡頭盯着天花板發呆。
招工第一天就先賠進去二十萬?
對于嚴醉來說,二十萬就是輕飄飄幾張紙,房地産公司一天營收都不止這個數。
嚴醉一直財大氣粗,那幾張紙扔了就扔了,他眼睛都不眨一眨。
二十萬也多,要是齊尋的人品只值那二十萬,那事就大了。
那麽漂亮的小夥子,如果人品不行,嚴醉真的會因為這事難過。
嚴醉又低頭看看睡熟了的齊尋。
他長得可真甜啊,嚴醉挺喜歡他,看他乖乖睡着,臉頰雪白,唇軟軟肉肉的,細密的睫毛輕輕顫動,感覺自己心裏突然就被什麽填滿了。
嚴醉有點想不通,這麽多年了,他也從來沒有察覺到心裏有空缺。
一直坐到六點多,嚴醉煙瘾上來了,微微側頭看了看,發現齊尋還沒醒,又給他揉了會肚子,摸着他抽搐一宿的胃安穩多了,這才放心的把手抽回來。
輕手輕腳的出了卧室的門,嚴醉從褲兜裏掏出荷花,給自己點了一支,推開二樓陽臺的窗戶悶聲抽着。
三臺市在南方,四月份就挺熱的,天亮的也早。
早晨六點多,別墅小區的車就陸陸續續的往外出了,沒有一輛低于一百萬。
萬象天城裏的住戶非富即貴,個個財大氣粗,都是嚴醉的老熟人。
嚴醉愛交朋友,身邊總是熙熙攘攘的,各行各業都有人脈,逢年過節也走動。
就是都不親熱,見上多少面也只是萍水之交。
但是,好像只有這個齊尋,那麽無助。
就像闖進一片從未有過人煙的花園,齊尋就這樣跌跌撞撞的闖進嚴醉心裏。
嚴醉又狠狠吸了一口煙,想起齊尋生澀的沖自己笑着,心裏軟溺成了汪洋,那種本能的保護欲壓都壓不住。
好想把齊尋留在身邊啊,一直保護他。
“草。”
嚴醉唇間湧着煙霧,想起半夜那事,氣得直罵街:“這一家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嗎×的。”
雖然粗暴的打發完了他們,嚴醉心裏總有預感,這事還不算完。
“嚴哥。”
齊尋醒了發現嚴醉不在,推開門看見他正杵在陽臺上抽煙,走到他身側輕聲說:“你一宿沒睡嗎?”
“你怎麽起來了?再休息會多好。”
嚴醉掐了煙,早晨的風有點涼,他趕緊把窗戶關上:“肚子好點了嗎?”
齊尋點頭:“謝謝嚴哥,我不疼了。”
嚴醉回頭看齊尋,他有了點精神,臉色還是不太好。
“走吧,再回去躺會。”
嚴醉拽着他的胳膊往客房裏走:“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哥,不用。”
齊尋推辭:“你別那麽費心。”
“那你不吃早飯?”
嚴醉沒松手,拽着齊尋瘦白的手腕,往前拉扯:“胃都成這樣了,吃飯還不規律點?”
齊尋讓他訓的沒了話,乖乖地跟着他走。
嚴醉看着他躺下把被子蓋上,叉着腰站在門口:“我過會才能回來,你睡會吧。”
齊尋不困了,但還是點點頭,望着嚴醉把門關上,躺着等他回來。
他覺得有點想嚴醉。
嚴醉進了廚房,把煙盒揣進褲兜裏洗了洗手,他在裝着雜糧的櫃子前頭蹲下,從裏頭翻找着小米。
他想着給齊尋熬點粥。
東西準備差不多了,該煮的也煮了,嚴醉挽起袖子,又往齊尋的屋裏去了。
齊尋沒睡,看他推門進來,輕聲喊他:“嚴哥。”
“嗯,怎麽沒睡會啊。”
嚴醉坐下搓了搓手,伸進齊尋衣服裏,給他暖着輕微痙攣的胃,慢慢揉着,溫聲問他:“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齊尋搖頭:“嚴哥,我不想去醫院。”
嚴醉笑笑:“我說齊尋,不用為錢的事發愁,我有,你實在難受就去看看。”
齊尋還是搖頭:“哥,我真不想去。”
嚴醉看着他:“不疼了?”
齊尋這才點頭:“嗯,不疼了。”
嚴醉想了想,和齊尋商量:“再待一宿,哎,你要不直接住我這,反正這房子裏就我自己。”
齊尋伸手攥住嚴醉的手腕,支支吾吾的回絕:“謝謝嚴哥,但我不能住你這,我不該.....”
“你那有暖氣嗎?”
嚴醉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柔聲打斷他的話:“我開大排檔那塊破地方房子可不怎麽地,冬天你能受得了嗎,這不得凍得你天天難受?”
齊尋倒是沒想這個,這麽多年也慣了,只沖着嚴醉搖搖頭。
嚴醉想了個轍:“那這麽着,你冬天就搬過來,我這也暖和,順便跟我做個伴。”
齊尋想了想,朝着嚴醉輕輕勾唇,露出兩顆微圓的虎牙:“行,我聽嚴哥的。”
齊尋笑的可真甜,嚴醉看着他有點發愣,盯着他看了一會,忍不住擡起手揉揉他的頭發。
“早飯去餐廳吃還是在這吃?”
嚴醉不忘囑咐他:“吃完飯才能吃藥。”
齊尋掀開被子起來:“嚴哥,我在外頭吃就行,沒難受到這個地步。”
“成。”
嚴醉站起來打開櫃子,随手抻出來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衣扔給齊尋:“早晨的風有點涼,你把這個穿上,咱這就去餐廳。”
齊尋穿上襯衣,發現自己穿上松松垮垮的,連肩都撐不起來,這件衣服上還散發着一股香奈兒蔚藍的香味。
齊尋走在他身側:“嚴哥,這衣服是你的?”
“我的房子,不放我的衣服還放誰的?”
嚴醉聽齊尋說話,回頭看看他:“哎,你這也太瘦了,穿上我的襯衣都能大那麽多。”
他說着摸了摸齊尋的後背。
齊尋真是瘦,嚴醉摸他肩膀的時候,肩胛骨的觸感特別明顯。
齊尋看着嚴醉,唇角含笑,一如在大排檔自我介紹的時候青澀。
“嚴哥,你長得那麽高。”
齊尋嗓音溫軟:“穿的衣服肯定就大一點。”
嚴醉聽他這麽說,神色有點疑惑:“不是,咱倆不差不多高嗎?”
齊尋看着自己高一頭的嚴醉:“.....”
齊尋看他得稍微揚點頭:“嚴哥,我感覺你得有一米九。”
嚴醉點頭:“是啊,一米九二,你不也是嗎?”
齊尋讓嚴醉的話噎着了,看了他一會才開口:“哥,我一米八二.....”
“噢。”
嚴醉有點尴尬:“沒事,我看誰都跟我差不多高。”
兩個人邊說邊走,嚴醉這棟別墅大,壁紙全是淺金色歐式花紋的,幾乎每個屋子配的都是水晶吊燈。
水晶吊燈規格都挺高,餐廳裏那還是長的,垂下來的玻璃珠子特別幹淨,不知道嚴醉會不會拆下來洗。
齊尋後背緊靠着椅子,他發現嚴醉定的椅子都是貼合人腰曲度的,坐久了腰也不會不舒服。
還是紅木的,夠沉,都挪不動。
等嚴醉的功夫,齊尋擡頭仔細打量着水晶吊燈,這玩意他愛看,看不夠。
嚴醉端來一碗小米粥擱在齊尋跟前:“燈好看嗎?”
他自己的早飯準備的是蔥花大餅夾炒雞蛋。
齊尋點頭:“好看。”
“真好看假好看?”
嚴醉笑的意味深長:“挺多朋友都說我這房子裝修特土,像暴發戶進城了,你可不用給我拍馬屁,我不稀罕。”
“嚴哥,你別聽他們的。”
齊尋神情很認真:“我覺得好看。”
嚴醉笑的爽朗,一邊笑一邊說:“誰要聽他們的,裝修整的跟中老年蹦迪場似的,我就奇了怪了。”
他越說越想笑,扶着額頭跟齊尋講:“我跟你說,還有的往大廳裏挂個大燈球,晚上跳舞一開,從小區門口都能看見他家窗戶五光十色的,給物業吓壞了,還以為哪出故障了。”
齊尋正用勺往嘴裏送着粥,聽到這差點嗆着,憋着笑往下咽。
“你慢點。”
嚴醉咬了一口餅夾雞蛋:“有意思的事我還是等吃完飯再說,再嗆着你。”
齊尋咽淨了嘴裏的粥:“沒事哥,我嗆不着。”
他特別喜歡跟嚴醉在一塊待着,嚴醉總是笑盈盈的,讓人看着就高興。
好像所有的愁事和壞事都會繞過嚴醉。
嚴醉吃得快,正拿着純透明的玻璃杯喝水,看着齊尋一口口地把粥吃下去。
齊尋胃口小,有點吃不下了,他又不好意思說,就拿着勺一點點的抿着米粒往下咽。
“不想吃了?”
嚴醉心細,一眼就能看出他哪不對勁,溫聲跟他說:“沒事,吃不下就別強吃了,撐了也不舒服。”
齊尋唇間動了動,聲音很輕:“嚴哥,不能浪費。”
嚴醉不在意:“浪費什麽,一會我吃了。”
齊尋懵了:“啊?”
他忙摟着碗往後躲:“不行,我都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