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嚴醉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不疼,”齊尋搖頭,“哥,我真沒事。”

嚴醉不信他,剛才磕的那麽狠,碰的又響,肯定是砸着骨頭了。

他擡頭,手心輕揉着齊尋拳峰側邊的淤青:“下次我走路注意點,你也別給我擋着了。我這沒輕沒重的,撞你一下多疼。”

“別,別揉了哥。”

齊尋拳峰四周疼的發麻,沒把手從嚴醉那抽回來:“哥,我眼看着你太陽穴要撞上去了,不擋着會出事的。”

“好小子,還救我一命,”嚴醉把他的手合在自己手心裏捂着,溫聲說,“手還行嗎,不行就不開了,咱找代駕。”

齊尋臉上有點緋紅,抿着唇點點頭:“哥,我能開車。”

嚴醉又給他捂了會手:“行,回家再歇着。”

等齊尋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再打開導航這一會工夫,嚴醉坐在副駕上一直在檢讨自己。

檢讨重點有兩個,一個是下次想靠着人家的肩膀也得看路,另一個是喝酒真他媽誤事。

嚴醉有點暈,手肘頂在車窗上,虎口扶着太陽穴歇着。

他斜眼瞟着齊尋帶着淤青的右手,覺得齊尋肯定特別疼,擰方向盤都不如昨天晚上熟練。

“手還是疼吧?”

嚴醉撐着下巴看着齊尋:“回家我拿點冰塊給你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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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用,”齊尋唇角輕勾,“哥,不用太擔心我。”

嚴醉輕聲笑笑:“別跟我嘴硬啊,你疼不疼我還看不出來?砸的那麽響,沒給你骨頭磕折了都是萬幸。”

齊尋沒接他的話茬,軟紅的唇輕輕嗫嚅:“哥....”

嚴醉擡頭:“嗯?”

“哥,以後能不能再少喝點。”

齊尋想着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要是我不在,嚴哥碰着頭出事怎麽辦,太危險了。”

嚴醉讓他問的一愣,可,可又不能說是因為想靠着人家的肩才踩空了的。

他想了想,答應了:“行,以後我再少喝點。”

齊尋邊開車邊說:“嚴哥的朋友都好好啊,勝哥人也那麽随和。”

“他就是特別好,但有一點,”嚴醉想起剛才吃飯時候勝哥那樣,“他就煩別人搶他生意,一沾這事就炸毛。”

齊尋表示理解:“人之常情,要是我估計也那樣。”

嚴醉沒接他的話茬,指尖揉着悶痛的額角,閉着眼抱怨:“真服了,明天又上班。”

茅臺後勁真夠大,這一道嚴醉沒睜過幾次眼,實在太暈,再看會路面就要吐了。

齊尋踩了剎車,等小區門前的限高杆提起來,聽嚴醉說這話,“嗤”一聲樂了。

嚴醉睜開眼:“你笑什麽?”

齊尋問他:“嚴哥也不愛上班?”

“誰愛上班啊?”

嚴醉眼睛瞪大了,反問他:“你愛不愛上班?”

齊尋含笑:“我愛在嚴哥這上班。”

嚴醉仔細想了想齊尋說的話,覺得他另有深意,但直球慣了,就說:“要是經常看到你,我也願意上班。”

齊尋抿着唇,愣愣地看了嚴醉一眼,淺琥珀色的瞳仁,像受了驚吓似的。

嚴醉勾唇,和齊尋對視,直到他把視線錯開。

雖然很想摸摸他雪白軟滑的臉蛋,嚴醉還是忍住了。

齊尋把車倒進地庫,拔了鑰匙,下來三步兩步到嚴醉那,扶着他下車。

嚴醉這回長記性了,從車裏出來的時候低着頭,齊尋還是把手擋在嚴醉腦袋邊上,怕他又磕着。

“還擋。”

嚴醉下了車,輕攥住齊尋的手:“剛才磕的還是不夠疼?”

齊尋唇角輕翹,順着他的話說:“對,就是不疼。”

嚴醉氣樂了:“你這孩子。”

嚴醉靠穩了齊尋的肩膀,擡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就是這回沒舍得使勁。

到家之後,齊尋還扶着嚴醉,順手把門鎖上,攙着他的胳膊:“哥,我看你按了一道太陽穴,是不是頭疼了?”

嚴醉搖頭:“不疼,就是暈,茅臺後勁挺大。”

“那我扶着嚴哥去卧室,”齊尋撐住了嚴醉的腰,“哥,你得睡會。”

嚴醉心裏有點暖融融的,笑了笑:“你這還挺貼心。”

齊尋替他推開卧室的門,扶着他躺在床上。

嚴醉這會才覺得自己喝的是有點多,躺在床上感覺天旋地轉,天花板越來越低,都快壓自己臉上了。

“嚴哥怎麽了?”

齊尋看他皺眉,臉上又紅又熱,有點着急:“是不舒服嗎?”

“還行吧,”嚴醉用手背抹着眼睛,“就是特別暈,也沒別的事。”

“嚴哥閉上眼睛睡吧。”

齊尋坐在他床頭,指尖抵着他溫熱的太陽穴輕輕的揉:“我給嚴哥揉揉。”

嚴醉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聞見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像是有花香的洗衣液味。

齊尋咬着唇,看着嚴醉的眼睛心裏狂跳。

嚴醉抽了挺多年煙,呼吸聲有點粗重,他愣愣的看了齊尋一會,才溫聲開口:“謝謝你。”

齊尋的手掌心偶爾會蹭到嚴醉的臉頰,掌根讓他耳側的絨發摩梭的有點發癢:“哥,不用謝我。”

齊尋柔聲勸他:“嚴哥快睡吧。”

嚴醉又看了齊尋一會,才閉上眼睛。

齊尋的指腹挺涼的,冰的嚴醉有點睡不着,這會他已經沒那麽暈了,心裏開始胡思亂想。

把自己跟齊尋認識的經過完完整整回想了一遍,最後思考起自己是不是gay這件事。

嚴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太陽穴讓齊尋揉的很舒服,也不悶痛了,困勁就上來了。

嚴醉閉着眼睛,輕聲含糊:“不用揉了。”

齊尋小聲問他:“嚴哥不暈了?”

嚴醉點頭:“嗯。”

齊尋正要不揉了,嚴醉突然抓住他的手攥進掌心裏,翻了個身,握着齊尋的手,壓在臉頰下,像是守護着稀世的寶貝,心滿意足,立刻就睡着了。

他睡着之前腦袋裏最後一個念頭是,gay不gay的不重要,自己就是喜歡齊尋,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手,嚴醉今天一定要摸到。

齊尋看嚴醉睡着了,自己的手還讓嚴哥牢牢握着,臉上紅熱,心髒在胸腔裏亂撞。

震的齊尋耳際作響。

嚴哥的手心好熱,齊尋輕攥了攥嚴醉的手指上的骨節,碰的很輕,齊尋怕驚醒了他。

齊尋深呼吸了好久,終于平靜一點,緩緩擡起手想要摸摸嚴醉的胳膊,還怕自己手涼驚醒了他,猶豫了一會才把掌心擱在他肩膀上摩梭着。

嚴醉睡覺很安靜,也不打呼嚕。

齊尋握住他的手,靜靜坐在床頭看着他,也會大着膽子摸摸他胳膊上細膩的肌膚。

這間卧室向陽,現在窗外漸漸泛紅,天上起了大片翻卷的火燒雲。

嚴醉睡了四個小時,齊尋就陪着他坐在這四個小時,仔仔細細地看着他的臉。

他右側眉心有一顆棕色的痣,睫毛很長,嘴唇也有一點肉肉的。耳側還有很密的絨發,和鬓角連在一起。

嚴醉下巴冒了點胡茬,看着挺有成熟男人味。

他的長相,特別符合齊尋的審美。

又過了十分鐘,嚴醉睡醒了,睜眼的時候發現齊尋在坐在床頭,掌心裏涼森森的,側頭看見自己正攥着他的手,有點詫異:“哎?”

怎麽回事?嚴醉把睡前的事忘完了,他就記得齊尋給自己揉了揉腦袋,然後,然後.....

就抓着人家的手睡着了?

他拿起手機屏幕看看時間,心裏一驚,問他:“齊尋,你在我這坐了那麽久?”

齊尋含笑點頭。

“那個,下回哥再這樣,你就把手拿回去。”

嚴醉有點不好意思:“坐這麽長時間,腰多累得慌。”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嚴醉可沒想松手。

齊尋溫聲說:“哥,我不累。”

嚴醉想問他:“那......”

齊尋不等嚴醉把話說完,白嫩修長的指頭攥緊了他的手,眼眸透亮又溫柔。

這回輪到嚴醉不知所措了,他看了齊尋一會,唇間支支吾吾:“怎,怎麽了?”

齊尋搖頭:“沒事嚴哥。”

他問嚴醉:“嚴哥還暈嗎,要不要再揉揉腦袋?”

嚴醉搖頭:“不用,就還有一點。”

“那再揉揉吧。”

齊尋又俯身,這會才從嚴醉的掌心裏抽回了手,指腹抵着他的太陽穴按揉:“按的重嗎?”

嚴醉輕輕搖頭,直勾勾的看着齊尋,原來他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有一點往上翹的。

齊尋的長相和人都溫溫柔柔的,嚴醉覺得他像個洋娃娃,好漂亮啊。

還想.....摸摸他的嘴唇?看起來真的好軟糯。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一個躺着一個趴着,時不時對視一下。

嚴醉的唇動了動:“不用揉了。”

随後又把齊尋的手攥進自己掌心裏,捏上了齊尋磕青的地方,疼得他手腕輕輕一抖。

“怎麽了?”

嚴醉看齊尋一哆嗦,低頭看見他拳峰四周的淤青大了一圈,青的泛紫,皺着眉,喉間“啧”了聲:“怎麽磕的這麽嚴重,你也不跟我說?”

齊尋看他總想按按自己手上那塊腫起來的地方,攔着他:“哥別按了,不按就不疼。”

“你是真行,都磕紫了也不跟我說,”嚴醉手上扶着床沿坐起來,睡一覺感覺眼前也不太暈了,“我去廚房給你拿點冰塊敷一敷手。”

齊尋還想推拒:“哥......”

齊尋話還沒說出口就讓嚴醉堵在半截,他揉揉齊尋的頭發,溫聲囑咐:“下午有點涼了,你先拿那件襯衣當外套穿上,等着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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