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Chapter9
“哎?”
嚴醉笑夠了,擡頭看的時候發現齊尋的臉又紅了,指尖輕捏住他溫軟的臉頰:“你怎麽又臉紅了?”
齊尋看着他笑了一下:“哥,我沒事。”
嚴醉能看出來,他笑的有點羞澀。
“到了喔。”
勝哥笑眯眯的推開包間大門,讓兩個人進去:“随便坐,反正只有咱們三個。”
這包間确實大,裝修特別中式,椅子是不是紅木的不知道,反正漆皮挺亮。
齊尋看着四周貼着的壁紙,是竹子浮雕式的,東面的牆上還挂着一個裝裱好了的書法,寫的是“和氣生財”。
“點菜吧。”
勝哥拿了兩張塑封過的菜單遞過去:“小嚴,今天不陪我喝一杯嘛?”
“喝不了,”嚴醉推脫,“我得開車。”
勝哥又看向齊尋:“那讓弟弟喝點?”
齊尋剛想說話,嚴醉就揉着他的頭發,擡頭沖着勝哥說:“他胃不好,晚上還疼來着,這趟來,我給他帶着藥呢。”
“哦哦,哎?”
勝哥想了想,說:“那弟弟不喝,你讓他開車不就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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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醉覺得這是個辦法,偏過頭去問齊尋:“能開嗎?”
齊尋點點頭:“哥,我能開。”
“那成,”嚴醉笑着說,“我陪着勝哥喝點。”
勝哥跟嚴醉一樣,都愛喝兩口,他看嚴醉說要喝點喜笑顏開:“你等我吼,我去前臺拿一瓶白的,白的能喝吧?”
嚴醉點頭:“能喝能喝,勝哥随意。”
勝哥推門出去,齊尋偏過頭去跟嚴醉說:“嚴哥,少喝點酒好不好?”
嚴醉看了他一會,輕輕點頭:“行,你覺得差不多了就跟我說一聲。”
“只要你說了我就不喝了。”
齊尋聽他這麽說,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啊。”
嚴醉從手提袋裏拿出一包新的荷花,一邊拆一邊跟齊尋說:“反正咱兄弟倆是相依為命了。”
“荷花啊,這是好煙。”
勝哥推門的時候拎着一瓶飛天茅臺,進來擱在玻璃轉盤上:“這麽多年啦,你還是只抽荷花啊?”
“荷花我抽的慣。”
嚴醉撕下煙盒裏那層防潮紙,抽出三支煙分出去,留了一支塞進自己嘴裏:“勝哥還拿的茅臺啊,真破費了,就炒個海鮮不至于的。”
“你們是貴客嘛。”
勝哥覺得齊尋長得很乖,看他接過嚴醉的煙叼在唇角有點驚訝:“诶?弟弟會抽煙?”
嚴醉大大方方點頭:“會,哎呀,他就是現在胃不好,估計他酒量也不差。”
說着他就側頭問齊尋:“你會喝酒嗎?”
齊尋點頭:“會。”
嚴醉摟着齊尋的肩,笑得爽朗:“你看,我們這都會。”
勝哥也很喜歡齊尋這個晚輩:“小嚴,有時間就經常帶弟弟來我這裏次飯啦,我提前留包間,咱們三個好好聚一聚嘛。”
嚴醉答應了:“行啊,我這兩天不也上公司去,勝哥有空打電話就成。”
勝哥一邊侃大山,嚴醉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抽空讓齊尋把愛吃的菜選出來。
齊尋那張沒怎麽畫,他拿過來嚴醉那張,發現他已經把粥給自己點好了,就随便勾了幾個家常菜。
主要是便宜一點的菜,齊尋不想占人便宜。
嚴醉跟勝哥聊着,看齊尋把菜單推過來,他拿起來一看全是些炒土豆絲什麽的菜。
“齊尋啊,來勝哥的三星酒樓,你就......”
嚴醉輕笑,上手給了齊尋兩個腦瓜崩:“平常都給一個腦瓜崩,這回加量不加價,拿來,哥給你勾幾個。”
齊尋揉着腦袋看着嚴醉拿鉛筆勾勾畫畫,又點了幾個清蒸的海鮮,有龍蝦赤貝什麽的,還加了碗面魚羹。
嚴醉知道他是不好意思。
“小嚴啊,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邊要新開一個酒樓喔。”
勝哥接過嚴醉的菜單遞給服務員:“就是古林道那裏。”
“看見了,”嚴醉點頭,“那是我大學同學的酒樓,今天三號吧,四月底開業。”
“你認識他喔?”
勝哥偶爾也學嚴醉說兩句普通話:“他那裏有沒有什麽老主顧,我酒樓附近,哇搶生意的。”
“不至于的勝哥。”
嚴醉安慰他:“你這酒樓也不是一兩天就立起來的,之前不也幹了挺長時間飯店的?你自己有口碑,不怕。”
勝哥悶聲抽了會煙,還是有點擔心這事,又細問問:“你那個同學,叫什麽啊?”
“韓離,”嚴醉回憶道,“那是我們學校的民法大牛,學的挺不錯的。”
“喔?那他怎麽不接着幹律師啊?”
勝哥有點郁悶:“也來和我搶生意。”
“哎呀,人家想幹什麽幹什麽呗。”
嚴醉拿他沒轍:“幹夠了律師開個酒樓不也是過日子,有什麽不一樣的。”
服務員敲了敲門就開始上菜了,嚴醉跟端着海鮮粥的服務員道:“粥擱我這就行,麻煩了啊。”
服務員把粥放下,嚴醉就拿着粥碗擱在齊尋眼前,道:“一會吃菜之前喝點粥墊墊。”
齊尋讓他照顧的有點不知所措,忙點頭:“謝謝嚴哥。”
“吃啊,”勝哥拿起筷子夾菜,看齊尋坐在那也不愛說話,勸他,“弟弟看着有點拘束啊,沒關系喔,在勝哥這裏随意的啦。”
齊尋生澀的沖着勝哥道謝:“謝謝勝哥。”
“小嚴,你的公司最近怎麽樣?”
勝哥給嚴醉倒了點白酒,自己捏起小酒杯抿着,一邊說:“最近啦經濟不好的,是不是?”
嚴醉的接過酒杯也抿了一口:“都那樣,公司還行吧,還不至于到不景氣的地步。”
白酒都很辣,不管是茅臺還是二鍋頭,嚴醉喝着都覺得喉嚨裏燒的慌,他不是特別愛喝白的,既然來了人家勝哥這,高低也得陪着點。
齊尋看嚴醉皺了皺眉,有點不想讓他喝了,但人家倆人這剛開始.....
這麽早提也不合适,齊尋又悶頭吃起眼前擺着的海鮮粥,聽着兩個人談天說地。
勝哥跟嚴醉聊的很投機,一個走的路多,另一個讀的書多,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勝哥人很好,健談又随和,特別會聊天,跟嚴醉一樣開朗。
齊尋默默聽着,悄悄側頭看着嚴醉。
嚴醉喝了幾輪臉有點發紅,齊尋看他這樣趕緊推了推他的胳膊,小聲提醒他:“哥,別喝了,都上臉兒了。”
“哦。”
嚴醉聽齊尋這麽說擡手摸了摸自己微熱的臉頰,轉而對着勝哥笑了笑:“勝哥我不陪着你喝了,有點多了。”
“這就多了?”
勝哥還覺得不盡興:“再喝一點,弟弟開車的嘛。”
“那我也不能喝多了讓他扶着我啊。”
嚴醉推辭着,順手拍了拍齊尋的單薄的肩膀:“看我們這小身板,能撐的動我這大體格子?差不多得了勝哥,小酌怡情。”
“好吧。”
勝哥不勉強他,自顧自倒了酒抿着:“小嚴,你那個配方,要多少錢吶?”
嚴醉用公筷給齊尋夾了兩塊蒜蓉澳龍,正拿自己的筷子夾了塊鮑魚擱嘴裏,一邊嚼一邊問:“什麽配方要多少錢?”
勝哥說:“我不四找你要了炒海鮮的配方嘛?”
“哦哦,嗨,”嚴醉想起來,擺擺手,“不用給錢,朋友之間交流交流。”
“這麽大方啊?”
勝哥有點驚喜:“你不怕我搶你生意的嘛?”
嚴醉搖頭:“我不在意這個,生意不是想搶就能搶的。”
勝哥看倆人吃差不多了,讓服務員拾掇了桌子就帶着他們往廚房去。
他還真不拿齊尋當外人,後廚也願意讓他進,不過就是戴好了帽子口罩什麽的,講究個人衛生。
齊尋幫不上什麽忙就遠遠的看着,嚴醉愛笑,一邊教勝哥手下的廚師颠勺一邊聊天,他覺得嚴哥的側臉也特別好看。
“齊尋,在那站着幹什麽?”
嚴醉回過頭喊他:“過來啊。”
齊尋聽他叫自己就快步走過去,還替嚴醉拿着手袋。不過人家勝哥講究,進後廚不管帶什麽東西,都得套上幹淨的塑料袋攥手裏,遠離操作臺,以免什麽渣子什麽土的掉進去,毀了人家的名聲。
齊尋湊上去輕聲問他:“怎麽了哥。”
“在那站着幹什麽,大夥都在這邊。”
嚴醉喝酒喝的臉還紅着,看勝哥的徒弟趴在一邊寫佐料配比,抽空跟齊尋說會話:“杵在那想什麽呢?”
“我又不太懂,怕打擾嚴哥,”齊尋看嚴醉有點發懵,臉也反常的紅,趕緊問他,“哥,你沒事嗎,臉怎麽紅成這樣了?”
“啊?”
嚴醉平常也不愛照鏡子,看不見自己臉上怎麽着,戴着手套也不能往臉上摸,有點疑惑:“真的那麽紅?”
齊尋看着他點頭:“嗯,哥是不是酒精過敏了?”
“不知道,”嚴醉對這事也挺稀奇,“我喝酒是愛上臉,沒事,我沒喝多。”
“嚴哥,”勝哥徒弟寫完了配比,學着齊尋的口吻喊他,“那個,麻煩您再說下油溫。”
“哎?”
嚴醉不樂意了,“嚴哥是你能叫的?”
也就齊尋這麽喊嚴醉,嗓音溫溫柔柔的,嚴醉聽着高興。
但凡換別人他就受不了,氣的他想逮着誰啃兩口。
嚴醉體格子人高馬大的,可着三臺找也沒他這麽又高又壯的,他就是光走到勝哥徒弟跟前,就把人家吓得兩腿哆嗦。
勝哥徒弟支支吾吾:“不是,嚴....嚴老板,別.....”
“幹什麽啊,”嚴醉無奈,“你不讓我給你調油溫嗎?”
齊尋看着勝哥徒弟差點繃不住樂出聲來,他躲在嚴醉身後,憋笑憋得好辛苦。
嚴醉教勝哥炒完了菜就說要走,飛天茅臺的勁就上來了,嚴醉腳步有點搖搖晃晃的,齊尋慌忙扶住他的胳膊。
他出了酒樓的門還客氣着:“走了勝哥,下回見。”
勝哥高興,點點頭:“弟弟扶穩一點噢,下回見。”
齊尋攙着嚴醉的胳膊往停車場走,一邊問他:“哥,你沒事吧?”
嚴醉不以為意:“我有什麽事?”
嚴醉自以為酒量相當可以,感覺喝那點茅臺也不至于腳下發飄,他還有心往齊尋身上倚。
他身側貼着齊尋的肩,把奔馳車鑰匙從褲兜裏掏出來遞出去:“這回得你開車了,我有點暈。”
齊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正要扶着嚴醉進去,結果嚴醉酒勁上來有點暈,腳底下沒踩穩,腦袋朝着車門框就碰過去了。
齊尋瞳孔一凝:“哥!”
想提醒嚴醉也來不及了,齊尋伸手抵在車門框上,掌心墊住嚴醉的太陽穴,細白的手狠狠砸在車門上。
他手上沒多少肉,骨節特別明顯,所以拳峰磕的格外疼。
嚴醉本來都準備好挨磕了,太陽穴下卻又涼又軟,扭頭看過去,原來是齊尋把手攤開擋在自己腦袋邊上,替自己挨了這下砸,正手疼的呲牙咧嘴。
“磕着手了?”
嚴醉慌忙攥住齊尋的手看看,發現他拳峰磕青了一塊,小心翼翼地捧着摸了摸,擡頭皺着眉問他:“疼不疼啊?”
這又白又嫩的手磕出這麽大塊的青痕,把嚴醉心疼的不行,輕攥着齊尋的手看了又看。
齊尋皓齒狠咬,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沒事哥,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