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Chapter27
齊尋習慣性的手攏着打火機的火苗,幫勝哥點了煙才回去。
勝哥嘬了口煙,頗有點驚喜:“小嚴,小齊這麽懂事啊。”
嚴醉笑了笑:“那是,我們行啊,從臉蛋兒到能耐,哪有拿不出手的地方,多好的小夥子。”
勝哥點點頭,抽着煙道:“好好栽培他,年輕人前途無量。”
嚴醉随口答着:“那可不,等我幹不動了退居幕後,天宸就給齊尋。”
勝哥笑道:“還想那麽遠的事嘛,你看啊,小齊身體不好,壓力那麽大他自己哪幹得動。你倆到時候還是該隐居隐居吧,管個公司怪累的。”
嚴醉抽了口煙:“嗯,也是,到時候就都不幹了,誰想天天上班啊,煩都煩死了。”
齊尋坐回原位,聽着嚴醉說想把天宸給自己有點不高興,但人家說話也不好搭茬,就一聲不吭的喝着湯。
齊尋心裏真的很感激嚴醉,感激嚴醉從不吝啬對自己的誇獎,逼着自己擡起頭來做人。
感激嚴醉把自己留在身邊,一時一刻都不離開,卻從不把自己踩在腳下炫耀他的恩惠和金錢。
嚴醉完全可以這樣,他有這個資格和能力。
齊尋覺得嚴醉愛的很深,他希望自己自由快樂,所以齊尋也想這樣去愛着嚴醉,讓他和自己一樣自由快樂。
雞湯鍋底涮海鮮真的好吃,主要是勝哥調味做的也相當好,油厚但不膩。
齊尋就坐在嚴醉身邊,看他往高腳杯裏添了幾回酒,一瓶拉菲都下去大半了,忙一推嚴醉的胳膊,直勾勾的看着他。
“哦,”嚴醉稍微有點暈,正趕上勝哥添酒,把手擋在自己酒杯前,道,“行了勝哥,我少喝點,就這麽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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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勝哥海量,這點也就剛開頭,疑惑道:“你不是在家嘛,又不用開車,怎麽不再喝點?”
“那我哪能跟勝哥一樣能喝啊。”
這回嚴醉知道認輸了,禮貌的笑笑:“再喝就多了。”
“勝哥,”齊尋探頭補上一句,“嚴哥血壓高。”
“小嚴,你血壓高?”
勝哥瞪大了眼睛:“哎喲這可不能再喝啦,你以前怎麽不說啊?”
“以前.....”
嚴醉笑笑:“以前我也落魄,看見勝哥覺得親,就想陪着多喝點,一過三十五我就覺着酒量越來越不行了,以後都不喝了。”
“哎喲,”勝哥擺擺手,“不用這麽勉強自己,你早說血壓高嘛,我就不勸你喝酒啦,我這不是害人嘛。”
“那可沒有。”
嚴醉又給勝哥點了根煙:“勝哥別那麽說,你也從來沒逼我喝過,這不怨你。”
齊尋越聽越奇怪,倆人說話語氣都不如剛才高興了,問道:“哥,怎麽了?”
“勝哥是我的恩人。”
嚴醉抽出兩根荷花,分給齊尋一根,一邊抽一邊說:“我那時候大學畢業,那人可太生猛了,四處惹事,名聲也不好,經常打架鬥毆的混世魔王誰敢要啊,就算是本科也挺難找工作的,哎也不能說沒當過職員打過工,當過,老板傻×的不行,就不幹了。”
齊尋靜靜的聽着,側頭看着嚴醉。
“也就勝哥,覺得我是一時糊塗才這樣,讓我給他送送飯店的貨,經常跟我聊聊天,”嚴醉說着說着就樂了,“我那時候脾氣多暴啊,要別人給我講道理我都不聽,就勝哥能跟我說話。”
勝哥也跟着笑:“我那時候就覺得你能有出息,勝哥眼睛毒,看人準吶。”
“勝哥真是押對了,”嚴醉點頭,“勝哥給的工資不低,我自己也攢了點錢,二十六歲的時候突然就想幹房地産,然後找勝哥借了點說要辦公司,尋你都不知道勝哥多痛快,當時就給了我二百萬讓我去闖。”
“從一個不到一百平的小工作室,幹到現在的17層高端寫字樓。”
嚴醉說到這,感覺眼角有點濕潤,趕忙用手抹了抹,笑道:“我草,這一路腥風血雨啊,還行吧,也算是挺過來了。”
這一路走過來,嚴醉受的委屈不比齊尋少,只是現在站得高了,所有曾經傷害過他的人都把嘴乖乖閉上了。
所以嚴醉從見到齊尋第一天的時候就很心疼他,很想讓他走出來,熬出來。
就像勝哥救嚴醉那樣。
齊尋看見嚴醉抹眼淚挺心疼的,又聽他把話說到這,只覺得善意和救贖才是一個完整的圈。
虛僞和嫉妒永遠都不能成就任何一個人,短暫的輝煌包藏不住卑鄙的禍心。
齊尋忍不住想,那勝哥會不會也被人這樣拯救過?
看嚴醉像是當年落魄的勝哥,就像嚴醉看落魄的齊尋像當年的自己那樣,一個完整的,關于救贖的閉環。
“以後我沒大事就不喝了,”嚴醉舉着還剩半杯葡萄酒的高腳杯站起來,“最後這杯敬勝哥。”
勝哥站起來,舉起酒杯跟嚴醉手裏的一碰:“哎呀,小齊還在這裏,你這麽說我怪不好意思的。”
兩個人喝完酒,勝哥拿着筷子涮海鮮,問道:“小嚴,什麽樣的大事要喝酒啊?”
嚴醉拿公筷給齊尋夾了兩塊澳龍肉,想了想:“下次喝酒,應該是結婚吧。”
齊尋一聽,臉當時就漲紅了,咬着唇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就低着頭。
臉好熱,齊尋不敢擡頭,怕直視嚴醉的眼睛。
“哎喲,”勝哥看齊尋臉紅直樂,“可以吶,等結婚了喊勝哥來,包個大紅包。”
嚴醉看了看齊尋,見他都不敢擡眼看自己了,沖着勝哥點頭:“那必須的。”
這一桌子的菜嚴醉給齊尋夾的海鮮多,羊腿肉就很少,還是都是脆皮下比較軟的羊肉,擔心他吃太多肉不舒服。
吃到下午三點總算收了尾,嚴醉帶着齊尋送了送勝哥,因為勝哥也喝酒了沒法開車,就打電話把勝哥徒弟叫來了,一直到地下停車場裏看徒弟帶着勝哥把車開走,那時候嚴醉就覺得有點暈的過頭了。
齊尋看他去的時候挺好,回來的時候腳下發飄,趕緊挽住他的胳膊扶着。
“我剛才看家裏沒什麽水果了,”嚴醉說話聲音有點小,“一會咱開車去買點。”
“哥,我看你特別不舒服。”
齊尋扶着嚴醉,企圖讓他走直線:“回家休息吧,今天不去了好不好?”
嚴醉笑笑:“沒事,沒喝多。”
齊尋側頭看看快要趴在自己身上的嚴醉:“......”
拉菲後勁比茅臺大,嚴醉自從回來就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休息,看着特別沒精神。
“哥,”齊尋給嚴醉倒了點溫水,拿着杯子坐在他身邊,“喝點水。”
嚴醉暈的有點睜不開眼,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又遞給齊尋,喝完了水又彎下腰用指尖抵住額角坐着,臉上浮了層異樣的緋紅,一句話也不說。
“哥,”齊尋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看嚴醉那麽難受,掌心給他捋着心口,“是不是又頭暈了?”
嚴醉沒睜開眼,輕輕點頭:“嗯。”
齊尋聽嚴醉那麽說,指尖抵着他發熱的太陽穴揉揉:“哥,要不要去屋裏睡一會呀?”
“不用。”
嚴醉含糊了一聲,慢慢拿開齊尋給自己揉太陽穴的手,側着上身倚倒在他懷裏,幾乎是和他臉貼臉的。
喝完酒的嚴醉身上多少有點沒輕沒重,但是僅存的一絲清醒還是驅使他認出眼前的人是齊尋。
既然是齊尋,嚴醉想,不管做什麽都要輕輕的,不要吓到他,也不能弄疼了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永遠也不要和齊尋發脾氣,媳婦兒追到手不是用來撒氣發火的。
嚴醉想到這就不往下想了,又暈又困,想也想不清楚了。
但他不光是用理智去愛齊尋,還有意識,潛意識,清醒和不清醒,把齊尋記在每一方血液裏。
“哥?”
齊尋看嚴醉這樣有點吃驚,反應過來趕緊環抱住嚴醉的上身,讓他在自己懷裏躺的舒服一點,有點着急:“哥,你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嚴醉搖了搖頭,突然感覺肩側涼森森的,猜着應該是齊尋的手貼着呢,但也沒再睜眼看看,躺下就睡着了。
齊尋感覺有點抱不動嚴醉,他挺高壯的,胳膊腿都挺沉,別說是他整個身體都倚在齊尋身上,可能嚴醉睡着之前也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嚴哥,”齊尋抱着他,這會指尖輕輕摩梭他溫熱的肩膀,親了親他泛紅的臉頰,聲息輕微,“我好喜歡你呀。”
他睡的很沉,沒有聽到齊尋說話。
嚴醉睡的時間比上回短,只有兩個小時,不過還是把齊尋的胳膊和腿壓麻了,他正想把腿挪開點,懷裏的嚴醉就睜開了眼睛,神情從朦胧逐漸變為震驚。
“尋?”
嚴醉一睜眼就看見齊尋的胳膊把自己摟的很穩當,坐直了問他:“我,我在你這睡着了?”
齊尋笑笑:“嗯,哥難受的有點坐不住了,我就抱着哥睡了會。”
嚴醉又斷片了,完全想不起來這個茬,腦袋有點發懵,但感覺自己那麽沉肯定把齊尋的腿壓着了,想給他揉揉腿:“累不累。”
“哥,別揉,”嚴醉有點懵,手上沒輕沒重,齊尋腿又麻透了,這一下差點把齊尋按蹦起來,輕推着他的手,“別碰,一會就好了。”
嚴醉皺眉,柔聲問他:“還是壓着了?”
他有點自責,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睡了倆小時,那可不是就壓了齊尋的腿倆小時?
“沒事沒事。”
齊尋感覺這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擡都擡不動,怕嚴醉擔心,硬撐着笑笑:“哥好點沒有,還暈不暈?”
嚴醉揉着齊尋的頭發,溫聲道:“不暈,哥好得快。”
齊尋點頭:“那就好。”
“走,咱回屋裏躺會,”嚴醉說着就站起來,“哥扶着你。”
齊尋拒絕:“哥,不用。”
嚴醉勁大,非要拽着齊尋的手讓他回屋裏躺會,齊尋一看也拗不過,好不容易掙紮着起來了,一擡腿差點摔地上,閃了一個趔趄。
“哎?”
嚴醉吓了一跳,在齊尋摔倒之前伸手攬住了他單薄的身體:“走不了嗎,那哥抱着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