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綻放
綻放
“噗通，噗通——”沈歡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但是她并不想停下來。
沉重的腳步摩擦着籃球場上的小沙砬，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
大腦自動宕機。跑到挪不動腳之後，沈歡又渴又累的趴倒在水泥地上。
嗓子快要冒煙的灼燒感刺痛着她的神經，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混沌，
她心裏堵得慌，跑操結束後她也不想走，而是繼續圍繞着籃球場跑步。
冰冷的地面像是鋼針似的，穿透了身體，直達內心。
沈歡無奈的笑笑，感覺恢複了一些力量之後，她撐着胳膊站了起來，然後瘸瘸拐拐的走到操場中間的草地坐下。
遠遠的，她看見一團人影朝她跑過來，不，是沖過來，像是離弦的箭一樣！
不，不是離弦的箭，她不似離弦的箭那般越來越慢，她的速度是越來越快。
那人在離她不過十米的距離時開始減速，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剎住車，她帶着點力沖到沈歡懷裏。
沈歡張開雙臂，下意識的接住那個人。
兩人的心髒貼着彼此的胸膛，心跳如鼓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我不走了——”鄭知男貼在她的耳邊，伴随着呼吸聲，輕輕的說出這句話。
沈歡的大腦剛恢複思考，現在又開始罷工。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知男扶着沈歡的肩膀，起開身。
還是一如既往的中馬尾，此刻配着她靈動撲閃的大眼顯得格外生動。
沈歡張了張嘴，眼睛都沒眨的問她：“為什麽？”
她的心像是要從身體裏跳出來，沈歡咽了咽口水，妄想控制住自己不争氣的心髒，卻發現是徒勞。
“......”
鄭知男沒說話，就這樣低眸凝視着她，還沒調節過來的呼吸，想催化劑一般，讓兩人都活躍了起來。
沈歡忽然不想說什麽了，她擡起手，輕撫着鄭知男的臉，細膩光滑的皮膚一點一點的升溫。
她肉眼可見的看到鄭知男臉紅起來的全過程。
似乎是提前猜想到了沈歡可能會做什麽，她提前開口，帶着不确定的試探“我和你最好了，有些事情，要是沒想好就不要做，我不想失去你。”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鄭知男緊抿着唇，不發一語。她的視線突然從沈歡臉上挪開，微低着頭偏向草地看着。
沈歡咽了咽口水，問她，“留下來是為了我嗎？”
其實從剛才聽到鄭知男說她要留下來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過了很久，沈歡都要放棄了，她有些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扶着鄭知男臉頰的手快要垂落下來的時候聽見了自己想聽見的答案。
“是。”
鄭知男輕吐出一個字，像是一聲驚雷劈在沈歡的神經上。
沈歡笑了一下，卻又害怕的不敢繼續問下去。可鄭知男偏偏不放過她，對于她來說，既然開始說了，那就要說清楚。
“不問問我為什麽？”鄭知男歪着頭，過長的頭發垂到肩上。
“你想說就說嘛！”沈歡笑了笑。
“......不說了。”鄭知男擺了擺手，一個翻身坐到沈歡邊上了。
現在的姿勢是她們并排坐着。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沈歡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媽的，這句話，怎麽這麽......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自己。
“是啊，你對我有嗎？”鄭知男故意偏過頭說的這句話，這話是被風傳到沈歡耳中。
似是慶祝，更像是劫後餘生。她終于能不再暗自揣測鄭知男的心意，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理所當然的對自己的女朋友好了。
“有啊。”眼看着鄭知男都坦白了，她也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于是大膽的，直接的承認了。
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先笑起來的，反正最後她們都笑了，兩個女生在操場草地上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
住在學校，沒有早讀的老師有的圍着操場跑步，皆是疑惑的看着她們二人。
兩人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她們相對無言了幾秒。
鄭知男靠着沈歡的肩輕輕地舒出一口氣。沈歡也低着頭，她的臉碰到了鄭知男的發頂。
“我以為我的初戀會是那種驚天動地的呢......”鄭知男擡起頭看着她，坐了起來。
“怎麽？這樣告白你覺得不夠驚天動地？”沈歡挑了挑眉，嘴角又忍不住咧開，她的手指疊在一起，時不時捏捏。“那你想要什麽樣的告白？”
鄭知男吸了一口氣，故作深沉，眉飛鳳舞起來。
“應該霸氣的，不容拒絕的‘女人，做我的女朋友。’”
沈歡看着鄭知男搞怪的樣子，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她想起來，但是剛才跑步給腿跑軟了，一個沒想到，剛起來一半的身子差點栽倒。
關鍵時刻，幸虧鄭知男及時把手伸到她的腋下，扶住了她。
但緊接着，兩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同栽倒在地。
沈歡順勢而為，兩只手撐在鄭知男耳邊，給她來了操場咚！
“女人，做我女朋友。”她滿足鄭知男的願望，霸道的開了口。
鄭知男臉紅的不行，她剛才也不過就是說說，沒想到這人真的這麽做了。
她兩只手交疊在一起，捂着嘴點頭，然後視線飄到沈歡嘴唇的時候又挪開了。
沈歡忍不住笑了一下，很輕很快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她們手拉着手一起回了教室，兩個女生走在路上手拉着手在人們看來好像很正常，不像兩個男生那般惹眼。
沈歡有些腿軟，上樓的時候一只手扶着樓梯扶手，一只手被鄭知男牽着。
早讀結束之後，沈歡又和鄭知男一起手拉手去了學校食堂。
以往她們兩個人是一個習慣了不吃早飯，一個是不可能在食堂逗留。今天倒是人生頭一次，面對着面，坐着享受早餐。
“一會兒我還是去公司，但是晚上我會回來的。”鄭知男把剝好的雞蛋放到沈歡面前，小聲說：“我女朋友呢，就在學校好好等着我回來。”
“嗯。”沈歡沒忍住樂了，也低着聲說：“那我等姐姐回來寵幸我。”
鄭知男耳朵紅了，沒再繼續說話，她低頭喝了一口豆漿。
心裏暗自腹诽，以前沒有想到沈歡是這樣的......悶騷的很。
她們的聊天終止了，但是也并沒有覺得沉默難熬。鄭知男還中間抽空擡眸看了一眼沈歡，臉上還是紅的。
她一擡眸，正好撞進了沈歡的視線裏。
她晃了晃手上的雞蛋，含糊開口：“挺好吃的，姐姐剝的雞蛋甜。”她的牙上面還有一些雞蛋黃，場面有點滑稽。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鄭知男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她現在參加工作了，也不打算像以前那樣沒有經濟來源似的省。
自從事情攤開之後，沈歡像是解除了某種封印，第一節課之前，盧老板過來送雷老師。
她注意到了一邊一直盯着她看的沈歡，于是旁若無人的吻了吻雷老師的唇角，然後轉身挑眉望着沈歡。
沈歡嘴角抽了抽，面色有點複雜。雖然現在辦公室沒有老師，但是她還在這裏呢。
“你找我？”盧老板鎮定自若的問她。
沈歡點了點頭，雷老師沖她們兩個人笑笑，然後去了教室。
“找我什麽事？”雷老師走了之後，盧老板臉色雖然沒什麽變化，但是沈歡能夠感受的出來。
她的氣場變冷了。
“沒什麽事。”她想當面感謝一下盧老板，她知道鄭知男今天能跟她坦白，其實有一部分的自信是來自盧老板給她提供的工作崗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盧老板也算是她們的貴人。
“沒事我走了。”盧老板說着就擡腿想要走。
“謝謝你——”沈歡的聲音從盧老板身後響起。
她發自真心的對盧老板有一種感激。
“？”盧老板轉身，眼底仿佛是一灘深井冷水，此刻她正好整以暇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歡。
沈歡臉色有點崩，盧老板看着人的眼神好像有什麽魔力似的，讓她沒來由的有點發抖。
“你替誰說的？”她的聲音無悲無喜。
“鄭知男，我的，女朋友。”她身後冒着冷汗，咬牙艱難開口。
“呵，這條路可不簡單，她算是過來了，你嘛，還是加油吧！”盧老板不批評但也沒有贊揚。
她剛才敢旁若無人的在沈歡面前和雷老師接吻，是因為上一次她們一起下樓梯的時候就察覺到，這個沈歡，絕不是直的。算是直覺吧，不過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鄭知男去了公司，沈歡在學校上課，第一節課，她的腦海一直重複播放着那段，無悲無喜，冷淡至極的聲音。
她算是過來了，你嘛，還是加油吧......
她知道這條路不簡單，至少長這麽大，身邊也就見過那麽一對。
但是她并不想放棄。
中午午休的時候，她正寫着練習題，腦海中什麽東西劃過，她好像明白了盧老板那句話的意思。
她攥着筆，眼神堅毅。
她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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