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綻放

綻放

十二月十五號鄭知男正式放假，沈歡那天又把她的提高卷寫完了。

昨天外面下了一場雪，屋子裏沒有暖氣，鄭知男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了一個小太陽，她用毛巾擦了擦，把小太陽放在她們的卧室。

房間裏的溫度也比外面高了一點。溫暖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今天晚上外面的雪還在下。沒有停下的跡象。

“雪下的好大。”

“嗯，明天可以打雪仗了。”

進入臘月大家都開始采購年貨了，她們打算明天也去采購年貨。

“早點睡吧。”沈歡關了大燈，只留下床頭燈。

鄭知男嗯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書，拉上被子把她和沈歡蓋上。

這床被子有些薄，開着小太陽還是感覺冷，鄭知男有點睡不着，床簾沒拉，她翻了個身看着窗外，心裏出奇的寧靜。

沈歡的手機響了一下，她好像睡着了，沒有動。鄭知男也沒有去動她的手機。

過了一會兒，聽見鄭知男的呼吸平穩了，好像睡着了，沈歡才拿起自己的手機。

調低了亮度，打開看了看。

是她媽給她發了條語音，沈歡猶豫了一下，點了轉文字。

“——歡歡，過年我們準備去旅游，拜年的時候，我們可能不在家。提前跟你說一下。”

這樣的話肯定不會是她媽說出來的，沈歡遲疑了一下，點開了語音。

果然是她繼父的聲音。

沈歡猶豫了一下，發了個“——知道了。”

然後給手機開了免打擾，繼續仰躺着睡覺。

身邊的鄭知男翻了個身，本來是背對着沈歡的，現在翻到面朝沈歡。

這個床不是很大，她這麽一翻身就貼上了沈歡的手臂。

沈歡歪頭看了鄭知男一眼，外面的雪映照的光不算弱，她看見鄭知男的睫毛顫了顫。知道鄭知男沒睡着。

她牽了一下鄭知男的手，冰冷......

她起身把兩人的棉襖拿過去蓋在上面才抱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沈歡和鄭知男起了個大早，她們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了附近的商場采購年貨。

兩個小孩都不知道該買些什麽，最後買了一些新鮮食材，然後買了兩幅對聯還有貼紙和中國結。

沈歡站在床上用品的店鋪前等鄭知男，她去衛生間了。

等到鄭知男回來的時候看到沈歡站在床上用品店鋪前，好奇的走過去問她要賣什麽？

“買一床厚被子。”沈歡拉着鄭知男的手走進了店鋪。

鄭知男眨了眨眼睛，難道她是要和她分被窩睡嗎？她想着。

最後她們挑選了一床大紅色的棉被。

付了錢後，沈歡随手叫了個車。

沒買棉被的話她們還能自己提着這些東西回去，可是買了棉被，她們就有點拿不了了。

鄭知男提着不算重的食材袋子，沈歡則提着棉被跟在鄭知男身後。

兩人回家後，沈歡把那床薄被子撤了下來放到椅子上，然後拆開厚被子鋪上。

“你看這大紅色像不像婚床？”沈歡擦了一把臉，高興的沖鄭知男說着。

鄭知男反應了過來，她笑了笑，肯定的說：“像。”

沈歡笑了一聲，雙手抱胸興高采烈的說：“以後我們結婚，就這樣。”

鄭知男笑着點了點頭。

日子過得很快，好像沒多久就過年了。

大年三十這天，她們在家裏貼上了貼紙，挂上了中國結，就連門口的對聯也被她們拿下來換上新的。大掃除自然也是不能忘的，屋子雖然平時就很幹淨整潔，但她們還是重新打掃了一番。

所謂新年新氣象，圖個吉利。

兩人忙完這些，累的腰都直不起來。

最後鄭知男從冰箱裏拿出她平時包的水餃，下了點水餃。

兩個人坐在電視機前，烤着小太陽看春晚。

外面時不時響起噼裏啪啦的鞭炮聲，把過年的氣氛推向高潮。

兩人以前都沒過過什麽像樣的春節，一個是整天生活在父母的争吵聲中，就連過年她都選擇在外面散步。一個是整天被嫌棄，過年嫌她在家晦氣，也不得不出走。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這一次兩個春節出逃的人終于在城市一隅獲得片刻的平靜，終于體會到了年味。

大年初二本來是到處拜年的日子，但對她們來說并沒有什麽親戚需要走的。

沈歡壓了一個紅包放在鄭知男的棉襖口袋裏。

她還正在穿衣服，鄭知男從外面走進來，手裏拿着她給的紅包。

“你送我紅包？”

沈歡笑的點了點頭：“壓歲錢。”

她很少收到壓歲錢，小的時候聽年的故事，說壓歲錢能保證孩子不被年獸傷害，當時她心智已經不算幼稚，當然知道這只是童話故事。但她還是希望收到壓歲錢。不是因為在乎錢，而是想要有人關心在意她。

所以現在她才想起來給鄭知男包壓歲錢。

正準備系扣子，發現口袋有個地方被印出矩形。

沈歡掏了一下口袋，同樣，是鄭知男給她的壓歲錢。

兩人相視一笑。

“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數心有靈犀？”鄭知男晃了晃手裏沈歡給的紅包笑着說。

“算。”沈歡笑着拆開紅包。

五張一百的，一張二十的。

和她包的紅包數額一模一樣。

兩人又笑做一團。

早飯依然是水餃，鄭知男一邊在鍋裏攪拌，防止水餃粘到一塊，一邊轉頭問靠在廚房門框處的沈歡：“你寒假作業寫完沒？”

沈歡挑了挑眉，不開心的啧了一聲：“......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寒假作業寫完了，還順便寫了提高卷。”

鄭知男心裏驚訝了一下，她還打算這幾天幫着沈歡一起把寒假作業寫完，省的到時候開學老師為難她，但沒想到她已經自己寫完了。

鄭知男清了清嗓子，沖她豎了個大拇指說：“那一會兒我們再去書店買點題寫。”

沈歡嗯了一聲。

那套提高卷是她自己選的，寫起來還是沒什麽難度，就算鄭知男不說，她也打算一會兒吃完飯讓鄭知男幫她挑一套有點難度的試卷。

兩人吃完飯後，鄭知男讓沈歡把她這段時間寫的試卷拿給她看看，她好根據現在沈歡的能力挑适合她的試卷。

結果看了那一張張試卷，除了正确率高，就連沈歡的字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至少已經從躺着變成了坐着。

沈歡看到了鄭知男眼底的驚訝的贊賞，也不由自主的小驕傲了一下。

再開學就是高二下半學期，按照沈歡這樣的學習進度，是有很大可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學的。

鄭知男高興起來，眼裏閃着激動的光亮。

“沈歡！”

“嗯？”

“你真的，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鄭知男比自己保送還開心。

沈歡總是這樣，一點一點，從剛開始走進六高的粉色魔頭，變成了現在的刷題狂者。

沈歡舔了下唇，難得的不好意思。

她笑了一下，嗯了一聲。

大年初二，好多店鋪都沒開門，書店也是。

跑了一趟回來，她們兩手空空。

她們只能作罷，決定好好放松幾天，等到過幾天再去看看。

沈歡現在體會到刷題的樂趣，一天不寫題就感覺不太适應，渾身難受。

鄭知男看在眼裏，時不時她出題讓沈歡寫。

鄭知男出的題難度不小，有的時候沈歡能寫出來，有的時候寫不出來，但是等到鄭知男給她講的時候，她又能舉一反三說出一些其他的解題方法。

沈歡不笨，相反，她挺聰明的，而且記憶力好。之前她的優勢在文，現在她的理科邏輯思維能力也提上來了。

沒有弱科。

其實沈歡心裏一直有個目标，之前是不敢想，也不想想，但是現在，她能夠直視這個目标了，甚至如果有人問她，她也會有底氣的告訴那人。

她想和鄭知男上同一所學校。

全國頂尖的大學。

直到七號，外面的店鋪才陸陸續續的開了，鄭知男第一時間就帶着一天不刷題渾身難受的沈歡去了書店。

老板一開門，就見兩個長相氣質出衆的女生進來。

才開門就有人光顧他的生意，自然是好的意頭，他喜笑顏開的誇她們。

沈歡皺眉，覺得他有些吵，但是鄭知男只是笑笑不說話，大過年的她也不好掃了人家的興致。

“叔叔，我們自己看看。”

跟在她們身後的店主一聽她們這話也停住了腳步，連連說好。

這幾天看沈歡寫的那些東西，鄭知男發現市面上大部分的題對于沈歡來說都太簡單了。最後她的視線停在一本奧數上。

不過她不是簡單的只買了奧數。

她告訴沈歡，高考大部分還是基礎題。那種非常難的題是極少數了。

現在那些基礎題對與沈歡來說不成問題，所以準備做一些比較有難度的題，但是前提是不能忘記那些基礎題。

最後，她拿了一套和沈歡自己選擇差不多難度的拔高題和一套奧數題。

兩人回去的時候碰到了老熟人。

肖蔚步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看到她們也是微微一驚。

她們從放假開始就沒有再見過班裏的同學，肖蔚的變化比較大。

他的頭發被染成了黃色，看起來沒有了往日的乖巧，更像是個小混混。

“你們怎麽在這裏？”肖蔚問了一聲，看到她們手上的書反應過來。

“寒假作業不夠寫？”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驚訝于沈歡居然會學習。

鄭知男不參加考試之後，他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平時也不會太關注他排名後面的同學，自然不知道沈歡已經進步了。

他對沈歡的印象還停留在沈歡剛來時，那副混混模樣。

沈歡對這個班長沒什麽好的印象，之前鄭知男還在班裏面的時候他就總是往鄭知男身邊湊。

她合理懷疑這人是不是暗戀鄭知男。

“你作業寫完沒？”沈歡語氣平淡的問他。

這才是假期偶遇同學的完美問話。

“......沒。”肖蔚臉色變化了一下，他來這裏是來看課外書的，放假前他也定了個目标，只是彎道被超車了。

“我也沒寫完。”沈歡淡淡的說。

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已經寫完了作業，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對于現在的生活就很滿意了，平時好好學習，然後和鄭知男過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

“正常，還有一個星期呢。”肖蔚臉色果然好了一些，他抓了抓自己的黃毛放松的笑笑。

“嗯，那我們先回去了。”沈歡說完拉着鄭知男往外走。

肖蔚為她們讓出一條道。

自始至終，鄭知男都只來得及開始禮貌的朝肖蔚點點頭，走的時候沖他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