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綻放

綻放

開學前幾天，她們班裏的群又開始熱鬧了，同學們在裏面讨論作業還剩多少。

沈歡她們是十六號開學，鄭知男是二十號正式上班，也就是說她還能去送沈歡。

這個學期鄭知男不住在學校了，是沈歡讓的，因為住在這邊會距離公司更近，從學校到公司會比較遠。

沈歡從早晨八點坐在書桌前寫題，一直到十一點，很少走動。鄭知男坐在一邊看書，兩人誰也不打擾誰，互相陪伴，彼此安心。

沈歡寫了那一頁奧數題後合上了書。她整個人放松的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然後伸手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群裏99+的消息，大部分都是說沒寫完作業，沈歡嘴角不由自主的勾着一抹笑。

對于她來說，這個寒假過的真的非常的有意義，她覺得自己開學考試可以挑戰一下肖蔚的位置了。

“你餓了嗎？”鄭知男見沈歡有了動靜，放下書擡眼看她。

沈歡轉了個身，點了點頭。

倒是真的餓了，腦力消耗太大。

鄭知男笑了笑，站起身道：“那我去做飯。”

沈歡也跟着站了起來，她從來不讓鄭知男一個人處理這些家庭瑣事，做飯也好，收拾家務也好，都是兩個人一起的。

鄭知男察覺到沈歡跟在她身後，她也不攔着，兩個人一同走進廚房。

外面的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垃圾桶裏還有一些，地上的雪早就被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走化了。

後天開學，明天是元宵節。

沈歡看着鄭知男刀工熟練的切着土豆絲，發起了呆。

一整個寒假她媽那邊去度假了沒搭理她，她能理解；但是她爸也太安靜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眼皮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弟好久沒來了。”沈歡又想到她們這個暑假過的實在安生，鄭知男的弟弟也沒有過來。

按照她弟之前去學校看她的頻率，不應該這麽長時間不聯系她的。

鄭知男手上的刀工不停，她笑了一下：“我弟她明年上高中，所以這個寒假都在家裏學習呢。說是閉關......”

上次視頻的時候，她看到她弟确實坐在書桌前，面前放着一疊書，書角都折了，看得出來他平時經常翻。

沈歡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鄭顧北對她姐很好，她也反常高興鄭顧北能有個好的未來。

元宵節那天，外面有不少小孩玩着仙女棒。

點燃一根煙花，看着它在自己手裏綻放......奪目絢爛，那一刻好像所有的煩惱都能忘記。

鄭知男在樓上看着下面的孩子們玩，有的小孩點了炮，只是炸了一聲響。

晚一點的時候，大人們也出來了，大人們點的是放在地上的那種煙花，點燃竄起一團團火花。像是火瀑布。

沈歡從身後走過來，端着一碗湯圓。

早飯吃的晚，所以推得午飯也晚，午飯晚也推得晚飯到現在還沒吃。

鄭知男眨了眨眼，接過來舀了一個湯圓放進嘴裏。

“黑芝麻味的。”她說。

沈歡笑了笑，她看了看下面的煙花問鄭知男：“你要不要放一下煙花？”

鄭知男嘴裏包着湯圓，搖了搖頭。

“我怕它爆炸。”鄭知男說。

她平時看各種新聞，其中不乏有那樣放鞭炮傷到人的新聞。她膽子小，所有有可能傷害到人的事情，她都不喜歡做。

沈歡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麽。

其實她也有點害怕這個，因為小的時候被人吓過。

記得有一年過年，她表哥到她們家拜年，帶了一口袋鞭炮，當時她還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麽用。只是看着她表哥放鞭炮。

後來，她表哥點了一個鞭炮，放到了她的帽子裏。

她一下子被鞭炮吓哭了，當時大人們過來，她舅舅舅媽讓她表哥給她道歉，但是她爸媽假客氣，說沒什麽大不了，沒關系之類的。

還大氣的說男孩子就是頑皮，其實沒有什麽壞心思，當時她表哥就躲在她舅舅身後朝她偷笑。

那次她沒有得到道歉，也失去了對鞭炮的興趣。

因為放寒假的時候沈歡是直接把東西拿到這裏來的，所以她連回她爸家拿東西的事都省了。

送沈歡去學校的路上，她們又撞見了肖蔚。

這個時候他已經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肖蔚沖她們笑笑。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鄭知男禮貌的打了招呼，沈歡一臉冷淡不好惹的态度跟在鄭知男身後。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肖蔚好奇什麽時候她們的關系這麽好了？

到了宿舍，差不多人都來齊了。

她們的家長正在給她們鋪床，而她們則争分奪秒和手機進行最後的狂歡。

鄭知男把沈歡的東西放到自己床鋪上，然後拆開一點一點的幫她鋪好，沈歡倒是對手機沒什麽興趣。

她在整理櫃子，鄭知男在幫她鋪床。

一個富态阿姨擡頭擦了一把汗，看了看鄭知男，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她。

“你也是幫你閨女鋪床撒？”

鄭知男嘴角抽了抽，她看起來很像沈歡她媽嗎？

沈歡則在靠近門的櫃子處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

那個阿姨的閨女，也就是她們的室友沒忍住笑出聲。

對她媽解釋說：“那是我們班第一名，也就是我跟你說的保送的那個。”

阿姨一臉驚訝，随後又笑了起來。

“小娃娃不得了，不得了......”

幫沈歡收拾好床鋪，又囑咐了兩句，倒真像是她媽一樣。最後走的時候鄭知男還不舍得，差點哭了。

沈歡寬慰她。

“你不是有學生卡嗎，到時候想來就來。”

幸虧現在上的是高二，不是高三。上高二還能周六周日回家，上高三更嚴格，一周甚至幾周都是放幾個小時的假。

那幾個小時的假還是讓同學們回家拿生活費的。有的距離的遠的學生，幾個小時根本不夠來回耽誤在車上的時間，這種情況的，一般都是她們父母提前過來，不用她們回去。

鄭知男點了點頭，最後在學校無人角落抱了一下沈歡離開了。

回到空蕩蕩的房子，沒有沈歡她總是住的不習慣。

最後一咬牙，在這個房子裏吃了個午飯，下午她就搬着行李也去學校住校了。

還沒有開始上班，鄭知男決定在教室聽幾天課。

現在她已經被保送了，學校不資助她，但是也沒有找她要學費和住宿費。

剛回到教室，同學們叽叽喳喳的讨論着寒假的經歷，說的面紅耳赤。沒寫完作業的同學正在補作業，王老師已經給他們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晚自習前還沒有補完，就去門口蹲着補。

沈歡一臉輕松的靠着椅子，支起兩個椅子腿晃來晃去。

看到鄭知男進來，她驚訝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笑了。

“你怎麽來了？”沈歡坐直了身子問她。

鄭知男放下書包，不太好意思的說：“來學習，以後我也住校。”

沈歡笑了一下。鄭知男舔了一下唇：“一個人住不慣，還是想和同學們一起住。”

沈歡沒拆穿她的話，她提前已經給鄭知男的桌子椅子都擦好了，本來是打算放書的，不過現在鄭知男來了，那就她坐吧！

扶雅玲在後面，剛補完作業的她長舒了一口氣。

一副劫後餘生的收起沈歡的作業還給她。

“歡姐，你真是救我狗命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小馬仔。”她信誓旦旦的說。

沈歡接過了自己的作業，說了聲“不用。”

她都已經金盆洗手了，還要什麽小馬仔。

“鄭鄭，你不會沒寫作業吧！”扶雅玲看鄭知男桌子上就一本書，和一支筆。和其他同學，桌子上鋪滿了卷子不一樣。

鄭知男忍不住笑了一下：“我還寫什麽作業啊？”

扶雅玲一想也對，但是她還是有點矛盾。

“可是王老師說，誰沒寫作業就把誰攆出去......”

她矛盾的很，一方面王老師說有一個算一個，沒寫完作業的都去門口補，一方面是鄭知男已經被保送了，根本不需要再寫作業了。

沈歡看不下去的說：“你是不是過年過傻了，王老師那說的是我們，又不是鄭知男。”

也對，鄭知男早就被排除在王老師說話範圍外了。

“有道理。”扶雅玲說。

今天一整天老師們都沒有過來講課，她們商量好了一樣把這一天留給學生們補作業。

有了壓力才有動力。在王老師門口蹲着補作業的壓力下，所有同學都在晚自習前寫完了作業。

有的人早上來的時候一個字沒動，到最後居然也能寫完了，只能說沒有什麽奇跡是中國學生創造不出來的。

王老師站在講臺上，穿了一身紅色棉襖，喜氣洋洋笑裏藏刀的說：“今年我可不會再對你們放松了，去年是分科後的第一個學期，我還不了解所有人，但是以後......”

沈歡轉着筆玩，鄭知男看着講臺上的王老師，然後視線又挪到了沈歡的手上。

她們不經意對視了一眼，兩人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王老師在上面發上學期沒來得及發的獎狀。

一個班裏的獎狀大概就是二十個，五個學習标兵，剩下的都是看着給。

“沈歡——進步之星！”王老師念叨沈歡的名字。

沈歡本人還沒反應過來，最後僵硬的，像機器人一樣上講臺領了獎狀，還有王老師私人送的一個黑色厚筆記本。

在學生們的注視下，她有點挂不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