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這次的事态比起青葉山城那次要嚴重。

青葉山城是血河老祖想要借助通往幽冥的通道來提升境界,然後再用它來脫身,而這裏卻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

因此,楚倚陽一落地就立刻帶上了剛到手的天級手套。

他先前失去的那只是在右手上的,新得到的這只是在左手,除此之外,兩只手套沒有什麽區別。

他的目光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此刻已經置身森羅殿入口,四周鬼氣陰森,臺階石柱上生滿青苔,城中修士人數應當不下上千,在這裏他卻沒有見到別的人影。

幽冥跟陽間從來分隔斷絕,陽間修士這麽多年沒有跟幽冥接觸過,如今一上來就是這樣的模式,想也知道,如果此刻其他人也置身在這裏,還跟楚倚陽一樣看不到旁人,心中會多麽沒底。

他一邊聽着從森羅殿裏傳來的風聲,一邊擡頭看着頂上描繪的樹葉标志,在心裏對着系統說道:“剛剛傳過來的那兩道消息,意思應該不是一個人得通關這四個殿。”而是皇都之中這麽多人裏,有四個能各自通關一個就行,今天估計就算結束。

但如果沒有通過的話……

“現在是第一局。”系統說,“沒有通過就會進入第二局。”

吸引人進來玩的游戲總是如此,第一局簡單,從第二局開始增加難度。

皇都裏的那些人都是被陰珠跟令牌吸引過來的,在第一局的時間裏就算心裏沒底,在通關的過程中得到些戰利品,哪怕結束之後讓他們出去,估計也有很多人不會動作。

“能接地圖嗎?”

楚倚陽敲了敲系統,系統便在他的眼前投射出了整座皇都如今的地圖。

那些零星地分散在皇城皇都內的紅點,照楚倚陽的推測,是在沙漏出現的時候沒有從建築裏出來的修士,而那些聚集在四個方向的密密麻麻的紅點,則是進入了森羅四殿的“玩家”。

再看系統在地圖上投射出來的标志,四座鬼殿陰森,每一個的标志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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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火、水、木,他們現在就在木殿裏。

進來這裏以後,楚倚陽手中拿着的火焰令牌雖然仍在微微地發燙,但是卻沒有先前在演武場上那樣躁動了。

“火洩木氣。”紅衣公子手掌一翻,從亂葬崗的惡鬼統領身上掉落的令牌就消失在他的掌中,“這牌子在這裏會有點用處的。”

這時,又有新的信息流進入了他的識海中。

楚倚陽略略揚了揚眉角——這個副本還是二人通關模式,那難怪在傳送之前晏尋分明跟他在一起,現在卻不見了他的人影。

晏尋跟他的伴生魔蟒被算作了兩個人,不可分割,自成一組,此刻要麽是單獨在木殿的門口,要麽是在另外三個不限人數的森羅殿裏。

而會不會在其他人面前露餡,就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至于系統,這個世界不管是人是鬼,都不可能探知到系統的存在,所以現在楚倚陽是單獨一人。

他眸光微動,既然是二人通關模式,那他的同伴呢?

這個念頭剛閃過,腳邊的地磚就發出了光芒,下一刻,那個剛剛被他打暈、還搜走了天級法寶的守衛出現在了他面前。

當軒轅策悠悠醒轉時,他的意識還停留在被打暈的那一刻。

他是軒轅皇朝唯三的異性王之子,父親當年在邊關不幸戰死之後,他就被當時還是二皇子的帝王收養。

此後帝王登基,邊關收複,四海升平,多年沒有戰事,他也就跟回了皇都。只不過帝王膝下皇子衆多,他只是個養子,沒有實權,在皇都的位置極其尴尬。

因此加冠之後,他便留書一封,離開皇宮,外出游歷。

後來在荒漠邊緣遇上妖獸,九死一生,掉落一處荒廢的洞府裏,繼承了一個散修的道統,成了修士,數月前才回了皇都。

當年他離開皇宮的時候位置有多尴尬,現在回來依舊是這樣,只是一介閑人,卻擔着皇子的名頭,除了軍中一些故友之外,并沒有人同他來往。

然而,修士與凡人的時間不同,他在洞府中潛修十幾年,回來還是當年的樣子,可是他的朋友們卻已經變了,坐在一起仿佛兩代人。

久而久之,軒轅策也就淡了重拾故友舊情的心思。

來守皇宮第二層,算是意外。

原本負責守衛第二層的是他的一個好友,當年離開軍中之後也有一番際遇,後來回了軒轅皇朝才有了這番差事——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不管習武也好,修仙也好,最後都是貨與帝王家。

日前,他要回老家成親,于是才找了還在京中停留、沒有其他事務的軒轅策替他守第二關。

軒轅策既有官職,又是帝王養子,守一守皇宮第二層絕對沒有人反對。

接觸不到宮裏的情況,也不知道帝王的身體如何,軒轅策亦覺得能夠在外圍守一守也好,只是沒有想到才守了兩日就被人打暈。

雖然他剛剛暈了過去,但那幾道信息同樣傳入了他的識海裏,因此他一恢複神智便立刻警惕起來,然後就看到把自己打暈的人正蹲在自己面前:“醒了?”

顯然,打暈他的人是他,喚醒他的人還是他。

見軒轅策警惕地看着自己,楚倚陽向他伸出了手,一點也沒有之前把人打暈還搶了他東西的尴尬,“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軒轅策沒有立刻伸手借力起身,他的目光停在了楚倚陽伸出的手上。

看着他戴的金色手套,聯想到先前他把自己打暈的舉動,軒轅策皺起了眉,難得有些生氣地道:“那是我的。”

見他沒有要自己拉他一把的意思,楚倚陽收回了手:“你輸了,所以歸我了。”

他說得如此自然,半點不覺得愧疚,令軒轅策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麽反駁。

楚倚陽起了身,看着面前的英俊青年也跟着站了起來,目光朝着四周看去。

在把他弄醒之前,楚倚陽稍事整理了他身上被自己扯得衣襟大開的武士袍,因此軒轅策不知道此前自己衣冠不整。

他也不是容易生氣的人,何況是在現在這個不明朗的情況下。

在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确認自己身在何處之後,他便對楚倚陽說道:“還是請閣下把東西還給我吧,那是我師門之物,不容有失。”

紅衣公子沒有理會,轉過了身去側對着他,一面觀察人齊之後木殿入口的變化,一面漫不經心地道:“這件寶物你拿了多半也不知該怎麽用,否則不會一直放在身上。留着不用才是辱沒師門,不如給我,作為交換,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軒轅策:“……”

盡管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這也太土匪了。

他看着這個刀法厲害、出身看上去又很不凡,而且還能言善辯、叫人說不過的紅衣公子,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上有這件法寶的。

明明他脖子上的項鏈就能夠阻隔法寶氣息,一路上也沒有其他人來搶過。

他想着,又看了一眼楚倚陽背在身後的左手。

看到那只仿佛天生就該戴在他手上的金色手套,軒轅策心中無奈,想道:罷了,現在這個情況如此詭異,能夠多發揮出一份戰力都是好的。

這個念頭一起,他便放下了要回手套的事,開始在入口處查探。

跟只是用眼睛看的楚倚陽不一樣,他蹲了下來,伸手摸索牆面跟地面,有時還會聞一聞自己觸碰到的東西。

楚倚陽停下腳步,看着他這般專業的查探,聽他的分析傳來:“這裏應該是個機關組成的宮殿,我們只有兩個人,裏面就算有守衛也不會太強,顯然武力值不是要點。想要闖過去,靠的是觀察能力、對機關傀儡的掌控,還有運氣。”

軒轅策學的就是機關,機關術在玄門正道之中算是小道,才容易斷絕。

而機關、傀儡不分家,楚倚陽能夠發揮出金絲手套的作用,把他們兩個扔在這裏,倒是專業對口。

楚倚陽對這個被自己放倒的人再次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他站在原地,對着軒轅策道:“你在皇都的時間長,之前可有過這樣的情況?”

“沒有。”軒轅策起身拍了拍手,轉向他,“這是第一次。”

通關是有時間限制的,兩人既然達成共識,準備拿下這一殿,就暫時結成同盟,交換了身份姓名,一起進去。

一真正進入木殿大門,兩人就發現裏面的情況同外面的冷清完全不同。

楚倚陽看着面前不斷變動的機關和無數的人影,看着他們一進來就朝着前方沖去,有些成功地避開了殿中機關,闖入下一個宮室,有的則判斷失誤,才邁出第一步就跟隊友一起被機關吞噬。

“這是其它進入這裏的人,我們處在不同的時空。”

軒轅策一下就把握到了精髓,做出了準确判斷。

盡管是雙人模式,但後面進來的人卻可以看到其他先一步進入木殿的人。

因此可以他們看到前面的人是怎麽折在機關裏。

軒轅策一邊說着,目光一邊在這些或通或不通的路線上掃過,腦內直接分析出了從這裏到宮室盡頭的幾條安全路線,“用先行者來推出路線……只要前面還有人,就代表可以存在安全路徑。”

軒轅策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對身後的楚倚陽說道,“跟着我。”

說完就化作離弦之箭,朝着分析出來的路線突進,一頭沖進了猙獰的機關裏。

楚倚陽: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下次不打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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