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卺酒
第五章:合卺酒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扶着謝珩的那兩位小女孩皆是已經松了手,而謝珩此時就像是一個被琢磨的玩物,随意在此處走動。
在那一刻,謝珩想将婚蓋落下,只可惜,這裏的事物變化由不得他任性,只好如此。
周圍都是圍觀的人群,陷入其中的只有謝珩一人。所承受的這些,本就是他應當承受的。
然而也就是這一刻,周圍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有鬼啊!”
“怎麽活了?不是死了七八日了嗎?是鬼!一定是鬼!”
“薛家少爺詐屍了!”
“起死回生,老天保佑,保佑啊!”
“………”
“活的不是更好嗎?還不需要我們去擡,到時候弄的難受晦氣,還更難受。”
“但是這都已經是死人了,怎麽還能活過來?是不是在裝啊?少爺活着的時候就最是愛搞這些,難不成少爺真的沒有死?”
“什麽死不死的?今天可是少爺的成親日子既然都已經活過來了,也沒必要一直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哦。”
“不說就不說了,擔心也是我們家公子,聶家他們家公子倒是無所謂,到時候說不定就要被帶走了,還真是有些毛骨悚然,畢竟是個冥婚。”
“湊這個熱鬧,還真的就是晦氣,還不如不看呢。”
Advertisement
“……”
這些人說話講七講八的,一點要興趣都沒有。甚至還走的老遠了,一點都不想與這些有任何的接觸。
有人害怕,也有人面露喜色。
身穿一身婚袍的男子才棺材裏坐起,頭疼的搖了搖腦袋,看着眼前的景象還有新娘子,片刻未想便起身要離去。
卻被一位有胡茬的男子攔下,衆人見此,也強行将他們綁在一塊,堵着路,不讓其離開。
淩修正要邁出的步伐,也漸漸收了回來,看着眼前身穿婚服之人,伸出了手,當即便将頭上的婚蓋扯落,看着裏面的人。
四周呼聲一片,不斷的吼叫着,很是喜慶,明明都已經活了,可他們還是在散着紙錢,甚至将紙錢一直往謝珩身上扔。
“新郎官新娘子對拜!”
沒有任何的流程,直接便對拜,衆人盯着他們,就如同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雖臉上有血也有肉,但看上去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本就是不真實的,又有什麽好怕的。
拜便拜吧。
謝珩并未看眼前的人,低下了頭,在擡起頭的那一刻,淩修已經朝着他走進,似乎想要牽起謝珩的手,不過被謝珩擋開了。
“不過是牽個手而已,就這麽抗拒?嗯?”淩修輕聲笑着,滿眼的笑意寵溺,這麽年沒有見,倒是越來越陌生了。
在看到淩修的那一刻,謝珩滿眼的不敢置信,但面容依舊平淡,似是早已經熟悉了一樣。
淩修的離開,讓謝珩再次回到了過去。
淩修道出了一句話:“仙尊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變過。”
“我也不知我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不過只要能和你重逢,倒也無所謂了。”
謝珩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好似兩人從未認識過一樣。
周旁的那些人可不會給兩人時間,流程就這樣子走下去,
“跪拜!”
“拜吧。”淩修依舊是想去牽謝珩的手,本以為這一次會被拒絕,卻沒想到謝珩任他牽着,一點都沒有反抗。
聶家人:“聶河。”
薛家人:“薛緣似。”
“拜上。”
“南如纏庸,傾合故裏。紅衣糾纏,白世繞梁。”
“獻上我家公子,下入地獄為女子,嫁入薛家,永世不得超生。”
聲音刺耳,兩人都能聽到。
“還真是求之不得啊。”淩修呢喃着,不敢被謝珩聽到,淩修所表達的是,想用一場兩人的婚宴,沒找到會是以這種形式,也只是純純的這一個意思,至于下地獄永不超生,淩修是想也不敢想。
哪怕是淩修自己永墜地獄,淩修也不想謝珩靠近。
謝珩其實高興的,能碰到淩修。無論是在何種情況之下,謝珩都不曾在意。
紅白交替,本就是大兇之兆,也難得聶河有那麽多的不願,薛緣似滿意了,可聶河卻慘了。
薛緣似的怨魂早已轉世,唯獨留下聶河一人永世不得超生,留在此處,永遠都無法逃脫。
恨,怎能不恨!聶河恨不得親手殺死薛緣似。
“仙尊,走吧。”
謝珩沒有回應,也不想搭理,從瞥了一眼淩修開始,便沒有再去看他,內心複雜一片。
淩修自然也察覺出謝珩這是不想搭理自己,也沒有自讨沒趣,兩人被一個孩童帶到了一個屋子裏,喜和喪寫在一起,紅白交錯,所有東西都是這樣。
“新郎官還有新娘子請。”
孩童話音落下後,便跑開了,将門緊緊的關上,此時的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站在院子裏的那些人已經離開,坐在了座位上,沒有人要管他們。
在進來的那一刻,淩修立馬便朝着謝珩靠近,一點猶豫的時間都沒有,減下的步伐都加快了。
謝珩根本就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雖然臉是淩修的,但也不能确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淩修?
虛幻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了,還是莫要相信的為好,警惕一些。
謝珩的性子當真是越活越回去,甚至越來越奇怪,讓人琢磨不透謝珩的性子。
“你當真是一點也不想理我嗎?”淩修就坐在床尾,雙手環胸的看着謝珩的模樣,就算淩修走到謝珩的面前,謝珩都不一定會理他,更別提是現在這樣了。
謝珩就像是沒有聽得到的一樣,眼睛閉着,閉目養神。
謝珩不過就是為了解決此事前來而已,并不會為了其他的事情而有所動容,這裏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将聶河心中對薛緣似的恨意放下。這樣,謝珩便能離開了。
“當真是一點都不想啊。”淩修見他頻頻不言語,終究還是有些受不住,當即便朝着謝珩靠近。
兩人好不容易重聚,卻成了這副場面。
“本以為這次能入這聶河緣似,可以和你重逢,卻沒想到會是這般,仙尊若是不喜,我便離開。”
淩修本就是一副死人之軀,能在這裏活過來,也是實屬萬幸,雖然只是魂靈附在了薛緣似的身軀,但好歹也是活了一時半會兒。
若是離開的話,想必再也不會出現在謝珩的身旁。
機緣巧合之下能與謝珩相逢,淩修心裏說不出來的高興,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謝……”淩修本想喚他姓,卻發現自己喊不出來,便沒有再說,轉過了頭。
“不能離開。”就在淩修起身的那一刻,謝珩擋住了淩修要離開的路,輕聲言道。
在聽到這句話的淩修嘴角帶上了一抹笑意,笑意很淺,但很明顯。
而謝珩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将他攔下,便沒有一直站在原地。
不知是真是假,都是虛幻之物罷了。
謝珩還沒有瘋到不分虛幻現實,不看淩修是會怕自己相信,可就算不怕,也隔絕不了謝珩心口上的劇烈疼痛。
“既然仙尊已經發話,那我便留在這裏。”淩修本就是試探,當謝珩說要自己留下之時,淩修自然而然就留下。
外面的人可不會就這樣讓他們說說笑笑的在裏頭。
門外敲門三聲,進來了一位婚婆,手裏拿着拐杖,拐杖上還捆綁着繡球。
跟在婚婆後面的是三位孩童,是三位男孩,他們的頭發披散着,手裏還拿着雪白的花,看不出叫什麽,但在洞房上出現,就是不吉利。
淩修一臉興趣的看着,好似這一切都與淩修無關的一樣,淩修也是一個誤入者,不然這薛緣似還真的就是一具屍體。
婚婆:“合卺酒。”
一位男孩手裏拿着,另一位男孩手裏則拿着一張白紙,還有一位男孩手裏拿着一塊長條的紅布,朝着他們二人前去。
最後目光落在了謝珩的身上,将其兩只手捆綁在了一處,謝珩并未反抗,而是任其擺布,生處險境,以他人的身份存在,便要接了這些。
淩修接過合卺酒,在這聶河緣似裏,似乎沒有說過有在酒裏下毒的,這個傳聞世人都聽過,但是是真是假都有待考尋。
這其中的秘密也鮮少有人知曉,也不知謝珩來此是為了什麽,還是說他來,是為了将此處怨氣散去,恢複芩合城往日的平靜。
淩修盯着眼前的人看,一襲婚衣猶如熊熊烈火,不斷的綻放鮮豔的色彩。這還是由始以來淩修第一次見到謝珩穿鮮紅色的衣物。
淩修将酒遞到了謝珩嘴邊,一字未言,哪怕是說了,謝珩也不會應自己,既然已經知曉,又何必自讨沒趣。
謝珩将酒接過,喝入腹中。
謝珩從不喝酒,淩修是知道的,但這一刻他什麽都沒說,就好似不認識。
淩修看着謝珩,輕飄飄的喚了一聲:“娘子。”
謝珩偶爾小酌幾杯,并不會多喝,喝一杯兩杯還是可以的。
但當謝珩聽到這兩個字時,眉頭皺了皺,但還是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