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誘哄
誘哄
“你故意支開朕,就是為了和你的心上人談情說愛?嗯?”
蕭淵的語氣就像是冬日裏的寒冰,沒有絲毫溫度。此時周圍的天燈都熄滅了,四周一片漆黑,顧苓柔雖看不清蕭淵的面容,但是她依然能感受到蕭淵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來自帝王的威壓,以及正在醞釀着的滔天怒意。
顧苓柔心中不免有些無奈,她就知道,碰到江徹一定會倒黴。
朱雀橋本就是情人待的地方,今晚她和江徹待在這裏,她本是在感情開始的地方和江徹做一個徹底的了結,卻不想,在蕭淵看來,她就是在和江徹偷情。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安撫好蕭淵,畢竟,一旦惹怒了眼前這人,對自己沒有絲毫好處。
更何況,自己對江徹本就無情,所以更是問心無愧。
“夫君。”顧苓柔用溫柔的聲音輕輕喚着蕭淵,說着還準備去拉蕭淵的衣袖,“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好不好?”
為了哄住蕭淵,顧苓柔故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因為現在的蕭淵不再像是一個弟弟,而是一個随時都可能“發狂”的暴君。
蕭淵一直盯着顧苓柔,在黑夜裏,縱使在無光的環境中,他依然能夠将周圍的一草一木看清。
他看着自家娘子哀求委屈的目光,眼神顫了顫,剛想說什麽,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什麽,直接甩開了顧苓柔的手。
“夫君?”顧苓柔再次喚了一聲蕭淵,心道這次情況不太妙。
自成婚以來,蕭淵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就像一個弟弟一般,非常聽話地按照她安排的作息來生活,從未忤逆過她,更沒有給她臉色看。以至于顧苓柔一直都認為蕭淵在平時或者在她面前也算是比較平和的一個人。
卻不想,今日她才是見到了蕭淵的真面目。
原來,那些在她面前表現出的乖巧,都是僞裝。此刻,蕭淵周身讓人恐懼的氣壓、陰翳的眼神才真正讓她知道她所嫁之人是一個怎樣偏執冷厲的人。
顧苓柔咬了咬牙,她既然能夠将一個在她眼前僞裝的人氣出原形,那她此時此刻的境況,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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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等等我!”
顧苓柔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首要任務是要震懾住自己身邊的這尊“大佛”,見蕭淵直接轉身離開,她便小跑追上蕭淵,用手直接環住他的腰。
蕭淵的腰纖細無比,腰上的肌肉還軟軟的,顧苓柔剛碰到,讓她也沒來由地一顫——這腰摟着也太舒服了!
她親昵的舉動似乎有些突然,這讓蕭淵心中一驚,竟然都忘了繼續前行,直接停了下來。
蕭淵只喉結微動,嗓音低啞:“你這是做什麽?”
顧苓柔一聽蕭淵說話了,言語中的怒意似乎是消掉了大半,心中一喜,她就知道這樣做還是有效的。對于蕭淵這種拉一下手都能臉紅的人,果真主動投懷送抱能夠解決不少問題。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夫君。”趁着蕭淵的怒氣早已被她的擁抱抹去了大半,顧苓柔直接開口對蕭淵解釋。
“我沒有故意支開你,本是想和你在這裏來放天燈的。碰到江徹真的只是偶然!”
“你先把你的手拿開。”被顧苓柔一直抱着腰,蕭淵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燥熱,心中也越來越煩躁。
“不放!”由于前世和江徹一起相處,顧苓柔很快就能摸清男人的脾性,最是知道吃軟不吃硬該用于何處,繼續撒嬌道,“夫君聽我解釋!”
蕭淵實在是駕馭不住顧苓柔突如其來的熱情,算是徹底被她磨沒了脾氣,但還是生硬道:“有什麽事情上馬車再說吧。”
“好!”顧苓柔嘴上答應地爽快,雖然沒有再抱着蕭淵,但她還是直接拉起了蕭淵的衣袖,想要蕭淵快點上車,“夫君,咱們快一點!”
剛上車,顧苓柔并沒有直接進入話題,而是先關心蕭淵的身體:“夫君,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直接告訴我,我們好好溝通,千萬不要再動氣了。”
不得不說,蕭淵一旦動怒,是實打實的帝王之怒,顧苓柔在他的威壓下實在有點受不住,所以顧苓柔要先穩住蕭淵在她面前的脾性。
而穩住蕭淵脾性的最好辦法,就是用他的身體來說事。
“嗯。”蕭淵只是淡淡應了一下,便開門見山,“說吧,你和江徹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實,我和江徹是青梅竹馬。”顧苓柔說的時候一直觀察着蕭淵的臉色,她本以為蕭淵知道這件事後臉色會非常不好看,卻發現他竟然出奇的平靜,這不免讓顧苓柔直接松了一口氣。
“今天夫君出去買天燈的時候,江徹也到鋪子中來吃馄饨,于是我們便說了一會兒話。”
“你們就只是說話?”蕭淵挑了挑眉,一副明顯不相信的樣子,“那為何還要去朱雀橋說?”
“那還不是被江徹拉着去的嘛!”顧苓柔說着,一張小臉皺起,顯得很無辜的樣子,“因為江徹一直想和我說話,我又想着待會兒要和你在朱雀橋放天燈,于是便和他去了那裏。”
“夫君,我對江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一直在我旁邊,我不可能利用這一點間隙去和他談情說愛吧!”顧苓柔一直望着蕭淵,眼神別提有多無辜了。
看着蕭淵原本冷凝的神色有些松動,顧苓柔還在心中給自己加油打氣,不斷告訴自己要保持狀态。
“為什麽不可能?”不得不說,顧苓柔的确會哄人,此刻蕭淵的怒氣早已消散得差不多了,但對她說的話還是将信将疑。
“因為我又不喜歡他!”顧苓柔毫不猶豫地說,眼神坦蕩極了。
顧苓柔知道蕭淵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他看到她和外男在一起。不管是那個男子,看着自己妻子和別的男子走得太近,都不會舒服。所以最正确的方式,就是直接向蕭淵承認自己對江徹沒有任何感情。
更何況,她本就對江徹沒有任何感情,也不怕蕭淵懷疑她是在撒謊。
因為上一世他一直知道顧苓柔愛着江徹,所以對顧苓柔剛才所說之話疑慮頗多。但是他一直注視着顧苓柔的神色,發現眼前女子的神色坦蕩無比,沒有絲毫畏懼。
難道她真的對江徹沒有感情了嗎?假如顧苓柔真的對江徹沒有任何感情了,那又是為什麽呢?
蕭淵想到自己是重生的,難道她也是重生的?
可蕭淵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他現在找不到任何關于顧苓柔也是重生的證據,他只是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罷了。
“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麽?”
“江徹一直對我胡攪蠻纏,我不就在拒絕他嘛!”
顧苓柔這話說的直接,連蕭淵也有些震驚。
如果顧苓柔真的是心悅江徹的話,那她應該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可能會給江徹帶來怎樣的災難。
難道是她哄騙它的手段?
可此刻的蕭淵已經不願意再去過多地思考了,他寧願相信顧苓柔所說的都是真話。
如果這是顧苓柔為他編織的美夢,那他也願意一直沉浸在這場夢中。
因為他實在是太痛恨江徹,也真的太渴望她。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夠徹底放下江徹,在心中能夠有他蕭淵的一席之地。
蕭淵想着眼睛不禁眯了眯,就算顧苓柔是真的騙了他,那他以後也有一千種、一萬種方式,直接斬斷她和江徹的關系,将她牢牢鎖在他身邊。
“夫君放心,我和江徹清清白白。”顧苓柔眨了眨眼。道,“夫君要是不信,可以直接任意處置江徹,你看我會不會為他求情。”
雖然顧苓柔知道,蕭淵直接處置了江徹,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江徹身後還有鎮北侯府這一勢力。但她竟然還是開始幻想着,蕭淵直接将江徹處死。
顧苓柔自認為自己并不是什麽胸懷大度之人,上一世江徹辜負了她對他的一廂真情,她又怎會希望他這世好過?
蕭淵只是淡淡笑了笑,若說現在處置了江徹,那确實不可能,畢竟,鎮北侯府和太後一脈相牽連,他還沒有準備好和太後一族對抗。
上一世,他處置了太後一族,當時鎮北侯府看着太後一族大勢已去,在最後時刻倒戈。因此他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未處置鎮北侯府。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嫁到鎮北侯府的顧苓柔難過。
可是這一世,顧苓柔已經到了他的羽翼之下,他能夠護好她,所以,鎮北侯府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屆時,他必會将鎮北侯一族連根拔起,将過去顧苓柔受過的苦全部幫她讨回來。
“夫君,別生氣了,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顧苓柔再次用嬌軟的語氣問蕭淵。
“夫君~”見蕭淵若有所思的樣子,顧苓柔又輕輕喚了他一下。
“并沒有完全原諒娘子。”雖然蕭淵心中已經原諒了顧苓柔,但是他發現他生氣顧苓柔哄她的時候态度出奇的好,不似平時像個大姐姐那般對他的生活指手畫腳,所以他破天荒地想要顧苓柔像小妻子一般在她面前多撒一會兒嬌。
“至于何時才能完全原諒娘子,就要看娘子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