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哄我
哄我
“是誰惹我們皇後娘娘不高興了?”
顧苓柔躺在床上,将枕頭從頭上拿開,就看見蕭淵戲谑的笑容。當顧苓柔開始明白自己對蕭淵的真實心意之後,一看到蕭淵這張臉便感到莫名煩躁。
或許,如果不是貪圖蕭淵這張及其妖孽的臉蛋,她應該就不會動心?
顧苓柔瞪了蕭淵一眼,并沒有說話。
“怎麽,還累啊?”
蕭淵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苓柔一想到昨夜在浴池中發生的事情,心中頓時更加不爽。
“誰讓你進來的?”顧苓柔看見蕭淵一直站在床前看着自己,心中一陣惱怒不已。
蕭淵分明就是想看她的笑話!
昨夜分明是她讓春蘭給蕭淵準備熱水沐浴,但最後卻陰差陽錯地成全了她和蕭淵,所以不管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對別人過餘的擔心反而成了讓自己陷入深淵的泥沼。
“難不成我不能進來?”蕭淵笑了笑,說着朝着顧苓柔走進。
顧苓柔只是覺得床突然被壓得更低了一些,翻身便看見蕭淵正躺在了她的旁邊。
顧苓柔看到蕭淵躺在了自己身邊,便直接将身子向床的另一邊挪了挪,試圖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也不知為何,或許正是感受到了自己和蕭淵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過去的那些相處模式也逐漸改變。
如果說現在她還能将蕭淵只是當成一個“弟弟”來看待,那只能說明她天生就在感情之事上缺了一根筋。
但偏生上一世的顧苓柔非但沒有在感情上少一根,而是多出了“一根筋”,所以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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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一世,她原本以為自己經歷了上一世的教訓,不會再感情上心動,可生活中有許多因素都是無法控制的,所以她最終還是不可救藥地心動了。
只是昨夜之事,讓顧苓柔一直都感到很奇怪。自己分明沒有醉,但為何卻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了呢?而蕭淵明明醉了,可到頭來卻在浴池中如此清醒?
顧苓柔越想越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騙局之中。
“你昨晚沒醉!”顧苓柔自認為自己找到了真相,對蕭淵說道,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你昨晚不是清醒的很嗎?”蕭淵看着顧苓柔,挑了挑眉毛,“我才是醉酒的那個。”
“你胡說!”看着蕭淵挑逗的神情,顧苓柔便覺得自己定是猜對了,“昨晚你可是在酒中對我下了什麽迷藥?”
“瞎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對你下藥。”
“那我為什麽最後會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喝酒了嗎?酒勁兒上來了呀。”
“那你呢?”
“你酒勁兒上來,我酒勁兒就剛好過去了嘛。”
顧苓柔聽到蕭淵這及其敷衍的回答,心中一氣,突然拿起自己的枕頭直接向蕭淵臉上打去。
若不是蕭淵這狐貍精一般的臉蛋,她肯定不會被蕭淵迷惑。
“你想謀殺親夫嗎?阿柔。”似乎正是因為昨天晚上發生了那事,顧苓柔只覺得蕭淵在她面前的行為越來越放肆起來。
顧苓柔懶得搭理蕭淵,在她看來,現在無論如何都從蕭淵口中套不出昨夜事情的真相。索性起身直接向殿外走去。
“高福!”顧苓柔在門口大喊,緊接着便看見蕭淵的貼身太監高公公立即出現在了眼前。
“皇後娘娘,叫奴才來所謂何事?”高福畢恭畢敬地向顧苓柔行禮。
顧苓柔清了清嗓子,問道:“本宮問你,昨天晚上本宮喝的酒和陛下的酒有什麽不同。”
高福正要回答,顧苓柔便聽見身後傳來蕭淵的咳嗽聲。
這情形可為難了高福,若說将昨夜的真相告訴了皇後,那麽皇後豈不是要怪罪陛下;但是如果維護陛下,不告訴皇後事實,皇後顯然是不會相信的。
此刻高福只覺得如芒在背,他偷瞄了天子一眼,便看到自家主子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最後還是礙于帝王的威壓,高福選擇站在自己主子這邊:“娘娘說笑了,昨夜您的酒和陛下的酒怎麽會有差異呢?”
顧苓柔将高福戰戰兢兢的樣子盡收眼底,也不管蕭淵此刻是什麽表情,走到高福身邊笑了笑,輕聲說道:“高公公,你給本宮說實話,陛下一定不會動你分毫。”
高福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站在皇後背後的皇帝,心最終還是軟了下來。雖然說他貼身伺候天子,但是昨晚他都覺得天子那樣騙皇後,實在不算是君子之舉,咬了咬牙道:“娘娘,老奴就實話實說吧。”
“昨夜陛下根本就沒醉!”
“咳”“咳”“咳”顧苓柔背後繼續傳出蕭淵的咳嗽聲,但是高福這次是鐵了心地打算站在皇後這邊,所以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昨夜您喝得酒确實動過手腳,那酒的後勁很足。”
看着蕭淵面色越來越黑,高福索性埋着頭說:“而陛下,昨夜并未喝酒。陛下的酒,是早就已經被替換過的。”
“陛下的酒——是清水。”
高福說出了這話,感覺自己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了。其實他覺得,就算他不說,以皇後的性子,也會懷疑昨夜裏天子的奇怪舉動,最後說不定也會知道真相,所以他還不如直接告訴皇後。夫妻之間本就需要坦誠相待,所以把這事情說清楚也有利于帝後之間後續感情的發展。
只是高福看見站在皇後身後的天子越來越不虞,周身氣壓越來越低,還是悄悄地挪到了皇後身後:“娘娘,老奴都告訴你了,你一定要保住老奴的性命啊。”
“高公公放心,陛下不會動你的。”她之所以認為她能夠保住高福,就是認為蕭淵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何況,高福貼身伺候了蕭淵多年,主仆之間的感情定是深厚。
但現在看着蕭淵就要發怒,顧苓柔還是揮手讓高福直接退下,好躲避一下風暴。
高福剛剛退下,顧苓柔便轉身面對着蕭淵,此時蕭淵将頭低下,眼睛隐匿在陰影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陛下難道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雖然顧苓柔已經接受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并且現在對蕭淵并不排斥,但她依然對蕭淵直接這樣不顧及她感受的做法感到有些惱怒。
“如今木已成舟,我對你負責。”蕭淵緩緩将頭擡起,小心翼翼地說。
顧苓柔一聽蕭淵說他要對她負責便感到有些好笑,他們早都已經是夫妻了,這個說法在她看來和沒說的效果是一樣的。
也不知怎麽回事,此時看着蕭淵有些委屈,想要解釋但是又說不出口的樣子,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顧苓柔感到心頭一陣暖意。
在這一刻,顧苓柔覺得,蕭淵應該是真心喜歡她的吧。
當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去顧及對方的感受,生怕自己的言行傷害了對方。
回想從成婚到現在和蕭淵一起度過地種種時光,顧苓柔發現,除了昨夜,蕭淵很少有為她擅作主張的事情。包括在千秋節前,她不想看賬本,蕭淵還是沒有責備她,并且還幫着她看。
過去顧苓柔很多時候雖然嘴上将蕭淵哄得很開心,但她依然能感受到蕭淵只是表面上對着她笑罷了,他能夠感受到她對他沒有真心。但是蕭淵對她的态度并未改變,想到此,顧苓柔逐漸開始理解蕭淵昨晚的舉動了。
哪怕蕭淵昨晚确實是做了錯事,但是或許這也是他對她愛意的另一種表達。
“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顧苓柔擡起頭直視着蕭淵說道。
就在這一刻,顧苓柔能夠明顯感受到蕭淵眼中的光亮在逐漸消失。蕭淵雖然嘴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他周身悲傷的情緒太過強烈,顧苓柔很快便感覺到了。
蕭淵也不說話,就站在顧苓柔對面,讓人感覺到他越發孤寂落寞。
“昨夜是我的錯。”蕭淵最終還是艱澀地開口,“是我太沖動了。”
其實,這些日子,蕭淵和顧苓柔朝夕相處,他知道很多時候顧苓柔都在敷衍他,他想她想得發狂。他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完完全全地擁有她的人、她的心。所以,就在千秋節宮宴上,他知道顧苓柔定會喝不少酒,心中便有了想法。
他讓高福去辦事的時候,心中是無比忐忑的。在浴池中,看着顧苓柔酒勁兒上來醉倒在他懷抱裏,他心中雖欣喜于計劃的成功,但更多的卻是愧疚。
他沒有詢問她的想法,強要了她。
其實他想過顧苓柔知道真相後一定對他沒有好臉色,甚至會厭惡他,但是在那一刻,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能瞞過她一時,是一時。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之快。
此刻的蕭淵完全不敢直視顧苓柔的眼睛,他真的害怕,從顧苓柔的眼中看到強烈的憤怒,乃至怨恨。
從他将她娶進宮中之時,他就沒有過問過他的意見。
蕭淵害怕在殿中呆的時間越久,顧苓柔便會說出一些刺得他心口直疼的話。這一刻,蕭淵就覺得自己像懦夫一般,想要趕快逃離這座宮殿。
只要他聽不到顧苓柔怨責他的言語,看不到顧苓柔冰冷的眼神,他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就在蕭淵提起步子與顧苓柔擦肩而過、準備走出殿外之時,一只溫暖的手突然拉住了他冰涼的手。
蕭淵一愣,不可思議地将頭轉向顧苓柔。
只見顧苓柔正朝着他微笑:“還沒說清楚呢,就這麽想走了?”
蕭淵望着顧苓柔溫柔的眼神,這與他想象中的情形截然不同。他喉結動了動,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顧苓柔進一步走向蕭淵,又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朝着蕭淵眨了眨眼,用一種活潑卻又不失嚴肅的語氣說道:“昨夜那事陛下未提前和本宮商量,本宮現在十分生氣,陛下惹本宮不高興了,難道不應該來哄哄本宮嗎?”
“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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