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阮青和孟家輝并肩走着,慢慢蹓跶到火車站,在進站口等安檢時,阮青深吸一口氣,“凱哥在裏面幫過我,我當時承諾,出來後要跟着凱哥至少幹一年,你不用常牽挂我,好好和文小姐相處,把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
孟家輝伸手揉揉他頭頂的發旋,“阿青,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說這句話,但還是想要說給你聽,他不是良配,早點離開他,如果你要找,就找一個真正能陪你的人,我會遠遠祝福你的。”
回家後,阮青悶悶不樂,看天色還早,拿起閑置多日的編織袋,打算出門去拾荒,卻被陳凱阖揪着衣領,提溜回來。
“你傷口好利落了?就這麽着急去掙那三瓜兩棗去?”
“傷口已經好了,我能幹活了。”阮青別着臉,盯着地板。
陳凱阖冷笑一聲,“你在和誰鬧別扭?他那邊和姓文的花前月下,這邊還想和你拉拉扯扯,你偏硬往上湊,腦袋裏面是養魚了嗎?”
阮青被他奚落得手發顫,“這是我的私事,我和誰在一起,也礙不着你,你幹嘛要操這份閑心?”
陳凱阖鉗制住他的下巴,一臉陰鸷,“私事?閑心?對,我屬螃蟹的,路要橫着走,事就要往寬裏管!”說着,他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阮青只瞅見屏幕上顯示一個“文”字,這是在給文家打電話嗎?
阮青丢下編織袋,摁住他的手,眼神裏滿是乞求。陳凱阖甩開阮青的手,仍然撥出了號碼,聽筒裏的嘟嘟聲,簡直是一聲聲催命符響在他的心上,阮青害怕毀掉孟家輝的姻緣和前程,卻又無計可施,徒然地啞聲道,“凱哥,別打,求你別打了,以前是我對小輝哥有非分之想,剛才在車站已經和他說得明明白白,從今往後,我們只是兄弟。”
陳凱阖終于挂斷電話,慢條斯理地問他,“你的事,我能管不?”
“能。”
“以後少和無關緊要的人聯系,遇上事情,來找我!”
“嗯。”
“擡頭,看着我,我是你的什麽人?想好了再說。”陳凱阖步步緊逼,丢開這段時日以來戴着的友善面具。
“……你是救過我命的大哥……”
“你覺得,我要聽的是這個?”陳凱阖貼着他的臉頰,輕聲耳語。
阮青被籠罩在他的氣息裏,身體僵硬地象個提線木偶,“……你是我侍候的主人……”
陳凱阖的手溜進他的衣服裏,在他的後腰處撫摸,指尖甚至危險地要往下探,“繼續!”
阮青隔着衣服摁住他的手腕,“凱哥!”
“嗯?”陳凱阖心不在焉地哼一聲,全心感受手掌下的溫熱與柔韌,大概嫌棄布料礙事,把松緊帶腰的衣物就地往下扯了寸許。
阮青強烈地探測到,陳凱阖此刻高昂的興致,他低喊,“你想聽我說什麽?別這樣捉弄我,凱哥!”
頸側的一小塊皮肉被叼起,兇物惡狠狠地在上面磨牙,阮青疼得直吸氣,象一只被獅子叼住脖頸的鹿,逃無可逃。陳凱阖下了狠口,直到一片暗紫色的淤痕蓋住孟家輝留下的印記,他才松口。
陳凱阖的指腹劃過淤痕,阮青控制不住地打個冷顫,卻不敢動彈,“最後一次機會,我是你的什麽人?答不上來,就領罰吧。”說着,陳凱阖抱起人往卧室裏走。
阮青閉上眼,眼角有些濡濕,“你是我的……我的依靠,遇上你,那些狼狽、不堪和痛苦,都會被趕走的……”
陳凱阖把人穩穩放到大床上,順勢虛壓上去,“小滑頭,湊湊乎乎算你過關,以後,那個孟家輝有多遠滾多遠,你是我的,你的男人是我!來,看着我,再說一遍。”
阮青睜開眼睛,黑色的瞳仁象被雨洗過一樣清澈,迎上他灼灼的眼神,被迫一字一句地重複,“你是我的男人。”說完,眼淚奔湧而出,他孑然一生身無長物,小心翼翼護佑着的一點感情與真心,也被逼着從胸膛裏挖出來,拱手獻上任人處置了。
陳凱阖露出得意嚣張的笑,終于把阮青心底的感情餘孽連根拔起了,假以時日,盤踞他心的人——舍我其誰?
這大概是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在作祟,占領一座負隅頑抗難以攻克的城,比收服十座不戰而降揮舞白旗的寨子,更讓人豪情萬丈。
陳凱阖開始快意享受他的戰利品,在舒服寬敞的大床上,一寸寸品嘗鮮美的羔羊。當天空中的鷹隼噙住獵物那脆弱的脖頸,只剩下為所欲為。
阮青雙眼緊閉,手指揪扯着身下的床單,鼻翼旁沁出的汗珠昭示着他的不平靜,作為獵物,一只沒有逃跑意志,貪戀虛幻溫情的弱小獵物,他象獻祭一樣死心塌地等待着将要降臨的一切。
在陳凱阖靠近時,他甚至擡手摟住了對方的脖頸,帶着讨好和乞求,希望得到一些善待。只是陳凱阖完全誤會了他的用意,誤判他發出了隐晦的邀請,動作間更多了幾分迫不及待和不知輕重。
阮青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失神地瞅着天花板上的燈影,他有一種幻覺,自己似乎要融化成一灘液體了,就像雨季的河道,不斷沖高的洪水在河道裏左沖右突,洪水水位猛漲過最高警戒線,卻打不開洩洪的閘門,每經受洪水一次沖撞,便會激出無盡的漣漪,一次…….兩次……七次……八次......——他突然開始哭,開始雜亂無章地捶打欺負他的人!
夜空中疾風驟雨,河道裏洪水節節高漲,攔河大壩即使閘門緊鎖,也經不起天災嚴峻的考驗,于是,閘門失守壩體塌方,洪流傾瀉而下,在原野上肆意泛濫,清亮的泉水,污濁的溪流,彙聚在泥濘中流淌......
阮青羞憤欲絕,已經被洪水沖刷踐踏成軟泥的河道,不由地又緊張起來,陳凱阖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強勁力道,倒吸一口冷氣,哆嗦哆嗦幾下,終于暴風雨停了。
“害什麽羞?這麽好的滋味,有人一輩子也沒嘗過,你這種易感體質千裏挑一,動情就動呗,怕什麽?你什麽模樣,我沒見過?”他抱着哭成一團的阮青,胡亂地安撫着,有些驚詫也有些得意,他沒想到阮青居然如此易感,茫然失神魂飛天外的樣子,沒有半分虛假,
從那以後,陳凱阖過上了神仙日月,而阮青,時而在地獄裏翻滾煎熬,時而在快樂的雲端神魂俱飛。
陳凱阖擔心過于頻繁的活動,會累垮阮青尚未痊愈的身體,隔一段時間才允許他盡興出來一次。有一天,他拿回來一個木盒,盒子很精致,裏面的物件華貴美麗。
盒子裏面盛放着特意定制的一枚和田玉簪,簪頭上連着三股細鏈,鏈子盡頭挂着三枚大小不同的環,那方和田玉大概是極品,觸手極其溫潤,就像握着一塊滑膩的羊脂,做成玉簪,可以順溜地滑入狹窄的孔道中,甚至無需任何液體的輔助。
三股細鏈以及盡頭的環閃着金屬光澤,但不是純金打造,它的材質裏添加了一種會随溫度上升而适度收縮的特殊金屬。那種收縮度在匠人精神的加持下,增之一分則盈,減之一分則缺,把痛苦與舒暢的平衡點尋找得剛剛好。
環卡在那裏,勒出一道不淺的紅痕,越想解脫,就會越被鉗制得緊,由于不間斷的刺激,讓佩戴者會不可抑制地哭,涕淚皆下;讓佩戴者會語無倫次地哀求,哀求放過自己……
而佩戴者不曉得的是,一切真實的反應又都會作為助興的佐料,讓上位者樂此不疲地玩耍游戲,而自己只能一直在巅峰邊緣,崩潰、重建、重建、奔潰……無限循環,沒有喊停的權利。
有一次,在浴室裏玩耍,蓮蓬頭傾瀉下來的水霧,溫度略比平時高一些。朦胧的鏡子裏,三個環在頂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顯然,這次的水溫超出了設計者的預估,環收縮得更厲害了,深陷在其間,白玉在紫紅的映襯下,愈發好看,也愈發磨人。
同時,鏈子也短了些許,拉扯着被束縛的家夥,只能打着彎,沒法支棱起來,就像歪頭郎。佩戴者體會了前所未有的滋味,等對方心滿意足地鳴金收兵,那裏還是松弛軟乎不下來,環深陷其中摘不得,自然被鏈子牽扯着的簪也取不出來。
摸摸那可憐的地方,本應站着卻只能蜷着,被簪子封印着,還有玉環的禁锢,不得解脫。紫紅色的小球,沾着露水,皮薄得有幾分透亮,碰也碰不得,連被子都沒辦法搭,只得調高空調的溫度,側躺着迷糊到天亮。
那以後,他悄悄藏起來那盒兇器,實在是被整怕了。他有些納悶地想,這算一種特殊的癖好嗎?難道關起門來,都玩得這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