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秦大小姐對白善一往情深，薛七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當真要幫我？你不是……”
秦若之一揚眉梢，“我秦若之什麽時候言而無信過！你有什麽法子，盡管說，我幫你。”
薛七這回倒是對秦若之有些改觀了。
秦大小姐刁蠻任性是出了名的，可唯獨對白善卻一忍再忍。大抵便是世間女子墜入情網後的常态，薛七并不如何意外。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白善對秦若之沒有男女之情。
這便罷了，年少時的執迷不悟也是一種逸趣。
壞就壞在，白善和林沅有一腿，而薛七自己不知該如何将這回事告知秦若之。這件事久久萦繞在他心頭消弭不去。
所以此刻見她徒然醒悟，薛七非但沒有懷疑，反倒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秦若之總算是想明白了。
他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殊不知秦若之比自己還大上一歲，“你現在看清局勢還不晚。”他一頓，瞄一眼前頭的白善，壓低聲音道：“我有一妙計，只是還得勞你去林沅那頭費些周折。”
“你附耳過來。”
林沅這時對朱鳳已經到江州之事渾然不覺。反倒整日樂此不疲的在沈青竹耳邊煽風點火。
她的計策十分簡單。
沈青竹雖腦子有些問題，但其野心貨真價實。只要認定與邵景結交對自己有利，哪怕再如何受阻，沈青竹也不會退縮，甚至，他會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來達成目的。
這是林沅想看到的——邵景被沈青竹纏住無法脫身。
而邵景此人能被白善這般看重，大抵也不是個尋常人物。如今或許還未被他察覺出不對，待之後發覺沈青竹只是個障眼法後也應當會有所行動。到那時，白善等人已到了江州，邵景如何，就不幹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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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沅美滋滋地不費吹灰之力便坐享其成。這還是朱鳳教她的。
只是世事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林沅這日收到了方婉發來的帖子。
帖中只說在酒樓一敘——林沅自認為和她可沒什麽好敘的。她瞅着眼中的帖，心底琢磨了片刻，吩咐绮雲更衣。
绮雲一邊取來薄紗披帛為她披上，一邊納悶嘀咕：“莫不是咱們之前把她得罪得太狠，今兒就來找咱們算賬了？”
林沅将手中帖子一扔，“到底是不是算賬，去了才知道。”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尋到了帖中約好的酒樓。邁進雅間，方婉已等在裏邊，桌上只擺了些茶水輕食。
她今日頭戴金玉瑪瑙步搖，鬓上簪幾朵翡翠雕花，一身輕紗短襦半臂紫對襟，紅绫金線織繡裙。略施粉黛，雙眸含水，與那日在船上時的落魄模樣大不相同。
绮雲心道原來就是一個去親戚家打秋風的，這般花枝招展地給誰看呢。她總覺得方婉就是來找茬的。
林沅入座後，二人笑着客套一番，又略用了些些茶水糕點，方婉一會兒說天氣，一會兒說江水，始終沒個重點。
林沅更不急，由着方婉的話頭變來變去，只字不提方婉今日邀她出來是何意。
許是方婉終于沒了耐心，她結過帳，帶着林沅拐進一條鬧市街，在一家香薰鋪門口停下，四下掃一圈，拈起一盒丁子香，問林沅覺得如何。林沅面帶微笑，一切都答“挺好。”
方婉又伸手拈起一粒白檀新香。她與林沅肩并肩而立，微微一偏頭，能瞧見她白淨圓潤的下颌。
“林姑娘……我今日邀你出來，是有一事想問你。”方婉斟酌着話語，聲音低而輕。
林沅知道這是要進入正題了，“哦？方姑娘盡管問便是。”她裝出一副好奇的姿态。
方婉不由垂眸，聲如蚊吶，“……你與沈公子當真是夫妻？”
林沅答得很快，“這是自然。我夫君之前在船上不就說過？”
方婉一張臉漲得有些紅：“你莫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們二人似乎并不親近……”
“親近啊。”林沅對其臉色熟視無睹，反而看着她笑，“方姑娘如何瞧出我與青竹不親近的？”
本以為方婉是來秋後算賬的，如今看來倒并非如此。這方婉難道真瞧上沈青竹了不成？林沅暗中皺起眉，可惜了這般清麗的小娘子，眼神怎麽就不大好呢。
方婉瞥一眼林沅，見她面上不帶怒容，這才開口：“沈公子那日在府中見了我，便頻頻沖我搭話……”她頓了頓，“之後被林姑娘打斷，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怨你。”
按規矩稱呼林沅不該叫姑娘，只是叫別的方婉心中有些抵觸。林沅對此權當沒察覺，方婉說，她便聽着。
此刻見方婉話中有話，她嘴角的笑不由加深了下，“原來是這麽回事。我也不怕方姑娘知曉，這實在是因為……”
她本想說，這實在是因為沈青竹看出我想攪黃他又納一門妾的計策，這才惱羞成怒。
結果這話還沒說得出口，自林沅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帶着些慵懶。
“因為她心眼太壞。”
話音輕而低。
幾乎是這道熟悉的聲音傳進林沅耳中的同時，她手中的香囊啪一下落到了地上。
旁邊的方婉一頓，納悶回首望去，“公子這是何意？”她看一眼林沅，“林姑娘，這位公子可是你相熟之人？”
林沅沒有回頭。她知道身後站着的人是誰，所以就十分不想回頭。
身後那人卻不管她如何想，嘴角一挑，自唇際邊發出一聲輕輕的笑聲，帶着三分戲谑，“相熟之人……沅沅，你跟這位小娘子說說，我是你什麽人？”
沅沅：我覺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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