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童彩花菜剛往大堂的桌子上一放,張汝軒恰好下來,他換了套衣服,面上的疲憊比剛出考場的時候褪去了不少。看見童彩花,臉上帶笑。

“我怕你餓壞了,就随便炒了兩道菜。”童彩花往張汝軒的旁邊坐下。

張汝軒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木須肉,味道爽口。可比在考場裏光啃饅頭要幸福太多了。他饒是平時舉止斯文,這會兒也餓的不行,狼吞虎咽的就着餅把兩盆菜給掃了個幹淨,事後那盤幹淨的都跟舔過一般。

他吃完了,才後知後覺的轉頭,不好意思道:“我忘記給你留了。”

童彩花笑着搖頭:“我不餓。本來就是做給你吃的。”

張管家這個時間已經去客棧的後院收拾馬車了,很快就要到中午了,他們也是時候上路了。

來京城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但是卻給童彩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如果以後掙了更多的錢,他們一家說不定有機會來京城。

到了中午,客棧不光是他們,很多外地來的考生也都準備回去了,雖然距離發榜的日子也不遠,可有些人的條件不允許在京城繼續待着。

而張汝軒的情況則是下榜的日子,京城有他爹的熟人會幫着看。所以回家也不要緊。

張管家這個時間已經牽着馬車等在了客棧外面,童彩花和客棧的掌櫃小二道別。還有些不舍。看得張汝軒發愣,心中敬佩童彩花的交際能力。

二人坐上馬車,行駛過街道,童彩花問張汝軒要不要去街上逛一圈,畢竟他來這一趟不是在考試,就是關在房裏看書。失了不少樂趣。

張汝軒對逛街并不感興趣,不知道從哪裏捧着本書又開始看,馬車上下颠簸也沒影響他的專注力。

馬車到了城門口,需要下來檢查,張汝軒先下去了,童彩花随後,車簾子一掀開,伸到她面前一只手。一只纖長骨節分明男人的手。

她沒仔細看,以為是張汝軒要扶她下去,想都沒想的握住了。但是那雙手在她的手放上去那刻,立刻收緊,幾乎是拽着她從馬車出來。

緊接着的還有張汝軒的聲音。

Advertisement

“你是誰!”

童彩花一愣,身子被從馬車裏拽出來,直接跌進了一個懷抱當中。那懷抱中有清冽好聞的香氣。

席真珩的聲音從頭頂悶悶的傳來:“這麽快就走。”

張汝軒在旁邊紅着一張臉,看着眼前抱得緊緊的二人,他想上前去阻止,卻被蔣韋給攔住。

童彩花回過神來,下意識推搡席真珩的胸口,還未等她用力,席真珩自己就松了手。好像只是為了攙扶不小心從車上摔下來的她一樣。

蔣韋及時開口:“童姑娘下車可要小心點。”

城門口出城的人不少,他們的動靜也影響了後面的人,有人不耐煩的開口:“前面的人怎麽回事,別堵着路。”

席真珩轉頭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抓起童彩花的手往旁邊站。

童彩花無奈的回頭對着張管家和張汝軒解釋:“這是我朋友。我倆說幾句話,你們先出去城外等我好嗎。”

張汝軒一聽是童彩花朋友,臉色好了一些,想開口對着席真珩說些什麽,但被席真珩搶了先。

“我想和彩花單獨說話。”

席真珩抓着童彩花的手,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張汝軒這種讀書人哪是對手,還未交鋒就敗下陣來。擔心的看了一眼童彩花。

“那你自己小心。”說罷和張管家拉着馬車先出了城門。

城門口人來人往的,下車的人全都朝着童彩花他們這邊看,畢竟這光天化日在城門口就這麽親密的男女實屬少見。

童彩花感覺自己一張臉都要被席真珩丢幹淨了,所幸也不在意了,抱着臂質問:“你就是這麽送行的。”

“送行還講方法?”

童彩花突然想到了什麽,掏了掏懷中,拿出了白玉耳環朝着席真珩伸手。

“還給你。”

席真珩覺得好笑,回頭看了看蔣韋,蔣韋低着頭,一幅你們兩個的事情自己解決的模樣。

“我不要。”席真珩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童彩花:“送人的東西哪有送回來的道理。”

童彩花總有種收了這耳環,就被席真珩蓋章了的感覺,這古代男子送女子首飾不就那麽回事嗎。

她抿了抿嘴唇,收回了手,小聲試探:“席真珩......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席真珩臉上的笑意一僵,臉都紅了,內心的小心思就這麽被童彩花給看出來了。

後面的蔣韋都快憋不住,捂着嘴笑。席真珩向來喜憎分明,做事情雷厲風行毫不留情。唯有在感情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偷偷的對人家好,就是不說。饒是自己在京城,可是那個鳥不拉屎小村裏發生的事,比任何人都清楚。

席真珩看着面前人明豔的面龐,本來想隐藏自己的心意,可話到嘴邊卻變了滋味。

“是,我喜歡你。”

童彩花話一問出來自己也後悔,她以為席真珩還跟以前一樣,就是嘴上耍威風。

幾年前的席真珩能大大咧咧向她求婚,但是嘴上卻說不喜歡。現在的席真珩卻是一臉的認真表達愛意。

以前的童彩花早就習慣了粉絲的求愛,可如今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瞎說什麽呢。”

席真珩的嗓門不小,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全都紛紛看向他們。

童彩花用袖子捂着臉,瞪了一眼席真珩竟是撒腿就跑,匆匆出了城門。

她動作實在是太快,無論是席真珩還是蔣韋全都沒有預料,傻傻的站在原地,盯着那抹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等人追出去的時候,馬車都已經駛出去老遠,看不見影了。

“主子......童姑娘這算是拒絕你了?”蔣韋不合時宜的開口,結果差點兒沒被席真珩的眼神給凍死。

馬車上,張汝軒破天荒的連手上的書都不看了,一會兒擡頭看看童彩花,一會兒不安的盯着地。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你臉好紅。”

童彩花下意識摸了摸臉,好燙!她絕對是瘋了,兩輩子加一起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了,居然被人告白就臉紅了。

張汝軒怎麽看童彩花的臉都紅到不正常,想了想大着膽子道:“失禮了。”他身子前傾,手背輕觸上了童彩花的額頭。

果然是發燒了。

童彩花完全沒有自己發燒的感覺,其實從昨夜開了大半宿窗戶的時候開始,她就生病了,剛才在外面站了那麽長時間,風還大這才吹嚴重了。

張汝軒心急如焚,幹脆叫張管家原路返回先回去京城。

童彩花一聽要回去,趕緊擺手,這就回去了豈不是會跟席真珩撞個正着,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呢,怎麽能回去。

但馬車也由不得她想不想,一路疾馳又返回了城門,那守門的士兵看了他們剛出去又回來,還頗為納悶。

童彩花雖是生病了,可頭腦清醒,都不用張汝軒攙扶。馬車到了醫館門口,一個人先走了進去。

醫館這會兒生意多,又不少在會考被關了幾天的學子,一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病那病全都上來了。張汝軒多塞了點錢,讓童彩花往前排了幾個。

醫館的大夫是個白胡子老人,只擡頭看了一眼童彩花,馬上低頭在紙上刷刷的寫藥方。

他寫完藥方遞給一旁着急的張汝軒:“你夫人發燒了,拿着藥方去抓藥,一日三次熬煮服下。”

張汝軒接過藥方,也沒顧得上什麽夫人不夫人的。童彩花還在想席真珩也沒注意到大夫的話。

殊不知這一幕被後面正排隊的一個客人看了個正着。這人剛送了朋友出城,當時席真珩和童彩花表白,也被他聽到。回了城裏嗓子疼來醫館抓副藥又碰見這。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他嘴裏念叨着,看向童彩花的眼神都不對了。

抓完了藥,三人沒法子只能又去了之前的客棧。幸好他們剛走沒多久,房還沒訂出去。

客棧的掌櫃看着童彩花滿臉通紅,關切的讓夥計燒了熱水。送去了房間。

張汝軒囑咐了童彩花兩句,便下去抓緊煮藥了。童彩花反手關上房門,這時候腦子昏昏沉沉的。神游一般的脫了衣裳往澡盆裏一躺。

洗完澡穿上衣服,她一點兒力氣都沒了,癱倒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若不是張汝軒一個勁在外面敲門送藥,她還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

張汝軒敲門敲了半天,都不見裏面回應,他又怕貿然闖進去正好趕上童彩花還在洗澡就不好了。如果再敲不開門,他就要找個女子幫着闖進去了。幸好童彩花過來開了門。

童彩花衣裳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腰帶的帶子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臉紅的厲害,半眯着眼看張汝軒。

“麻......麻煩你了。”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治好你的病要緊。”張汝軒端着熬好的藥,進屋盯着童彩花全都喝下去了才放心的離開。讓她先好好休息,等晚上他再送藥。

童彩花迷糊的點頭,只覺嘴裏苦澀有些想吐。要是這時候有個蜜餞什麽的吃吃就好了。但她那好意思再去麻煩張汝軒。

表白了,在一起還會遠嗎。嘿嘿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