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回鎮上

再回鎮上

陳如雲來不及跟他說太多,只能在狹窄的車上把薛懷卿往後拉,等走到邊緣的時候急切地催促:“快!跳下去!”

好在這傻子也給力,二話不說就往下面跳。眼看就有一個拿着刀的人快跑過來,那刀刃近在咫尺。陳如雲為了不被砍到只能拼命地往後退。但是這種時候就失去了跳車的最佳機會。

地上已經躺了幾個人,這些人是真的敢捅刀子的。陳如雲躲在那裏不敢輕舉妄動,薛懷卿見狀直接沖向了最近的一個拿刀的黑衣人,這個人應該是膽子小不敢用刀砍人,一直都在旁邊猶猶豫豫的。

薛懷卿怕暴露只好挑一個軟柿子捏。那把刀在黑衣人的身前來回揮舞,但就是不敢往薛懷卿身上砍下去,于是薛懷卿一個箭步沖上去避開了刀鋒一把奪過了刀,手腕翻轉用刀背再把人敲暈。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因為離光源比較遠也沒有太多人注意。

這個時候陳如雲吓得都快腿軟了。薛懷卿判斷了一下距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笨拙一些慢慢地靠近。等有人察覺的時候,薛懷卿已經把人敲暈了,陳如雲就在空檔也順利跳了下去。

此時除了個別的人還活着,在艱難地跟那些人對抗,其他的人已經倒了一地。她也分不清這些人是死是活,更沒有能力管。

陳如雲拽着薛懷卿就往身後的黑暗跑過去,冷風灌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但還是要拼命地張口呼吸。

“跑了兩個!還不快給老子追!”

她聽見了身後傳來的暴怒聲,知道後面還有人在拿着刀追自己但是也不敢回頭去看。她從未有這種恐懼感,是一種切切實實的恐懼。甚至這時才終于有了自己已經穿越的實感。

當生命開始被威脅的時候就會激發一些潛能,比如她現在感覺嗓子眼裏都能感受到鐵鏽味了,腳下也是很多雜草和土堆但是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腳步就會跑不動。身後的人也會追上來。

很快陳如雲和薛懷卿一不留神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滾下了山坡。為了不讓手裏的刀劃傷他們,薛懷卿在倒地的一瞬間把刀使勁地扔了出去,然後以一種保護的姿态把陳如雲護在懷裏。

誰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麽,可能只是一個小斜坡也可能是萬丈懸崖。陳如雲在滾下去的一瞬間腦子裏只有自己要是死了孩子可這麽辦,但是高速的滾動很快就讓她的頭腦一片空白。

追上來的兩個黑衣人看到人滾了下去以後站在上面猶豫不決。但是兩人往下面看了一眼,什麽都看不見就決定放棄了。反正兩個人掉下去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就跟老大說死了就行了。老大也不可能真的過來求證。

陳如雲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是疼的。她緩了一下艱難地從薛懷卿的身上爬下來,過程中感覺自己的左腿好像不能動彈了一樣疼得很。

“嘶。”

随着陳如雲一聲抽氣,順利地把自己轉移到了地上。她顧不上自己的傷,因為沒聽見薛懷卿的動靜所以急切地伸手往他身上去摸索。

好在她感受到他寬闊的胸膛上還有氣,還好還好。陳如雲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坐起身想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勢。

黑暗中的薛懷卿意識非常的清醒,漆黑的瞳仁與黑暗完美地融合成為一體。他感覺到自己的右腿似乎是傷了,但是他不太确定傷得重不重。

陳如雲借着月光往薛懷卿身旁湊過去,因為實在是太暗了她湊得有一些近,“你沒事吧?身上傷到了沒有?身上疼嗎?”

陳如雲知道自己滾下來的時候被薛懷卿護在懷裏護得很緊,所以她自己沒太大的事。

薛懷卿抓住伸過來的手借着她的支撐慢慢坐起來,他感覺肩背有些疼,但那都不是太大的問題。主要是右腿可能是斷了。

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認命地站起來試了一下。果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又立刻跌倒在地上。這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這種荒山野嶺随便出點什麽豹子老虎都能要兩個人的命。

跌坐在地上的薛懷卿說話聲音一聽就是忍着痛的,“阿雲,腿疼。你別管我了。”

這種地方拖着他一個斷了腿的走都走不遠,還不如她等天亮了趕緊回去找人。

陳如雲本來在這種破地方就有點煩躁,又聽見這個話頓時就不樂意了。他這是什麽意思啊?陳如雲看着就那麽像把人丢下的人嘛?!

她大力地拍了拍薛懷卿身上的雜草說:“你別管了,小屁孩一個懂什麽就在這裏亂說。你乖乖跟在我身後就行了。”

雖然此時陳如雲的穿着粗布麻衣,頭發也因為剛才滾下山坡的時候弄得雜亂不堪,上面還不合時宜地挂了兩根雜草。但是薛懷卿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麽護短。雖然是個弱女子,但是卻總是逞強。他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

因為天太黑了也分不清方向,兩個人幹脆挪到了一個稍微避風的地方打算等到天亮再想辦法。但是這簡直是陳如雲過得最漫長的一個夜了。冷風又幹又冷直擊骨頭縫。她感覺來了這以後每天都在挨凍,今天尤甚。

這可能就是大家常說的人要是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好在她摸了摸懷裏的銀子沒有丢,命也沒有丢。這已經算是老天爺優待了,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天亮了,我們走吧。”

太陽微微升起,此時還是一絲暖氣都沒有。陳如雲已經凍到麻木,經過那麽久的休整她的腿也好多了。倒是薛懷卿的腿好像真的是斷了,根本就不能落地。

她記得鎮子的方向是東邊,那麽只要一直朝着那個方向走過去就會走回去。

山裏不好走,就在兩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到了鎮子上以後陳如雲看到街上的川流不息的行人覺得很不對勁。她的直覺,不知道怎麽地覺得這個鎮子跟上次來感覺不一樣了,一絲不詳的氣息籠罩在她的心頭。

陳如雲随便找了一家醫館打算給薛懷卿看看腿。好在大夫說腿沒錯位只要固定住好好養就不會有問題。陳如雲看着醫館外面來回的人群問了大夫一句:“大夫,這外面是出了什麽事嗎?”

大夫是個特別健談的人,先前一直在建議她給薛懷卿看看癡症,不過讓陳如雲委婉地拒絕了。但是這會聽到她這麽問還是很熱心的給解答了:“這鎮子啊,好像快要有軍隊駐紮了。那些國家大事咱們老百姓也不懂。”

大夫抓藥的時候一拍頭,好像想起來什麽一樣:“啊對了,你們是住在這個鎮子上的吧?從今日起好像出鎮子排查很嚴格輕易不會放人。”

陳如雲暗覺倒黴,她真是要咬碎了這一口牙。真是倒黴的時候幹什麽都倒黴啊。這下好了,根本就出不去了。

最重要的是,這裏可能要打仗了。她依據原主的記憶大概知道點,這附近好像一直都不太平。尤其是近幾年,賦稅徭役逐漸增加,山林匪寇也越來越多。大多都是窮得過不下去的人家才會落草為寇。

這也側面反映了國家動蕩不安,恐有生變。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陳如雲也不是非常的确定。也有可能單純是這裏窮鄉僻壤監管不力,所以才會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這樣一個商貿發達的小鎮,突然有了軍隊駐紮。陳如雲寧願相信自己是想錯了,不然她感覺自己兩頭都是個死。

出了醫館的陳如雲已經能在大街上看到小股的軍隊了。那幾個當兵的經過兩個人的時候陳如雲還特意往前走了兩步想看得清楚些。結果這個動作引來了呵斥:“不要妨礙軍務!”

“哎,不好意思軍爺是小女子不懂事!”

那人又多看了幾眼才肯罷休。

出于本能陳如雲現在很想趕緊回家帶着孩子遠走高飛。但是在她的眼前橫亘着很大一座大山。她想要做的東西實在是太難了。站在街頭的陳如雲心思早就飄忽不定,也沒注意到旁邊的薛懷卿同樣在沉思。

這裏不是久留之地,陳如雲本來想等到這個難熬的冬天過去再想辦法。可是現在看來一切計劃都要推翻,計劃趕不上變化。

陳如雲先是到了前一天定瓦片的工坊去看了,今天因為不讓出鎮子所以貨并沒有送出去。陳如雲順便就把瓦片退掉了。店主很爽快的就退了,因為不知道何時能出去送貨,所以他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然後陳如雲就來到鎮子的入口處,果然在那裏看到了穿着軍中铠甲的守衛。對着一衆想要出鎮子的人大呼小叫。

看樣子确實是不好出去了,她只要尋了個茶攤坐在那裏歇腳再做打算。薛懷卿的腿還傷着,孩子還在村子裏給鄭梅帶着。

她猛喝了一口茶,感覺腦子裏一團亂麻。怎麽會有人像她這麽倒黴的啊!

不信邪的裴笙就又拉着薛懷卿走到了出口處,想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混出去。結果剛靠近幾步就看見前方一個硬闖的被幾個守衛圍攻,拳拳到肉看着很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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