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講故事
講故事
身穿黑甲的軍隊只有骁勇大将軍的黑甲軍,所以這是骁勇大将軍的黑甲軍!江湖傳聞黑甲軍骁勇善戰,紀律嚴明。是大晟國最好用的武器。
只是不知為何現在這個黑甲軍會出現在這裏,薛懷卿坐在那裏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這裏的軍隊,确實是紀律嚴明,名不虛傳。
陳如雲正在四處尋找能說上話的士兵,但是這裏所有的人都不搭理她。好像大家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由于軍中紀律嚴明他們不能跟不想關的人說話,尤其陳如雲并不是軍中的人。
陳如雲在寨子裏走了好久才看見一個沒有穿盔甲的人,旁邊的士兵看起來對他畢恭畢敬。也不知這人到底是個什麽身份。不管是什麽,她都要上前去碰碰運氣。
這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不超過四十歲。一身的灰布衣衫穿的板板正正,一絲褶皺都不見。留了一撮胡子更顯的成熟。
陳如雲行了禮:“敢問先生,這裏可有醫師?”
男人聽見她的聲音回頭,陳尋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一位年輕的小娘子。
李尋打量了一下,看陳如雲并沒有受傷,也就是手臂應該是被箭矢擦傷了一點,看起來也并無大礙。
陳如雲看到他打量自己胳膊的眼神,連忙解釋:“先生誤會了,是我夫君他的肩膀上中箭了。”
李尋這才明白,“小娘子不必客氣,我就是這随軍的大夫。我去帳中拿藥箱随你去便是。”
陳如雲喜出望外,終于露出笑意,連忙引着李尋去找薛懷卿。
兩人趕來的時候薛懷卿的肩膀都快疼的沒知覺了,靠坐在牆根閉目養神。
李尋這些年在軍中什麽傷沒見過,就算是斷手斷腳,腸子流一地的都能面不改色。這一個小小的箭傷半柱香的功夫就處理完了。
就是中途薛懷卿受不住疼又委屈的眼中含淚,忍不住喊着陳如雲的名字。他拽着陳如雲的手說:“阿雲給我呼呼,真的好疼。”
薛懷卿不開口的時候是個長相極好的男子,他這一開口,李尋耐人尋味的眼神看得陳如雲臉皮都快燒起來了。
她指着自己的腦袋說:“讓李先生看笑話了。我這個夫君腦子不太好。”李尋也表示理解,雖然癡傻,但看着一片赤誠之心。剛才他來的時候,這夫君還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呢。
李尋臨走還給了一小瓶軍中的傷藥,雖然藥性烈但是藥效極好。
陳如雲連忙道謝:“多謝李大夫,小女子都不知道要怎麽報答。”
李尋擺手,摸着胡子直笑,“救死扶傷都是大夫應該做的。這點傷不要沾水按時上藥很快就會好的。”
李明珠穿着大紅色的裙子,裙擺沾了很多的泥。但是她的腰背挺拔,一點也不像是個落魄的大小姐。薛懷珉受了點傷就讓她過來當說客。
“喂!接下來我們走水路,再有半個月就能回到泾城了。”
陳如雲眼皮子都沒擡起來,這李明珠真的以為誰都把她當作大小姐嗎?薛懷珉把自己都坑了還想他們一起走,腦子該不會被驢踢了吧。
此時黑甲軍也早就撤走了,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只剩下他們四個人還在這裏休息。陳如雲是想自己走的,天大地大總有她的容身之處。
但是她又要顧及到薛懷卿,他受傷了不能沒有人照顧。
“喂!你們聽不到我說話嗎!陳如雲,我說等會大家一起起身去泾城。”
陳如雲覺得李明珠太吵了怕她影響到薛懷卿,還貼心的把他的耳朵捂住,然後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吃飽了撐的跟着你們等着被害嗎——”
這一路不都是薛懷珉在找茬,明裏暗裏想要把自己的弟弟害死嗎。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接手自家所有的生意了。到時候整個薛家的家産也都是他的。
李明珠聽見陳如雲的話也是臉黑的如鍋底,她除了以前被薛懷卿拒絕過,生活中處處都是如意的。還是頭一回有人敢這樣對着她大呼小叫。
她氣憤的扭頭就走,提着滿是泥的裙擺走到薛懷珉的身邊,用自己沾滿污泥的繡鞋踹了一腳薛懷珉。然後兩個人就吵起來了。由于離的太遠,陳如雲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陳如雲不再關注那邊的事情,回頭觀察了一下薛懷卿的傷。李尋包紮得很好,已經不往外滲血了。她有點迷茫,不知道要怎麽辦。如果繼續回薛家的話,那薛懷珉簡直就是顆定時炸彈。
還有那陸商,也不靠譜。口口聲聲尊薛懷卿為主,到現在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雖然本來她也沒指望這人能真的有什麽用,
薛懷卿看着陳如雲愁眉不展的臉,也有些愧疚。這一路都是自己在拖累她。他看得出來陳如雲是為了他才留在這裏的。
陸商吭哧吭哧地爬上了山,結果就看到這四個人舒舒服服地在那裏坐着。頓時火冒三丈,但是他又不能罵。陸商與薛家是主仆的關系,雖然這些年薛懷卿失蹤,他也沒有了實際上的主人,可是如今薛懷卿回來了,分內的事情他還是要做。
看到這四個人都沒事他才應該謝天謝地,任何一個人出了事他都不是很好交代。陸商看了一眼左右,然後毫不猶豫的向陳如雲身邊走去。
“陳小姐,我在山下被薛家大少爺給綁起來了,這才來的晚。希望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帶着小少爺一起回薛家。”
薛懷卿也已經醒了,他躲在陳如雲的身後拽着陳如雲的衣角,也不說話。想看看陳如雲會如何抉擇。
很顯然,陳如雲也并不想買陸商的帳。那薛家在她的眼裏已然成為了龍潭虎穴。薛懷卿這個腦子不好的去了估計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陸掌櫃,如今的情況你讓我怎麽放心帶着薛懷卿回你們薛家呢?”
陸商也感到為難。他看了一眼陳如雲身後的薛懷卿,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但是薛懷卿好像并沒有插手的意思。
他在心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這當下人真是不好當。沒事還要揣摩主家的心思。
“陳小姐,我陸商肯定會保證小少爺的安全。至于大少爺,”他回頭看了一眼正盯着這邊的薛懷珉,接着說:“大少爺我會安排另外一隊人馬。”
陳如雲确實不喜歡那邊那兩個,一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氣,另一個一肚子的陰謀詭計,連親兄弟都不放過。
陸商嘴皮子都磨破了,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陳如雲讓她鑒定了。最後陳如雲提了幾點要求,才終于肯跟着陸商接着走。
“第一,你要盡快幫我們找勉兒,到了地方我要知道勉兒的消息。”
“第二,我只與你們同行這一路,等到了薛家我便要走。”
“第三,我需要錢。”
這三個要求對于陸商來說都不是很難,他本來就巴不得陳如雲走。在他看來,一個鄉野村婦配不上自家驚才絕豔的小少爺。所以他答應的十分爽快。
“成交。”然後陸商從懷裏掏出來幾張銀票給了陳如雲。她都被這財大氣粗的模樣震驚了,薛家當真這麽有錢?随随便便就能給她塞幾千兩的銀票。別的不說,這幾千兩都夠普通人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雖不能大富大貴,但是衣食無憂是肯定的。
陳如雲揣起銀子就帶着薛懷卿走了。她這人的行動力一向很強,既然是做生意,人家都把誠意拿出來了,那麽她也不會再推脫。
“陳姑娘爽快!”說完陸商還看了一眼薛懷卿,好像在說:“你看,這才是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只不過并沒有換來薛懷卿的誇獎,反而瞪了他一眼。讓陸商有點摸不着頭腦。
陸商也沒有食言,他真的安排了薛懷珉從另一條路走。沒有了薛懷珉他們,陳如雲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如今秋意正濃,正是看風景的好時候。此時的樹葉還沒有掉,只是變了顏色,各種果實挂滿枝頭。途中遇到一片楓林,那火紅的顏色讓陳如雲忍不住感嘆大自然的巧奪天工。
因為每天在馬車上養傷,薛懷卿無聊的很。他天天都要纏着陳如雲講故事。陳如雲已經給他連着講了好久,大概是薛懷卿的癡傻讓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戒備,所以也從未在他的面前掩藏過什麽。
她把小時候看過的安徒生童話一股腦的全給講了。
“阿雲!你接着給我講那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吧。”昨天晚上因為陸商突然上了馬車來交代事情,導致陳如雲只講了個開頭。然後就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陳如雲就說今天講。
“美麗的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人見人愛。她的皮膚就像是雪一樣白,白裏透紅。頭發黑亮,就像烏木。于是王後給她娶了一個名字,就叫白雪公主。”
……
“惡毒的後媽問魔鏡:‘魔鏡魔鏡,誰才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魔鏡如實回答:‘白雪公主。’從此以後惡毒的王後就非常的恨白雪公主。嫉妒如野草般瘋長,最後她終于決定要殺了白雪公主。”
薛懷卿聽的眼睛都快直了,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故事。小的時候雖然會在下學以後偷偷看一些下人從外面帶來的話本子,但是這樣新奇又怪異的故事第一次讓他對陳如雲有一種陌生感。
他呆呆的看着陳如雲,“然後呢?”
“然後?然後白雪公主被王子給救了。從此以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陳如雲看薛懷卿被哄的一愣一愣的,感覺有點好笑。要是她給薛懷卿講紅樓夢會不會讓他對自己産生崇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