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惡有惡報

惡有惡報

“不是，你別激動，聽我說。”

薛懷卿恨不得長三張嘴。他怎麽可能會背着陳如雲再生一個呢，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有其他的女人。

陳如雲聽完解釋，麻木地移動着雙腿往前走。這孩子竟然是她的勉兒，雖然這個孩子并非她一開始就想要的。但是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生産了，總不能再給塞回去吧。後來她看着那小小的一團，還是忍不住歡喜。勉兒很乖，并不難帶。在勉兒剛剛丢的那陣子，她還做夢夢到過呢。

陳如雲從那婦人的手裏接過孩子，原本圓乎乎的小臉沒有了，看着也沒長大多少。

她問：“這怎麽回事？勉兒怎麽會這樣？”

薛懷卿走上前摟着她和孩子，眼中滿是愧疚，“阿雲，孩子這段時間過得不好，所以這幾日我沒敢告訴你，所以才瞞着你的。”

怪不得，薛懷卿這幾天總感覺鬼鬼祟祟的。

“沒事，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告訴我是誰幹的，你怎麽找回來的？”

她看着孩子的眼神是溫柔的，但是說出的話卻是狠戾，“我要讓那些人就應該償命。這麽小的孩子，怎麽忍心的。”

薛懷卿也不想就這麽放過幕後的薛懷珉。他自小就讓着這個哥哥，雖然處處壓着他一頭，但是薛懷卿從來沒有想過跟自己的哥哥一較高下。是薛懷珉自己太過于鑽牛角尖。

“阿雲，別急。這個事情交給我處理。你和奶娘這兩天先看着孩子，我去找薛懷珉算賬。”

薛懷珉一直都躲在觀雲鎮，他想跟這個弟弟好好玩玩。

阿勉的事情這幾天一直壓在薛懷卿的心頭上，讓他食不下咽，既然陳如雲已經知道了，他也沒必要瞞着什麽，好歹又少了一樁心事。

虐待孩子的老婦一直都關在柴房裏，下屬折磨得太狠了，他不想讓陳如雲看見。薛懷卿希望自己在陳如雲的眼裏一直都是美好的，不想把自己的手段暴露在她的面前。

那老婦身上已經沒有了好皮，趴在地上好像個死人。

薛懷卿走進去的時候看了一眼屬下，屬下立馬過來彙報：“主子，人沒死。就是嘴太硬了，骨頭也硬。”

“好了，下去吧。”

他心裏早就有譜，只是沒想到這老嬷嬷對李明珠如此的重情重義。薛懷卿現在也不想知道她對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麽。只要讓她付出代價就行了。

“把人拖到外面的馬車上，別弄死了。”

馬車一路沿着土路晃晃悠悠地走向遠方。觀雲鎮本就沒多大，很快就到了。但是那嬷嬷卻感覺難受的要死 ，本來就一身的傷，馬車不穩當還一直晃蕩。對她來說不亞于酷刑。在馬車輪子被石子颠了一下的時候，嬷嬷猛地滾到了車壁上。疼得她混身顫抖，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忍受。

消息封的很好，薛懷珉還在院子裏跟李明珠喝茶呢。他雖然不成器，但卻是個會享受的。

薛懷卿趕着馬車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改了主意。覺得還是要給他的好哥哥玩點新鮮的。

他命人把嬷嬷放下來，拴在馬車後面慢慢拖着。

馬車走得慢，就是受點罪罷了，又不會立馬死。而且路程短，頂多要她半條命。

薛懷珉剛喝到口的茶，被一聲馬鳴聲吓得差點吐出來。

“誰？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你我的二人世界。明珠，你坐在這裏我去看看。”

李明珠樂得清閑呢，這裏雖然條件簡陋，但是卻能體會到鄉野村趣，她現在已經完全接受了。

薛懷珉一打開門，就看見薛懷卿站在馬旁邊，他的身後還有一輛馬車。

“哎呦，弟弟來了？”

薛懷卿看了一眼手下，然後馬車後面就有一個血人被拖到前方。

薛懷珉臉色一變，這人的衣服他認識。

李明珠長時間沒見到薛懷珉回來，正好出來看到半死不活的嬷嬷。差點吓得撅過去。

薛懷卿淡淡地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老嬷嬷，扔下了一句：“你的人給你還回來了，下次可就不會這麽客氣了哦。”

……

薛懷珉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薛懷卿，感覺哪裏變了，他要都快要認不出來這個弟弟了。從前的薛懷卿最是心軟，今天跟中邪了一樣。

他扔下那句話，轉身就走。等薛懷珉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

“嬷嬷——”

一聲尖銳的聲音給他拉回來，薛懷珉看着地上的一團血肉，一言不發。

倒是李明珠狀着膽子靠過去。

那老婦人，看了一眼李明珠，嘴唇翕動，不知道是想要說什麽。

等李明珠湊過去想聽清楚一些，那嬷嬷卻沒了動靜。她壯着膽子伸出一只手探過去，沒有感受到呼吸。然後吓得跌坐在地上，臉色發白。

“死了。”

“她死了。”

“薛懷珉，她死了！”

薛懷珉頓覺薛懷卿是瘋了，他竟然搞出來人命。

六神無主的薛懷珉連忙找下人來處理，把這人給擡走。

之前薛懷卿一直在忍讓，直到薛懷珉傷害到了自己的兒子，他才終于醒悟。薛懷珉根本就沒把他當作自己的兄弟。薛懷珉無所不用其極，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

當天晚上開始天降大雨，瓢潑大雨讓陳如雲關了店，也讓薛懷珉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他在泾城還有布莊要管，這麽大的雨，他不放心下人，要親自去瞧一瞧。

連日的大雨讓泥濘的道路格外的難走，李明珠一路上都在跟薛懷珉吵架，弄得他十分煩躁。薛懷珉突然就有點讨厭李明珠，這個女人不僅不能替自己分擔，還要一個勁地指責他。永遠都是自己先低頭。現在他走這破路本來就煩，一時間沒忍住，吼了出來：“你有完沒完了！你再煩老子，就從馬車上滾下去！”

馬車外是瓢潑大雨，李明珠又不是個傻子。要下去也應該是薛懷珉下去。

她一貫跋扈慣了，薛懷珉哪一次不是好聲好氣地哄着她，這一次也徹底激怒了李明珠：“你就是沒本事，你急有什麽用。你有在這裏跟我吵架的功夫還不如安靜會呢。”

她說得沒錯，急也沒有用。

但是一旦兩人出現了裂痕，那就是災難性的。兩人昔日的感情化為泡沫，此時只剩下了埋怨。

兩人生氣歸生氣，誰都不肯下馬車。就這樣一路賭氣走到了泾城。

兩人在雨後天晴的一個下午進了城，這裏有薛懷珉的一個布莊，算是他手中比較重要的一個鋪子了。如果這個鋪子受損失的話，對他來說可謂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他一進城，就聽見有人議論。

“你們聽說了沒，薛家的那個布莊，毀了。”

“活該，他們家店大欺客，看人下菜碟。沒了也好。

一個看着有些窮酸的禿頭，經過薛懷珉的時候還接話，“薛家老大一看就不是個成事的，這布莊庫房一淹可就徹底完蛋喽。”

薛懷珉氣得眼睛通紅。他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嗎？之前那倉庫就有問題，一直都沒太在意，結果雨季提前來了。這下全完了。

還有那人，憑什麽說自己不行。他薛懷珉不行，難道那薛懷卿就行了？

薛懷珉沒空跟他們這些嚼舌根的人計較，急匆匆地趕去了布莊的庫房。

他一到看到一群夥計站在庫房的門外，一臉的愁眉苦臉。房頂還在滴滴答答地滴水。

掌櫃的看見薛懷珉臉色也不好看。走上前來敷衍地見禮。

他早就說過庫房需要加固，這位少爺就是不當回事。誰知道剛好趕上庫房裏進耗子，打了好幾個洞。這下一到雨季就徹底沒轍。

之前薛懷珉老說沒有多餘的銀錢修繕庫房，如今也不用修繕了。布都沒了，就連布莊裏那些訂單都沒辦法按時交貨，按照合約是要陪違約金的。

“少爺，屬下辦事不力。這個掌櫃，少爺找個能當的來當吧。”

薛懷珉抖着身子，握緊拳頭。這個布莊可是他最掙錢的一個店了

李明珠在一旁也不知道說什麽，薛懷珉現在失勢，薛家也快要倒了。她竟然有點後悔跟了薛懷珉。到如今才發現這家夥就是個紙老虎，沒有真本事。李家以後說不定還要幫扶薛懷珉呢。她都不确定李家會不會為了她一個女兒去幫這個廢物。

李明珠看着這個爛攤子就來氣，她轉身離開卻被薛懷珉一把拉住。

“明珠，我如今就剩下你了。你別走好不好，之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他說話很溫柔，仿佛又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的薛懷珉就是這樣，又長了一張不賴的臉。不然她不會放棄寡淡的薛懷卿，選擇薛懷珉。

她轉身毫不意外的看到薛懷珉一臉的深情，确實是感動了一瞬間，但是薛懷珉不經意間漏出來的貪婪還是被她給察覺到了。

李明珠跟薛懷珉在一起雖然也有被蒙蔽的時候，但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至于犯傻。她瞬間就清醒了，躲開了薛懷珉看着自己的視線。

“我幫不了你，李家不做布莊生意。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

随後李明珠不再留戀，毫不猶豫的走遠了。

她沒看到自己身後薛懷珉複雜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再也擺脫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