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對暖暖來說,今年真是特別的一年,到了雙十年華,只有過程磊這一朵微小的小桃花骨朵打過苞。
沒想到,今年卻是一朵一朵桃花處處開。剛過完元旦,話說一天傍晚,在他們宿舍樓下,來了幾個男生嘩啦嘩啦的忙着。一個個彎着腰像插秧似的,埋頭苦幹擺燭臺。陣勢一擺上,樓裏面的女生大都趴在窗臺上看熱鬧。聽到大家咋咋呼呼的起哄,暖暖也探了頭觀望,可是等他們把擺好的蠟燭點上,暖暖赫然看清楚心陣中的那個字居然是個“暖”字。
已然吓得如鲠在喉,慌慌退回屋內,只聽樓下的一個男生剛叫了一聲鐘暖,暖暖大氣還沒敢出,就聽到一片混亂,原來,舍管阿姨氣洶洶的跑來了。一群男生算是及時鳥獸散了,阿姨卻根據大大的暖字找到了暖暖,一通教育,從防火意識到創建文明城市,最後勒令暖暖要馬上清潔幹淨。
可憐的暖暖只有求着沫沫幫忙一齊收拾。晚上,兩人上了床,沫沫還是一直笑個不停,說暖暖碰上的求愛太有喜感了。更有喜感的是,“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沫沫模仿着大話西游。
暖暖的心思卻不在這幾個蠟燭小子身上,聽到沫沫的調侃易發郁結:“沫沫,如果有人表白,你不接受要怎麽拒絕啊?”
“看他怎麽表白啊,太含蓄的不要亂拒絕,萬一是你會錯了意,被別人嘲笑一番,可劃不來。,再說,今天擺蠟燭的那堆人,天黑,也沒看真切,一鬧又跑光了,你知道是誰啊?拒絕誰啊?”
“我不是說今天,我是說,如果有人和你說,我很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這樣的話,我要怎麽拒絕。”
“這樣哦,其實我還滿欣賞這個哦,喜歡就說喜歡啊,還蠻MAN 的了,不像今天這個啦,搞這麽多事,還害我們收拾了這麽久。過分!”
“我是說要怎麽拒絕,不是要你點評那個表白好一些啊。”
“知道了,拒絕,要不要留一點點可商榷空間啊?”
“不要。”
“那就回答他,我不喜歡你,也不要做你媽個頭的女朋友。”
“沫沫,你幹嘛要罵人。”
“是你說不要留松動的啊,拒絕其實就是拒絕了,沒有如何拒絕的。都是一句話啊,不過怎麽說而已,你要不溫不火的說,他可能覺得還有機會啊,你就徹底不要形象,直接罵過去,給他一個潑婦樣兒,保證讓他的愛慕之心破碎一地,拒絕的徹徹底底。”
暖暖幻想了一下,面對着賀皓然的時候對他說,我才不要做你媽個頭的女朋友。剛一想,立馬一個激靈。算了,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
到底和沫沫的讨論是沒有結果的,她哪會有什麽可行的好主意,之前,他是每日裏都有電話給她的,有時只是極簡單的幾句話。那天,他說,“給你一個禮拜,好好想,想好再告訴我,好嗎?”就這樣,這幾日裏,果真每日必來的電話都取消,連短信也沒有了。
暖暖這幾天裏,卻還是戰戰兢兢地,電話一響,就如臨大敵,就怕是他。但他真地沒有了消息,暖暖卻愈加惶恐,那豈不是說明他真不是開玩笑,是很認真地叫她好好想嗎?
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怎麽了,喜歡她,開玩笑呢,但他緩緩在耳畔的聲音如此魅惑如此淡定,怎麽也不像是開玩笑啊。
而且,特別可惡的是,他還騙她,弄個大大的套給她,看她鑽得歡呢。那天她還在他懷裏堅定的表示要親如一家,差點就要表示會像尊敬孝敬父親一樣對待他的時候,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暖暖僵在那,是裏裏外外吓了個透透的,他哪會少女朋友,為什麽要加上她這個。
暖暖心裏忿恨落寞,因為,是真的喜歡他,依賴他,親近他,他這樣說,不是一招降龍十八掌把她推開嗎。
“先想想,不要太快回答我,好不好,想好再告訴我你的答案。恩?”最後他是這樣說的吧,暖暖只記得自己哆哆嗦嗦,似乎那天的海邊真的很冷。
和沫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一會兒就迷迷瞪瞪地睡了,夢中,他化身成了大灰狼,她變成了小白兔,大灰狼對着小白兔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
第二天,和沫沫在學校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前一天的蠟燭事件的主角終于現身,還是小她一屆的學弟,暖暖那個哭笑不得啊,雖然沫沫在旁邊一直暗示,暖暖到底說不出你媽個頭這幾個字。
最後被沫沫一頓那個說啊,說你這樣拖泥帶水的哪能斷了他的念想。暖暖又氣又笑,好歹也是公共場所,哪有出口成髒的道理啊。不過暖暖因這事,卻成了班上本星期的風雲人物,不論誰看了她,都眯眯笑笑。把她郁悶地。
沒有平靜兩天,一日裴均逸等在宿舍樓下叫她下去,暖暖急急地跑了下去,看到他一臉凝重,驚了一驚,忙問:“怎麽了,是均枚有什麽事嗎?她沒和你一起?上午我還看見她了呢。什麽事啊?”
“你別亂猜啊。”均逸吞吞吐吐地,“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就是,那個,暖暖。”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被表白的多了,暖暖嗡地一下預感到了他要說什麽了,終于不再後知後覺的暖暖瞪大了眼睛,大喊一聲:“打住。”
均逸被她一吓,呆了幾秒,還沒有反應過來。
暖暖急急說道:“千萬不要說什麽不該說的,沒事兒你湊的什麽熱鬧啊,太閑了是不是?太閑了去紅十字獻血去,給希望工程捐款去,別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咱們同學這麽久了,朋友這麽久了,有什麽需要說的啊,趕緊,哪忙去哪!快去快去!”
估計裴均逸也沒有反應過來,被她半推半攘地給打發走了,暖暖剛大大呼了一口氣,沒完呢,忽然聽到一聲低笑,才注意到旁邊一直有個男生斜斜的靠在一顆樹上看熱鬧呢。
也不認識,估計是在她們樓下等女朋友的,暖暖臉一熱,也不想理他,聽他卻說了一句:“人家還什麽都沒有說呢,小妹妹你可真夠利落的。”
暖暖瞪他一眼,轉身上了樓,又不認識,多說無益。
很快到了周末,他如約這個禮拜都沒有來過一個電話,暖暖知道這個周末她不可避免的要面對他。可是這種交鋒,她從來都是失敗者,他們倆從來都不是一個段數上的。
他想要知道的,暖暖逃不掉躲不過,他不想讓暖暖知道的,暖暖根本不會從他嘴裏多知道半個字。他的短信中午時還是如期而至,老地方要接她,暖暖心中哀嘆,到底是躲不過去了。
偏偏到了下午,沫沫突如其來的生理痛,暖暖一會買止痛片,一會沖紅糖水,沫沫卻還是疼得臉色煞白,連喊疼的力氣也沒有了。
暖暖急得和什麽似的,想扶着她去醫務室,沫沫卻哪還有起床的力氣。暖暖只有自己跑去,大約說了一下,拿了些藥,回來又按照說的沖了熱水袋讓她捂着。一通忙亂以後,好歹沫沫白慘慘的臉色略略有了點血色,悶哼也少了,暖暖才舒了口氣。
一晃神,發現外間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才記起已經早就不知過了和他約定的時間多久了。心裏咯噔一下,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一大堆的未接電話,暖暖顫顫巍巍地按了接聽鍵。
“你在哪?”他的聲音。
“宿舍……”
“鐘暖,你給我出來!”
“啊,哦,你還在那裏嗎?我現在去。”暖暖惶惶挂上電話,看了一眼沫沫,喚了一聲:“沫沫,你好點沒?”
沫沫閉着眼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這陣算過去了,已經不疼了,人有點虛而已,等會就緩過來了,你約了人快去吧。”
暖暖拿上小包下樓的時候還在惶恐,聽到上樓的2個女生在議論“唉,下面站着的那個極品男人是誰家的啊?以前沒見來過哦,不知道哪朵校花的哦?”
“你又知道了?”
“可不是,一身幹淨的阿瑪尼,說不出道不完的風流啊。”
“就你花癡!”
暖暖覺得場景相熟,還沒有回過味來,一出樓道口,卻見他直直立着,除了他,還有誰。暖暖走到近前,低頭喚了聲“小舅舅。”
真把她給喊出來了,他倒也想不出什麽責備的話了,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讓人挂心的人,突然裏,讓他空等了快兩個小時,電話又聯系不上,從氣惱到焦心,百轉千回的把各種心情嘗了個遍。
現在小小的人兒立在他跟前,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他又沒有了言辭,只輕輕地握了她的小手,拉過她,靜靜一路走着。
上了車,他幫暖暖系好安全帶,沒有立即開車,拉開了車前的置物箱,翻找起來。
暖暖和其他同齡的小女生一樣,正餐吃不吃無所謂,零食卻不離嘴,什麽薯片話梅,被他斥為垃圾食品的東西,暖暖無一不愛,倒也吃不了多少,就是喜歡随時随地的往嘴裏塞上一塊,他雖然不屑她的垃圾食品,卻總在車上的置物箱裏面準備着,暖暖只要上了車,就拉開,丢一包過去,一路上,暖暖就會像個小老鼠一樣窸窸窣窣的吃着,有時,趁他不注意,還會往他嘴裏也塞上一份。
暖暖看他翻了一陣兒未果,連連擺了擺手,說“小舅舅,別找了,我不吃東西。”他呆了一瞬,眼裏一片清涼明媚,“我找打火機。”
暖暖一陣兒不好意思,“哦”了一聲,他卻笑了。暖暖跟着他一塊笑,車內卻也一片暖意洋洋。
暖暖笑了一陣,低低說道:“真抱歉,讓你等了那麽久,沫沫突然肚子疼,疼得死去活來的,吓得我跟什麽似的,忙着買藥去醫務室,就把約了你的事給忘了,手機哪會也沒有帶在身邊。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一定記着有什麽事情先和你說一聲,不讓你擔心。”
他“嗯”了一聲,半晌無語。過了一會兒,輕輕說道“暖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在你外婆那裏,你答應了我,不會一句話不說就轉身離開,不會和我形同陌路。好麽?”
暖暖注視着他,一陣恍惚。外婆走時,他緊緊地擁她入懷。從始至終,握着她的手。這樣的情誼,她哪兒會舍的下。
“嗯,不會的。我答應你了的,不會躲你的。”一語即出,才知暧昧。他明明還沒有問那一茬呢,她怎麽自己就給帶過去了。
“哦,暖暖已經想好了答案了。”他一笑轉了一個彎,好像不是回家的路,暖暖沒有心思關注,只想如何措辭中。
即使不是一個段數上的,也不能輸了氣勢,不能都是被動,暖暖清了清嗓子“恩,小舅舅,你能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你說。”
“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為什麽喜歡我?是哪種類型的喜歡?”
“回答的好,會加分嗎?”
“什麽?”
“我的回答,要是讓你滿意的話,你會考慮幫我加分嗎,會改變你的拒絕嗎?”
“不會。”暖暖脫口而出,立馬噤聲。唉!什麽還沒問到,自己又先說了,偷偷瞄他一眼,到沒有忿忿。“你知道我一定拒絕的嗎?”小小聲問。
“嗯,知道的。”
“那你還問?”
“問你,不是真的要問你,是通知你。”
“通知我什麽?”
“通知我們的鐘暖同學,我喜歡你,你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