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我還是第一名，而且只有我。
原本不覺得這有什麽，甚至會因為我不能确信自己一定是第一名而感到驚訝的羅大瓊，在向同事們抱怨後遭遇了一系列科普暴擊，終于意識到自己當初的理所當然為什麽會帶給我那麽大的壓力。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說：“看來養小孩兒确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沒有如果當時怎樣之類的話，這很好，我喜歡這種生活态度。
我：“沒有獎勵嗎？”我可是非常努力才得到這個結果的哦！
羅大瓊：“要帶你出去玩嗎？”
我：“我們玩不到一起去啦，跟我補番吧，之前說好了的。”
羅大瓊可能更願意帶我出去玩，他不懂動畫片有什麽好看的，說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千篇一律，很容易就能猜到結局。
我反駁說即便是非常簡單的故事，不同的作者也能夠帶給人不同的感受，書可以看，電影可以看，動畫為什麽不可以？
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只看誰先軟化态度按對方的意思行事。我知道自己肯定能夠得償所願，因為就像剛才說的那樣，羅大瓊之前答應過我的。不管當時答應是因為什麽，答應就是答應，他就得做，而且也不是真的不願意，更多是覺得沒什麽好玩的。
很多電影也是一樣，但是他也會去看，只要找到樂趣就好。
我堅信只要他開始看，我們就會愛上同一部作品！我所熱愛的，一定是非常好的，是會讓人喜愛的！一定會！
……其實我沒有那麽大的信心會讓羅大瓊喜歡我喜歡的東西，我想要他真正的熱愛，雖然不至于像我一樣有些瘋狂，非要拉着別人按頭安利，但是起碼要提起來就覺得開心，能夠讓他真正的沉浸到那個世界之中，徹徹底底地放松一會兒。
也許是從我的目光中看到緊張不安，羅大瓊擡手揉亂我的頭發說：“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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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點無奈，但是不是不情願的妥協，而是愛的縱容。
我忍不住有些臉紅，覺得十分開心，好像真的是一個被爸爸寵愛的孩子，可以一直幸福的成長下去。
重回工作崗位的商騁比羅大瓊還要忙碌，完全抽不出來時間過來看望我們，只偶爾哪天突然一個電話過來，說抽着休息時間看一看我，當吸貓，讓心情舒緩一些。
那種時候我就不說話，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情，商騁一開始會睜大眼睛看着我，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睡着，但是他想盡量多看看我、陪伴我。
商騁睡着的時候我不會挂斷通訊，也不會刻意保持安靜，他不希望他的電話對我産生不必要的影響。反正他那邊也經常很吵，只要我不喊他，他就不會被我吵醒。而只要我開口喊，他很快就會醒來。
這其實是一個觀察商騁的好機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觀察他，但是他幾乎不會做噩夢，很少出現驚醒的情況。
我問羅大瓊是不是也是一樣，因為實在太忙，幾乎沒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好像連做噩夢都不允許，那會影響睡眠，從而影響醒來後的工作效率。
羅大瓊：“你也太神化警察了，說到底只是一種職業。商騁沒有做噩夢，就說明他不需要通過噩夢來釋放內心情緒，他只要看着你就好。以前是雷子，他爺爺養的狗，現在是你，都一樣的。”
也不是完全沒有做噩夢，所以應該不用太擔心對方的心理問題？倒不如說自己才更應該在這方面多注意一些，因為噩夢還在繼續。
剛睡醒的商騁會半睜着眼睛望着虛空發呆，對外界的聲響沒有任何反應，那時候喊也沒用，除非有極大的聲音将他徹底驚醒。
我：“還挺可愛的。”
商騁愣一下，回神的瞬間正好聽到這句話，茫然地望着我問：“什麽東西？”
我：“沒什麽。”
他疑惑地望着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但是又不确定是否應該繼續詢問，而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工作已經開始，就沒時間管我。
冬天很快過去，羅大瓊不在的時候，我一直待在房間裏，除了看書、看動漫、看電影，就是玩游戲，完全将學習抛到腦後。
開學前夕，羅大瓊望着我問：“你是不是放松過頭了？”
我：“高中我不準備跳級，有足夠的時間好好學習，不需要着急，只要維持現有的成績就好，反正你也無所謂我最終會上什麽大學。”
羅大瓊：“可我總覺得不放心，你真不是叛逆期到了？”
我：“這麽平和的叛逆期？”
羅大瓊：“平和？”
羅大瓊似乎覺得我不每天瘋狂學習是一件十分驚悚的事情。
我：“不然我開學去學校上學？”
羅大瓊：“你就是叛逆期！”
我……我只是體諒他，希望他不要再胡亂猜下去了，結果好像适得其反？
我無奈地問：“那你要怎樣？”
羅大瓊笑眯眯地說：“我們還沒有一起去過游樂園呢，出去玩怎麽樣，你還沒有出過省吧？”
我：“什麽任務需要出外勤？”
羅大瓊瞬間收起笑容，移開目光，嘟囔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非要說出來幹什麽。”
我哼笑一聲，羅大瓊立刻閉嘴。
出省的任務很麻煩，不然不至于讓羅大瓊出去，但是他一點都沒有将那份繁雜的情緒傳遞給我，只讓我當做是純粹是出來玩的，他則會盡可能快速且完美地把事情解決完，然後好好陪我玩。
羅大瓊帶着我上專機，一路上的安排都非常好。他和其他人商量任務內容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另外的艙室待着玩自己的。
起先羅大瓊會不一會兒就跑來看看我，一共七個半小時的路程，我無聲地望着羅大瓊，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關注我，就沒有必要一趟趟地跑，又不是吃壞肚子上廁所，幹什麽呢這是？
又一次對上我的視線，羅大瓊摸摸鼻子說：“我當然知道不用擔心你，都是他們，他們讓我來的，說你沒坐過飛機，又這麽長的時間，一個人在這麽大的地方待着，多少會覺得不舒服。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麽，但是他們說得多了吧，就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
扔一包餅幹給羅大瓊，我說：“我要刷題，開學有考試，而且到酒店之後肯定也是我一個人待着，現在想那麽多有什麽用，難不成到地方之後還要專門給我找個人陪玩？”
“那你忙這一趟還專門帶我出來幹什麽，把我随便扔給誰不都一樣？”
遲疑一瞬，羅大瓊問：“你是覺得我忽略你了，還是覺得我太煩了？”
他不太能分辨我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我笑一下，說：“我難道出門的時候不知道會面對什麽情況嗎？忙你的去，我能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
羅大瓊：“那我就不來了啊？”
我揮揮手，又扔一袋面包：“就水吃。”
他說着好，正好有點餓了，轉身離開。我透過窗戶望向無邊天際，慢慢閉上眼睛，仿佛置身于深海，一點點下沉。
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對于爸爸媽媽那個年紀的人來說，飛機是不可觸碰的存在，即便他們有錢，出門的時候，飛機也永遠不會成為選擇之一。所以我沒有坐過飛機。
真要說的話，羅大瓊可能沒有爸爸媽媽那時候有錢，但是我現在在飛機上，去了其他省份，很遠的地方，氣候很好，風景很好，一切都像是只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場景，現在真實地出現在我的面前，讓人恍惚間有些分不清哪一邊才是現實。
這是我坐在飛機上最大的感受，什麽騰空起飛的奇妙感受，全都不存在，我的大腦沒有空閑思考那些，只有身下的座椅，寬闊的機艙，陌生的聲響，令人昏昏欲睡的氣味。
閉上眼睛不久就失去意識，再醒來的時候是羅大瓊叫我去吃午飯，還有兩個半小時着陸，吃完休息一會兒就到了。
羅大瓊：“要是不想跟他們說話就在這兒吃。”
我們只是在登機的時候相互打了個招呼，沒怎麽說上話，羅大瓊知道我現在變得不太想出現在人前。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他沒有強迫我，沒有說将來上大學、畢業工作總是要跟人交流的之類的話。他反而開始縱容我，說即便我将來一直在家待着也行。就是有些可惜我的天賦，覺得對于學界來說是一種損失。
他總是覺得我能夠輕易做到一切，既是壓力，也是動力。
望着他，想到一開始一次次來看我的時候，我跟着他一起去餐廳。他是想讓我和他的同事們見個面的，他很喜歡他的同事們。雖然不是和每個人都相處得很好，但是他們是很合拍的一群人。
在餐廳，他們很正式地和我打招呼，挨個介紹彼此。
不知道羅大瓊平時說了關于我的什麽事情，他們在面對我的時候，似乎有些緊張，好像在看什麽了不起的人物。
這很令人害羞，同時也會覺得興奮，好像在他們的注視之中，一顆新星正冉冉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