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假期很快結束，羅大瓊和商騁又開始了忙碌的工作生活，姜榕還家裏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不方便繼續去拳擊館，我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個地方，辦了卡之後自己練習姜榕還教的內容。

新拳擊館的人一開始沒當回事，覺得這小孩指不定是看了什麽東西突然對拳擊有了興趣，便覺得自己能夠像作品裏的主人公一樣無所不能，連教練都不想要，但是在觀察過我的練習之後，他們就帶着不好意思的笑容過來問我方不方便透露是在哪學的。

這沒有什麽好瞞的，說了交友拳擊館的名字之後，他們看我的眼神就有些怪異，內裏含着十分複雜的情緒。我不在意那些，也不想花心思去思考那些情緒代表什麽，只自己練自己的。

看出來我沒有興趣搭理他們，幾次嘗試無果之後，他們放我自己訓練，只偶爾看到某些動作時忍不住跟着練一下，但是不會就着那些動作打擾我。

一來二去間，也算是熟悉了彼此的存在，但是僅限于此。

高一下半學期，在學習方面稍微放松一些，鋼琴也有了固定的時間去學習，羅鑫氦松了一口氣，對我說：“我一直很擔心，他自己活的亂七八糟也就算了，萬一帶着小孩也那麽活，我就回家去找姐姐告狀！”

我：“他其實一開始很擔心我，只要我身邊沒人就會焦慮，但是直到現在為止才将那份焦慮展示出來，因為我不再聽他的話去和別人一起住，而是非要和他住在一起。”

羅鑫氦：“他就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由此讓自己的生活正常一點，也是好事，不過你自己在家還是要注意安全，才過完十三歲生日，還是小孩兒呢。”

我：“就那個家屬院，我其實不知道有什麽好擔心的。”

想了一下我們住的地方，羅鑫氦笑出聲道：“是，我都忘了你們是住在哪裏了。你平時不需要出門上學，只周末來這邊練琴，大白天的，離得也不是很遠。不然以後我接送你吧，順便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到處走一走。總是一個人待在家裏，等羅大瓊什麽時候有空帶你出去，那未免也太悶了一點。”

我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說平時都會在小區裏轉悠，小區還挺大的，環境也好，有一些健身設備可以玩。

羅鑫氦只是來了興致那麽一說，本就沒指望我會答應，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也不覺得氣餒，繼續笑着帶我去琴房練琴。

羅大瓊解決案子後放短假待在家裏時會帶我去超市買東西做飯，逛超市是我非常喜歡的活動之一，即便什麽都不買，只是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在貨架之間來回穿梭，心情就會好很多。

對蔬菜水果區沒有興趣的我很快抛下羅大瓊，在他的囑咐聲中推着手推車跑向堆着各式各樣零食的區域，也不一定要買，但是到處翻看的時候偶爾看到想吃的或者感興趣的，就像是挖掘到寶藏一樣，很有滿足感與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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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大聲對世界喊——快看我挑中什麽了！

雖然心理活動很激烈，但是實際上我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掃視貨架，有想要的就去拿，沒有就轉身看另一邊，不斷重複。

等從尋找寶藏的興奮勁中回過神來，一轉身，羅大瓊正雙手抱臂站在原地笑呵呵地望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為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那道目光而驚訝，想到自己剛才有多麽沉迷于采購，熱意緩慢爬上臉頰，只能通過移開目光、思考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的方式來舒緩心中的尴尬情緒。

羅大瓊走到我面前，伸手揉揉我的頭發，感慨道：“還是這麽喜歡逛超市。”

我紅着臉說：“還好。”

他笑一聲，所有言語都被那笑聲取代。

我喜歡吃辛辣重口的食物，羅大瓊因為常年不好好吃飯而生了胃病的身體适應不了我的飲食，但是重口味的食物看起來總是會更好吃一些。每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要可憐巴巴地望着我，想要得到我的允許，讓我同意他吃一口。明明都是他做的。

偶爾我會同意，但是大多數時間我都選擇拒絕。

羅大瓊：“我就吃一點，一口就行！”

我：“你在警局吃什麽我管不了，也無法控制，所以在家裏就不要想了，除非你同意我跟着你一起去警局，或者每次吃飯的時候都和我視頻讓我看着，不然就別想着能夠在家裏吃重口的。”

“我太可憐了。”他這麽對自己的處境進行總結。

我：“或者我可以和你們警局的領導見一面，領導應該會很樂意看到在飲食方面更加健康的下屬，而你的同事，他們應該會樂見其成。”

羅大瓊立刻放棄想要從我手中奪取食物的想法，安靜地就着他面前的菜開始吃飯。那些看起來十分清淡的菜并非難吃，只是有我的菜在旁邊作比較，難免會讓人心裏不平衡。

而當我提出要和他一起吃淡口的菜或者兩人分開吃，羅大瓊當即選擇拒絕，說我正在長身體，只要不是一直吃一種東西，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至于分開，分開是不可能分開的，羅大瓊就指着看我吃得那麽香來下飯。在一起好歹還能聞到味，用想象來就飯吃。

商騁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笑了很久，被羅大瓊抓個正着也不在乎，只享受當時的快樂，就像他因為一時沖動而離開軍隊和被警局停職一樣，他一直是那樣。

商騁：“等我回頭有空過去帶你去吃重辣的火鍋！”

在我開口之前，羅大瓊擠進鏡頭，喊道：“小孩兒偶爾吃點辣也就算了！吃什麽重辣，要吃你自己滾去吃！別老是想着怎麽帶壞小孩兒！”

向後躲開羅大瓊，把手機遞給他，看着師徒二人因為各種事情吵起來，我躺在沙發上，安靜地聽着，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

适應了現在的生活之後，高一下學期很快步入結尾，慣常的第一名之後是暑假，炎熱在假期到來之前就将人包裹，雨下不下來，每天都十分悶熱。

分班考試在假期舉行，開學前半個月，氣溫稍微降了一點，但是走在路上還是很難受，沒走幾步，汗水便順着脊背開始流淌。衣服粘在身上，觸碰到的一切都十分粘稠，好像整個人正被剛煮出來沒一會兒的糖漿包裹着。

打開門，被熱氣糊一臉，羅大瓊關上門，說：“我找人開車過來接我們。”

學校确實有點遠，但是家屬院附近有公交車和地鐵，路上走一截也無所謂，打傘就好，進學校同樣要走路，總不能抱着空調進學校。

被拒絕的羅大瓊哭喪着臉，他其實非常習慣在高溫的環境中生活，也知道只要不是過分炎熱，我每天都會出門走一走，但那都是在太陽落山之後，溫度不那麽熱的時候。

現在這個太陽，他總擔心我一踏上馬路就會中暑。

我：“我的身體沒有那麽差。雖然沒有和人對打過，但是也不至于一上臺就被擊倒。不用那麽擔心，我恢複得很好。複查的時候醫生說了我現在身體狀況比預想中要好很多，不用擔心。”

羅大瓊還是苦着一張臉，我就沒再搭理他，轉身拿傘和公交卡重新打開門。

書包被拉住，往後撤兩步，回頭，一個杯子被遞到面前，裏面裝着滿滿的冰塊，但是羅大瓊平時不讓我喝太冰的水，最多只能放三塊冰。

“別喝啊，”羅大瓊開口果然逃不過這句話，“只是讓你冰手的，冰冰臉也行，但是只能貼着一個地方冰一會兒，別凍着了。”

雖然話很有道理，但是感受着周圍的溫度，再聽那句別凍着了，就怎麽聽怎麽覺得奇怪。

我：“好，我隔着衣服冰。”

結果，在門口說半天，羅大瓊最終還是親自送我到學校門口，然後把冰杯收走，生怕我真的打開來喝一口。

我有些無語，很好地體會到大多數人在面對羅大瓊時會産生的情緒。以前我不在意這些，現在卻會為這一個舉動而想半天。

我報的文科，大學準備往法律方向走，因為想在畢業之後加入警局，但是又不想成為警察，不然這個家的警察濃度就太高了。

我并不想生活在周圍只有一種聲音的世界之中。

考完之後自認為成績還不錯，應該會延續高一的分班，且裏面會有不少曾經在一個班級的人。

就在我認真思考要不要在高二這個半新開始的時候去學校上學時，商騁突然發消息過來說席遠城醒了。

我愣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順着記憶往回扒，想起來昏迷的原因，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一段時間內真的把席遠城這個人給忘得一幹二淨。是故意那麽做，還是真的忘記了呢？我嘗試回憶自己是什麽時候忘記他的，但是那種事情哪有源頭可言，也就不好說有沒有想過對方醒來之後的事情。

雖然我覺得他醒來之後，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了，但是那樣的話商騁不會專門給我發消息，還說等他明天過來說。

發生什麽事情了要他專門跑一趟，還是即将要發生什麽事？

似乎是知道我有愛胡亂想象的性子，商騁的第二條短信很快到來，他讓我不要擔心，事情已經解決，只是順帶有任務往這邊來一趟，幹脆直接當面說，比在電話裏說要清楚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