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白千落從畫中醒過來,就開始動用周身靈力,甚至不惜暴露麒麟天賦:萬象主宰。
白家祖上有麒麟血脈并非秘密,九州大陸從蠻荒開始,早年人族、妖族、巫族混戰,各族之間通婚聯姻也非稀罕事。
如今人族一家獨大,其餘種族并立,而早年與強大種族聯姻生下的後代,雖然以人族血脈為主,但是各種傳承依然保留了下來。
麒麟與炎龍、冰海溟鳳等王族血脈相比,算不得最特殊的血脈,甚至戰鬥力也比不上許多其他種族血脈。
但是麒麟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天下運勢浩蕩,勢不可擋——
麒麟,便是運勢的象征。
傳聞中國家鼎盛,有開明盛世之景,那麽便天降麒麟,若是亡國衰敗,那麽就算誕下麒麟子,也會随着衰落的運勢麒麟随之死亡。
麒麟的特殊之處便在于集天下運勢,許多人推測,這應該也是白家能發展為九州第一商行,坐穩人族首富的原因。
畢竟人家是麒麟血脈後裔,先天就占了個運勢的好處,不說稱王稱霸,但也是擋不住的運勢自發沖向白家。
白家麒麟血脈不穩定,這也是公認的事實,如今幾十代傳下來,大多都已經稀薄。偶爾每代有幾個能覺醒血脈天賦,但也早早沒有了傳說中麒麟那樣的本事了。
白千落是公認生下來就血脈覺醒,先天有萬象主宰天賦,可控自己周圍方圓數十米區域的生命。
這使白千落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可她與自己父母深知,她身上最大的秘密是——白千落是麒麟血脈返祖。
血脈返祖,白千落幾乎與麒麟無異,她體內麒麟血脈濃厚,幾乎半人半獸,血脈中蘊含着的生機更是可使将死之人白骨生肉,說是可讓人死而複生也不為過。
白守恪十八年前喜得掌上明珠,看到嬰兒背後、颌下、脖頸,手腕、腳腕皆負有漆黑光滑的鱗片,臉色當即一變。
接生的穩婆被他抽取記憶,他親手封印孩子血脈,就怕這孩子返祖的秘密暴露,成了別有用心的人的藥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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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天下為了一線生機而不惜铤而走險的人數不勝數,縱是白守恪也不敢托大,認為只要他在,就一定能保證不會有人對白千落下手。
白千落如今被困畫中,因為她自身血脈的特殊,一開始并未擔憂,直到萬象主宰,她的本命天賦發動,而畫外生靈毫無反應,她這才心下大亂。
等母親坐在她房間裏,睹物思人,白千落發現自己母親化神期境界也察覺不到她就在畫中——
她這才是着急火燎的想到:完了,我這年紀輕輕的,難道這輩子都要困在畫中出不來了嗎?
此時白千落着急,卻不知因她消失這事件,牽動了九州第一算命師周算蔔卦,更不知曉因為這一卦,還牽動了本該這輩子大概都與她無緣相見的另一人。
白家祖宅在中原神都洛神,早些年曾作為王國都城,也曾是群雄逐鹿的中原核心地區。
後來北方王族南下,遷都過鹹陽,金陵,長安,至此兜兜轉轉,後世九州統一,定都長安,這都城就再也沒回過洛神了。
不過畢竟是早年繁華過的神都,此處繁華盛景也是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周算是正兒八經的南方水鄉的女子,她養父陳安龜,作為一只碩大的百年靈龜,也是生在南方水暖潮濕的地域,而且向來不喜歡多動,更別說跑到千裏之外的北方神都了。
因而周算也是第一次來北方神都,只是來不及欣賞盛景,就被白守恪幾個跳躍,瞬間把她帶回了白家。
白千落母親秦夫人自是親自前來迎接,周算剛被白守恪松開手,落地先哕了聲。
秦夫人大驚,連忙疑惑打量周算:“周姑娘這是……這是有喜了嗎?”
周算擺手,一本正經笑道:“非也非也,不是我有喜,是白小姐不日即将有喜。”
秦夫人更是驚疑不定:“這話什麽意思?”
但轉念也露出喜色:“千落這孩子是有下落了嗎?”
周算心道,白千落這名字起的可不怎麽樣,她說:“這事情我已經與白叔講過,具體事宜我看秦夫人和白叔談再好不過。”
秦夫人看向自家相公,兩人對自己孩子的拳拳之心向來不作假,倆人這輩子就這一個孩子,若是就此夭折,這何止是他二人難以接受,只怕白家運勢都要就此斷送。
白千落一人,牽扯的更是白家整個家族的運道。
周算是個人精,但也不知道這其中內情,只以為是父母焦急。
白守恪揮手招來下人招呼周算,便進屋內與秦夫人開始密談。
密談過程周算不知,但只知道二人動作極快,白家效率也是高的出奇,當日便有數百男子畫像并生辰年齡,家族性格等等信息,全部呈給了白守恪與秦夫人。
周算作為這事情的“始作俑者”,當然不能排除在外,她到也覺得有趣,頗有興致的跟着兩人相看女兒未來的“夫婿”。
白守恪問她:“沖喜的男子可有要求?”
周算答道:“沒有。”
白守恪皺眉:“那就是……我們随便選一個?”
周算饒有興趣的看着呈上來的畫像,心道你們這哪是随便選,明明個個都是長相俊秀或風采出衆的大好兒郎。年齡從十八到三十,沒有一個是窮苦人家出身,全都是家世尚可、端正清白人家的郎君。
當然天之貴胄,高門世家,白家也遞了條件,周算猜測這條件涉及的利益交換不小。
更何況只要能入贅白家,這大概就已經是最大的利益了,因而第二日周算見到了更多畫像,竟然有世家把自家的嫡子都呈上來——
甘願來給白家千金入贅沖喜。
“人心不古啊,為了利益真是什麽蛇鬼牛神都出來了。”周算一邊從小碟子裏捏着果脯填進嘴裏,一邊幸災樂禍的看着手上被挑出來的世家公子。
她背後,一副千裏江山踏青圖展開,橫跨半個牆壁,圖中梅花林裏蹲着個小姑娘。
這姑娘正是白千落,她在自己房中畫像打坐修行了五日,心念轉動,就發現自己原來不是困在馮如意給她的畫像中。
她是困在所有的畫中。
這話說出來很奇怪,具體解釋是她可以在畫與畫中來去自由,且不拘于是真人畫像還是風景圖,只要是挂在牆上畫卷,她都可以潛入其中。
比如此刻,她很是納悶的看着自己父母與一個窈窕動人的年輕女子,三人眼前畫像刷刷的快速閃過,不時偶爾有一幅會停下,三人就湊在一起,說一些她完全不理解的話。
諸如母親說道:“這個陳家嫡子年方二十五,年齡還算合适,最重要的是長相實在俊秀,也不知道落兒喜不喜歡這種清俊模樣。”
白千落滿頭問號:這男的長相關她什麽事?
但她也忍不住看過去,發現畫卷中的人物果然眉目清隽,頗有些翩翩君子玉如虹的氣質。
就聽她親爹哼了一聲:“小白臉光有個模樣有什麽用,陳家願意把嫡長子送上來,還不是因為早就只是徒有門庭撐面子,家族幾代都沒出過個有出息的,如今被世家除名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了。”
秦夫人聽了,也皺眉:“這倒是,家世實在太差了,而且修為也只是尚可,雖不落後,但也實在不出衆,配千落确實不可。”
白千落簡直莫名其妙了:我的親爹親娘,我人還在畫裏面困着出不來,你們怎麽就給我開始選未來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