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白家現下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尋找白千落的身上。
周算幾次被白守恪提過去問話,白守恪一次比一次暴躁,周算一次比一次無力。
她幾次算出來的卦象都很是奇怪。
只有最近的兩次指向才明确了些,卦象直指白千落的竹臨院。
而竹臨院現下住的只有沈君默一人,指向是誰就顯而易見了。
不過這卦象周算沒有告訴白守恪,只是跟白守恪說這贅婿是關鍵,還要等時機。
白守恪哪裏等得了啊,女兒失蹤這麽久了,現下生死未蔔,他哪裏還能等,就差一生氣靈力把周算直接給震死了。
後來再過去,周算都小心帶着師父給她的護心珠,萬一這兩個大能真發了脾氣,她也不至于比白千落先身死了。
但她說不出來什麽有用的,白守恪見她也煩,倒不如幹脆的去找尋女兒,就是把整個神都,整個九州都翻過來他也一定要找到女兒!
秦夫人因思念白千落日漸憔悴下來,白千落內心焦急卻也沒有辦法,她只能在畫中一個個的找尋,看能否有哪副畫是有線索的,外面的事情就交給了沈君默去找尋線索。
沈君默時常來找秦夫人安慰她兩句,後來他也去找了龍永昌,他的話跟之前幾人的并沒有什麽出入,問不出什麽不一樣的。
沈君默便着手開始調查三叔一家。
他會拿一個假的澗月墜出來必定是有目的的,白千落的失蹤跟他一定是脫不了幹系,只是現下還不知道他安插在家中的人是誰,是一人還是幾人,是在明還是在暗。
一邊沈君默在暗中調查,一邊也在研究把白千落帶出門的可能性。
他們後來也試過幾次,白千落在畫像中的時候抓住畫像中的東西就不斷掉到別的畫中,但是這東西有時會動,白千落經常摔得東倒西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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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沈君默就動手畫了一幅,畫卷中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紮根地下巍然不動。
他畫的時候白千落就蹲在牆上的畫像中瞧着:“哎,這個是什麽?”
一邊嘀咕着一邊仔細看:“是個人?”
沈君默側身擋了一下,阻斷了白千落的視線。
白千落忍不住笑了一下,挑眉看他:“你不會是把自己畫進去了吧。”
沈君默的耳根紅了下,卻也深色正常的道:“夫人就這麽思念我,想讓我也進去陪陪你。”
白千落思索了一下,嘀咕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在這裏吧,你進來說不定也跟我一起被困住,到時候也出不去就不好了。”
沈君默微怔,看向她:“陪你一起待在畫中不好嗎?”
白千落搖頭:“不好啊,畫裏的情況不如外面,我昨天誤入了一個打虎圖,那老虎差點沒把我給吃了。”
她說得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沈君默卻吓了一跳:“你怎麽沒同我講,受傷了嗎。”
白千落擺擺手:“沒有沒有,還好我跑得快,這有什麽好講的,這樣突然的事情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你法力都沒有進來豈不成了老虎的盤中餐。”
沈君默的眼睛亮亮的,白千落瞧着他的畫:“你呀,就在外面幫我查內奸,幫我找出畫的方法就行了,我們一起努力,我一定能出畫的。”
沈君默含笑聽着她念叨:“哎,我這是又被夫人給抛棄了。”
白千落擡眸看着他捂住心口的樣子,忍不住無語:“不讓你進來陪我也是抛棄啊,我這是保護你。”
真是個戲精。
沈君默垂眸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對了,我想這兩日到更遠一些的畫中找找線索,可能要好幾日才能回來。”
白千落說完沈君默便頓住了。
他正了正神色,認真瞧着白千落:“定要萬般小心。”
白千落被他這麽正經的神色看得一愣,笑着點頭:“放下,不會抛下你當個鳏夫的。”
她半開玩笑的說着,沈君默的神色也含了些笑意,走近兩步鄭重道:“一言為定。”
白千落的笑意也變得溫柔,迎着他的目光認真點了點頭。
第二日剛一醒來,沈君默便有所察覺,轉頭看了看牆壁上的畫像,輕聲叫了句:“白千落。”
房內沒有任何的聲音。
沈君默就這麽坐了一會兒之後才從貴妃椅上下來,打開門之後丫鬟們進來伺候他洗漱。
蘭心和玉竹收拾被褥,整理桌面。
收畫的時候蘭心看着畫上的字略有疑惑的問:“姑爺,這字是你寫的嗎?”
內心裏奇怪的很,這些字都歪歪斜斜的,一點也不像沈君默的字。
沈君默正要出門,聞聲有些疑惑的轉頭。
他未曾在畫上題字。
轉身走近,畫偏右的一片草地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會早些回來。
沈君默似乎都能想到白千落拿着樹枝在地上費勁劃拉的樣子,忍不住彎唇一笑。
“這個不用收了。”
蘭心疑惑:“就這麽放着嗎?”
沈君默點頭,伸手接過去,轉身進了寝室,放在了貴妃椅對面一張桌子上攤平鋪開,嘴角依舊帶着笑意:“恩,就這麽放着。”
白千落走之前叮囑了他,讓他幫忙照顧一下爹娘,沈君默每日都會去看秦夫人。
白守恪要出門去找白千落,有沈君默照看的這段時間他也放心了些。
白千落走的第三日,一大早的,沈君默剛從竹臨院出來,就見幾個管事急匆匆繞過花園的景觀池朝着白守恪的院中而去。
他剛走到門口,那些管事就帶着白守恪從裏面出來了。
白守恪眉頭緊皺,看了一眼沈君默:“照顧好你娘。”
沈君默點頭應下,看着他們急匆匆的往前院去了。
沈君默內心也是疑窦叢生,轉頭看向紅芍:“紅芍,你且跟過去瞧瞧,如若有什麽就回來叫我。”
紅芍點了點頭跟着白守恪他們身後過去了。
沈君默轉身進了院內,秦夫人舊疾複發,再加之思念白千落越發的憔悴起來,白守恪在她的餐食中摻了些滋補的靈藥,但她吃的很少。
沈君默每日都會說些安慰的話,他是唯一知道白千落下落,知道她還好好活着的人,但他現下沒有和白千落查出家中內奸,也不敢貿然的把白千落的事說給秦夫人。
秦夫人聽他說話,面上露出希望的樣子,但是內心一點點的也被壞念頭吞噬着。
白千落失蹤的越久,在她看來能找到的希望便越渺茫。
看着秦夫人吃了藥後沈君默遞過去兩顆蜜餞。
秦夫人含進嘴裏,扯唇笑着拍了拍沈君默的手:“明軒,你不用每日都來瞧我。”
沈君默也輕輕笑着給她揉着手臂:“我也無事,千落不在我也要替她盡盡孝心,不然她回來會怪我的。”
秦夫人的笑容多了些苦澀,抓住了沈君默的手腕,嘆了口氣:“明軒,是我們白家對不起你,讓你年紀輕輕困在這後院之中。”
沈君默看着她,秦夫人眼眶紅了些,拿着帕子掩淚:“實在是迫不得已,也是身不由己,我們落兒怕是真的找不回來了,讓你做了這被人說風涼話的鳏夫。”
沈君默連忙拉住她:“娘,不會的,落兒會回來的,她沒事的,定會好好回來的。”
秦夫人看着他,眼淚已然落下,沒說什麽,眼淚止不住的落。
她并不信沈君默說的話。
“娘,落兒是天之驕女,是您辛苦誕下的女兒,她是什麽樣子您定是最清楚的,就算被困住了她也會千方百計的尋找生路的,爹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她的屍首,那她定是還活着的啊,她只是被困住了而已。”
秦夫人紅着眼看着他:“是這樣嗎,她會不會被人使計毀了屍身,讓我們無處找尋。”
“不會的,您和落兒母女連心,她如若真的出什麽事你定會有所感應的對不對,您現下只是擔心才會如此憔悴,實則沒有得到落兒的感應。”
秦夫人似乎是被說動了,眼淚止住了。
“對,落兒幼時有次摔下山崖,我在家中就是心口刺痛,心慌慌的。這是感應嗎?”
沈君默連連點頭:“是啊,您心慌了就讓人去尋落兒了,落兒不就被救回來了嗎,這次你有心口刺痛的感覺嗎?”
秦夫人捂住心口搖了搖頭。
沈君默看着她:“這次心慌是您擔心落兒,但并沒有旁的感覺,說明落兒還沒有到命懸一線的時候,她在等着我們去找她,去救她,去解除她的困境,娘,您擔心落兒,落兒也擔心你會因為她身體有礙,所以你要好好吃飯,好好養身體,等着落兒回來。”
秦夫人眸光閃閃的看着沈君默:“謝謝你,軒兒。”
秦夫人被沈君默說動,多吃了些東西。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紅芍從外面進來了,急急忙忙的看了眼沈君默,壓住心緒行了禮:“姑爺,老爺在前廳請您過去。”
說罷遞了個眼神給沈君默。
沈君默立刻會意,起身要說什麽,卻被秦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是不是落兒有消息了,我也去。”
她說着便開始穿鞋,起身拉着沈君默就往外去。
沈君默也不能說別的,只能跟着她一起去了前院。
一行人剛到前院門口,就聽院內傳來哭喊聲:“所有的都直指你們白家,我們的女兒失蹤了,你白守恪要給我們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