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如紅蓮般燃燒的灼灼火焰,扶搖直上的火舌在永夜一般漫長的黑夜裏,與溫和的月光相撞。

臧清低垂着腦袋,看着在腳下舞動的火舌,仿佛一只只幾百年前的活鬼,在這裏同他一起陪葬。

“為什麽不辯解。”這種場景下,臧剠的聲音顯得格外遙遠。“她并不知情,不對嗎?”

臧清稍稍動了動,身上的火刑架跟随者搖晃,在極高的半空中,灼熱的溫度烤着他的皮膚,疼痛感越來越強。

血族的自愈能力偏偏又在此刻顯現,傷口結痂掉落,又瞬間被火吞滅,如同一個被戲耍的小醜,被人反複折磨。

“我死不了。”臧清道。

他知道饒媚想做什麽,帶着幾百年的狠意在此刻得到狠狠的宣洩,他在最後一秒違背了誓約,理應受到懲罰。

“臧清。”臧剠忽然嚴肅道,“人類很喜歡将自己包圍在迷宮裏,就像當初我認為,我挾持花在錦一樣,把自己當成一枚棋子丢出去,最後惹出這麽一大爛攤子。”

“血族和人類無法得到共享,就算我想除掉所有吸血鬼,但我現在看見五百年後的自己身為吸血鬼的時候,我又會心軟。”

“你殺不死自己,我也殺不了未來的我自己。”臧剠道,“這是因果輪回,所以,我認為殿下也一樣,無法抛棄過去的自己。”

臧清一怔:“什麽意思。”

“當初我的脊髓被抽出來,當成燃料在殿下身下共舞,我的軀幹見證她身為吸血鬼的初生。”臧剠道,“--便是你身後同一個火刑架。”

“我記得她,世人記得她,那殿下缺失的記憶不會消失。”

臧清很快感受到身體內剖析出去一塊靈體,水漬沿着他的後脊慢慢滴落,由起初的一滴彙聚成一層透明的身影。

臧清仍然看不清那張臉,但标準的擡着的那盞燈旋轉到他眼前。

“我還給你完整的她。”

臧剠的聲音若隐若現,水侵入教堂的每一個角落,臧清身上的鏈條忽然裂開,他整個人浸泡在水裏,發出巨大的聲響。

水腌制了整個教堂,臧清在水底微微睜開眼睛,看見最後一抹藍色與月光融合,向教堂門外飄去。

“!”

臧清回神,他飛快地從水裏游上來,沾着水而變沉重的羽翼略微張開,水漬沿襲地界而展開,他沖到教堂外時,忽然一頓。

艾德柏依然俯首稱臣,艾德烨則一臉驚恐的躲在父親身後,微微垂着頭。

月光之下,饒媚灰色的羽翼張開,她手中握着一團細小的藍光,擡頭掃了臧清一眼,忽然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容。

“等等!”

臧清來不及阻止,饒媚忽然捏住那團藍色的微光,微光猛然細碎分散,在饒媚詫異的目光下,飛快的進入她的體內。

她的每一個細胞都瞬間接納,血液裏開始躁動不安。

饒媚從半空中跌落,臧清順勢攬過她,輕輕降落在地面。

饒媚怒不可遏:“這是什麽!”

臧清沒辦法回答,他擔憂的看着饒媚,殿下原本已經失真的臉開始出現血色,微紅的臉頰,紅潤的嘴唇在微微顫抖。

“臧清--”

她呼喚的聲音令臧清微微發愣。

臧清立即湊前:“殿下,我在。”

“五百年前,我們有沒有見過面。”饒媚撐起身子,眼裏的迷茫倒影在臧清瞳孔。

臧清幾乎想立即承認,但下一秒,饒媚的手揪住了他耳朵。

“有沒有。”她帶着肯定地口吻,詢問道。

臧清:“......”

他嘆口氣,半跪在地上:“有。”

饒媚的毫不客氣的拽他耳朵,順勢推了一下。

臧清剛剛結痂的傷口被忽然一碰,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饒媚剛意識到自己在不久之前做了什麽事,她呆滞半晌,別捏的同時仍然居高臨下道;“痛不痛。”

沒等臧清回答,饒媚自顧自劃開指尖,血液染紅指肚,趁臧清沒反應過來,直接塗抹在臧清嘴唇。

臧清笑了下,握住了饒媚試探的手,血色垂眸,含住了冒着血珠的指尖。

“殿下,歡迎回來。”

饒媚眼裏的光熄滅下去,視線投向不遠處的荒涼之地。

“這鬧劇經歷了五百年,也該清算了。”

原本荒草叢生的外圍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碰撞聲,艾德烨指着遠處的荒涼之地驚叫起來。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低階血族向這裏飛來--”

一抹及其熟悉的身影緩慢的從衆多低階血族裏出現,他褪去身上的僞裝,向饒媚展現一抹最無辜最燦爛的笑容。

“姐姐,這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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