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臧清被一次鑽心刺骨的疼痛痛醒的。
他趴在通紅的帶着印花的床褥上,被房間裏的鮮豔的顏色吓了一跳。
床頭綁着一堆鮮豔的大紅花,散發着淡淡的幽香,床褥上放着兩個平坦舒适的人類所用的枕頭。
一張梳妝臺上綁着巨大的一朵紙花,紙花垂在鏡子前,遮住了臧清的面孔。
“......”
睡蒙了?還是他已經到了天國?
在他彌留之際,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大人,您醒了。”
一位女血仆瑟瑟的探出頭,頭也不敢擡:“殿下吩咐,若大人醒了,便前來參加濉河之禮。”
“濉河之禮?” 臧清疑惑道,“我之前不是已經參加過--”
“之前是濉河之禮,是大人您的初生禮,現在的濉河之禮--”血仆頓了下,臉上出現一絲羞容,“是您和殿下的大婚之禮。”
“哦......”臧清沉默一瞬,瞪大眼睛,“婚禮?!”
“是的,需要換衣服嗎?”血仆點點頭,詢問道。
“怎麽就婚禮了?”臧清語無倫次,“我們不是剛打完架,伯爵呢花在錦呢?殿下呢?”
血仆被吓了一跳;“伯爵和花小姐的葬禮也是今日,殿下說,按照人類的說法,便是拿喜事壓一壓白事,血族沒有忌諱,所以伯爵和花小姐的葬禮全憑意願前去。”
葬禮?
臧清穩住身形,他扶着桌子坐下來,認真問道:“我問你,我睡了多久。”
“除去今日,大人已經沉睡了十五日。”
十五--天?
臧清震驚的無法回神,良久後,他才揮了揮手:“知道了。”
他腦中一片混亂,除了背後的疼痛頓感,他對之前的事情幾乎想不起來。
伯爵死了。
花在錦死了。
那是不是代表,饒媚贏了他們。
結束了五百年的鬧劇。
那既然這樣,饒媚又在做什麽?
為什麽會突然進行交合禮。
他喜歡饒媚沒錯,但饒媚再次之前并沒有任何表示。
還是說血族的思考方式,都會這般直白。
馬車已經備好,臧清帶着混亂的思緒再度來到當初的濉河之禮之地。
剛下馬車,便被其他血族圍了過來。
“你就是殿下養大的血仆?”
“長的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好吃”
“殿下娶一個血仆,還真是前所未有,哎,你說說,你有什麽本事?你的血--很好喝嗎?”
“……”
臧清身上并沒有饒媚的血,一時無法壓制圍過來的血族,一時間束手無策。
他摸索了一陣,好不容易走到臺下,剛想翻過護欄,縮進去,臺上一直坐着的饒媚忽然開口。
“過來。”
這句話像是帶有引力一般,讓臧清的路線自動偏航。
“殿下,他們說我和你……”臧清連忙詢問,手忙腳亂的上了臺。
“說什麽?”饒媚平靜的看着他,眼底多了一層笑意。
“今日,你要與我……成婚。”臧清緊張的低下頭。
“你不同意?”饒媚問道。
“他們是在造謠……我不過一個血仆,怎麽可能能和殿下……”
臧清連忙辯解,他一擡頭,對上饒媚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是。”饒媚道,“我允許的。”
“這場濉河之禮,也是為你舉辦的。”饒媚道,“阿清,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
臧清愣在原地:“這不和禮數…”
“血族沒有禁忌。”饒媚道,“過去的身份,你我都該忘記了。”
“看看吧,臺下這麽多吸血鬼,他們和人一樣,大多平庸無能,從未惹過事端,若這般平庸的生活也不被人接納,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
“我們曾經厭惡吸血鬼,厭惡現在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困在牢籠裏,成為世俗歌唱的荊棘鳥。”饒媚站起身,鮮紅的衣裙照的她皮膚格外白皙。“這只是世人給我們新的身份。”
“你不是。”臧清沒忍住,認真反駁。
“那我是什麽。”饒媚問道。
“……”
臧清走到她身旁,少年的身姿高出半個頭,他虔誠的垂下眼眸,輕附上眼下嬌豔的唇。
“是含苞待放的玫瑰。”
你要自由的迎接每一滴從天而降的風浪,及時脊柱被壓彎,也要擡起頭,讓自己變得晶瑩剔透,成為妖豔的,無法讓人移開視線的花。
“說起來,我似乎突然記起一件不太重要的事情。”饒媚輕聲道。
臧清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緊張道:“什麽?”
“似乎有人說過,我是他的血仆。”
饒媚輕描淡寫的回答,仔細觀察臧清的反應。
臧清:“……”
“請殿下責罰。”
“我不太會責罰。”饒媚看向臺下,“不如,你給大家跳個舞可好。”
口氣不容質疑,令臧清心裏一緊。
“殿下……”
四周的視線瞬間聚集在臧清身上,不知道哪裏來的樂隊在臺下敲起了鼓,随着節拍的聲響,臧清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舞動起來。
饒媚輕笑,搖晃着一杯鮮紅的血液,一飲而盡。
夜色撩人。
是一群無法得到新生之鬼的容身之所。